回茏苁之林却是一帆风顺,在林炎的神识探查下,不仅避开了那只灵力强横惊人的独眼巨兽,连应龙兽和钦原鸟也没有再造成任何麻烦。让两人心头不由怀疑这些上古兽族是否有欺软怕硬,知道自己两人灵力强大了,就不愿再招惹。
到达蛮荒之原的边界处,已经又是白昼,两人都看到了那几只四不象悠然在草原上游荡。两人降低高度,想下来攀谈,但是为首的那只四不象似有所觉,抬头望了他们一眼,双眸神芒爆闪,随后低头转身走开,似乎并不想再和他们多言。
两人心头奇怪,却也没有不识趣地上前打扰,于是径直飞掠而过,进入了茏苁之林,此次的目的只有两个,那就是寻找那通灵又见多识广的绂尾兽,以及采摘珍稀的药草。
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茏苁之林内的女娲之眼附近,方圆十余里内,各种药草不计其数,这主要是因为茏苁之林的特殊环境以及女娲之眼的强大灵力。
凤瑶心细如发,问道:“既然那些吞魂鬼车鸟白天不会出现,那么说林内的其他野兽就会在白天来这女娲之眼汲取灵力,我们还是小心为是。”
林炎点头笑道:“希望那些绂尾兽也来凑热闹,那我们就一举两得了。”
凤瑶嫣然一笑,摇头道:“恐怕不会这么容易,即使是能捉到绂尾兽,它也未必肯对我们言听计从,将所知道的事情倾囊相告,毕竟我们是女娲后裔,而它们是神农后裔,又经历了多次大战。”
林炎显然未曾想到过这个问题,搔搔头,一时语塞。
凤瑶见他有些呆呆的样子,抿嘴一笑,低头去观察附近的草药。
林中的草药种类繁多,而且几乎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品质更是极好。例如一株巨松下发现的人参,枝叶粗大繁茂之极,颜色已经是深绿发黑,显然生命力极为旺盛。外界的人参最多能生出六枚复叶,比如林炎在凤凰山内的小谷中发现的人参,几近千年,就是六叶轮生茎顶。但是这株人参的叶子居然达到九枚,每片叶子都是脸盆大小,恐怕已经生长了不下两千年。
凤瑶凝神打量了一会,决定采下这株人参,刚向前一迈步,却发现这人参的叶子开始枯萎,并且迅速波及到其它的茎叶。
凤瑶悚然一惊,这株人参恐怕已经通灵,它感觉到来人对自己不利,就想将茎叶部分全部舍弃,只余主根部分遁地逃走,到了安全地方再生出茎叶来。
眼见如此,凤瑶毫不怠慢,纤手一挥,一条红色的丝线射出,正好缠在了它主茎的底部接近泥土处,人参的茎叶仍然在迅速萎缩,而且不停地颤抖起来,似乎害怕之极。
凤瑶曾经多次下山替元虚道人采集药材,自然是熟谙此道。红绳一旦缠住它的主茎,即使茎叶部分完全枯萎死掉,埋在土内的人参也休想再遁地逃走了。这个就叫做一物克一物,年深日久通灵的人参最害怕的,就是红色丝线。
此时在一旁发呆的林炎突然大声道:“我想到了!”
凤瑶转身嫣然道:“你想到怎样对付绂尾兽了吗?”
林炎迈步过来,眼中全然是敬佩之色,点头道:“凤瑶姐真是冰雪聪明,连林炎脑中想到了什么都猜的到。”紧接着又疑惑道:“这是否算做心有灵犀呢?”
凤瑶刚想开口,却听到了他后一句话,不由俏脸飞红,嗔道:“林炎你胡说些什么,居然敢对你凤瑶姐无礼!”
林炎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拱手躬身道:“凤瑶姐息怒,林炎不敢了。”
凤瑶虽然是出言责怪他,但是心中的恼怒只占了三分,羞喜却占了七分,自然不会再跟他计较。轻轻道:“你过来看看这株人参,是否可以用做炼丹?”
林炎迈步上前,朝树下一看,呆了一呆道:“这人参......已经枯死了?”
凤瑶道:“它已经通灵,见到人来,就想舍弃茎叶,遁地逃走,到安全的地方再生根发芽。结果被我用红线捆住,无法动弹了。”
林炎从未自己采摘过人参,奇道:“人参也会通灵?那是否就已经成精?”心中自然就想起了凤鸣山上遇到的柏树精以及那玉羊兽。
凤瑶思索片刻,摇头道:“恐怕它还未有那个道行,否则我们就无法发现它了。”说罢上前,纤手一划,将枯死的茎叶部分去掉,随后五指张开,覆盖在被红绳困住的人参上方,运力一吸。
地上的泥土立刻拱起一个大包,随后几条粗大缝隙裂开,一株人参就破土而出,泥土纷纷掉落,人参就到了凤瑶纤美柔白的小手里。
林炎赞道:“凤瑶姐你的修为也大有精进呢!”
凤瑶嫣然道:“和你差的远了,你来看看这人参。它重的很,恐怕不下两千年了。”
林炎上前打量,凤瑶雪白的纤手中的人参足有两尺余长,粗若儿臂,色泽淡黄,分为四条主须,下面的两条并排,酷似人形,显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异宝。
凤瑶淡然道:“人参生长缓慢之极,素有五两为参,八两为宝的说法。但是这株人参足有四斤重,而且毫无腐朽中空之态,如果能入药的话,恐怕效果极佳。”
林炎好奇心起,上前伸手道:“真的有这么重?我来看看。”凤瑶就将手中人参递到了林炎手中。
刚一入手,那株人参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随即蒸腾出一股白色雾气,人参却迅速脱水,眨眼之间,刚才还是粗大沉重的人参就变成了只有尺许长,两指并拢粗细而起满身皱纹的一株干参,吓了林炎一跳。满脸疑惑地望向凤瑶。
凤瑶沉吟一下道:“这恐怕是与你体内的炎阳之火有关,人参本就是性喜阴寒,在我手中并无异常,但是碰到蕴满烈阳的你,就会脱水变干。不过人参虽然已经死去,对于药性却并没有任何损害。”
林炎凝立当场,一脸肃穆,眼中突然出现悲痛思念之色。凤瑶略一沉思,就知道林炎必然是想起了他过世的婆婆:她也是因为一株人参被奸商害死的。
心中喟然一叹,凤瑶垂首道:“林炎你虽然见到亲人去世,难免悲痛,但始终是有过亲人照料。但是我连亲人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林炎心中一颤,回过神来,见凤瑶也是自怜身世,泫然欲泣。忙岔开话题,笑道:“我刚才终于想到如何对付绂尾兽了。”
凤瑶虽然没有抬头,但是声音也是略为惊喜,问道:“真的?你有什么方法?”
林炎道:“我曾经告诉过凤瑶姐,恶灵谷中的那位偏将服亥曾经传给我一套封印诀。其中最高层的一种封印,就是血灵封印。”
凤瑶疑惑道:“血灵封印?听来也是一种封印法诀,那应该也只是让对方失去某种能力的功法吧。又如何能让绂尾兽完全听从你的吩咐呢?我们捉绂尾兽也只是让它带路,以及了解炼妖壶中的其他兽族,总不能每次都强迫它告诉你吧?”
林炎略带兴奋之色道:“自然不是如此,血灵封印是一种玄妙之极的功法,不仅可以对付阴魂,让它们被禁锢束缚甚至是烟消云散;而且还可以通过灵力强大的血咒来控制一些生灵,让它们为己所用,认自己为主。本来就是轩辕黄帝为了了解兽族的实力和弱点所创的一套功法,据说轩辕黄帝手下最有名的大将应龙,就是中了血灵封印,所以才归顺轩辕黄帝的。”
凤瑶听的有些心惊,问道:“这种功法似乎......有些奇怪。”
林炎恍然道:“难怪我们遇到的应龙兽将归顺轩辕黄帝的应龙视作叛徒,极为鄙视了。原来他也是被血灵封印封住,所以才对轩辕黄帝效忠的。呵呵,原来如此!”
凤瑶道:“如果能控制人的心神,让他人对自己言听计从,绝无二心,那这功法也太过邪恶了。据我所知,魔道也有类似的傀儡术和摄魂法,作恶多端。”
林炎摇头道:“血灵封印却大有不同,不仅施术的人要用自己的鲜血和对方交换,而且也是极为耗费心力。被封印的生灵也并非是傀儡,它们还是有自己的心神思想,只不过是对施术人忠心不二,不会背叛而已。”
凤瑶凝神思索片刻,略略点头道:“这样说来,血灵封印道也并非邪恶功法。”
林炎有些哭笑不得,道:“凤瑶姐,这几套功法都是服亥偏将得自常先那里的,恐怕也是轩辕黄帝传授。是上古正派道法呢!怎么能说是邪恶功法?”
凤瑶突然垂头不语,俏脸都有些发红了。
林炎猛然醒悟,苦笑道:“凤瑶姐,你莫非认为我会滥用这种功法,做些人所不欲的恶事?真是冤枉我了呢!”
凤瑶抬起螓首,迅疾道:“那我就不管了,不过你必须保证这套功法只能用在兽族身上,绝对不能用在人身上,明白了没有?”说的林炎愣在当场,她自己也是脸红过耳。
林炎道:“凤瑶姐放心好了,有你在身边呢,我还能做出什么恶事来?更何况这套功法我也只是知道法诀,还不会用呢!”
凤瑶欲言又止,俏脸却是一红再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