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贤王府的一举一动,他们也是有关注的,并不像外面所表露的那般只是个闲散王爷,要不然,朝中的大臣至少一半都是贤王的人。
墨水此时也皱眉道,“贤王的狼子野心,多年一直未曾落下,不过是因为腿疾,才无奈压下,把一切都寄望在他儿子身上,可如今……”
“对,墨水的揣度完全正确,你想啊,本来全力培养的是即墨墉,可如今若是贤王的腿好了,那么他能不垂涎那把椅子?不想自己坐上去?那即墨墉呢,他岂会愿意等?贤王府里可是还有好几个庶子呢,若是贤王等了帝位,将来谁继承可就未可知了。”
“所以,即墨墉其实未必真的很希望贤王的腿能治好,是不是?”
“嗯,不过呢,在人前,还是要装出一副孝子贤孙来的,不然岂不是有损他的名誉?再说,贤王也不会傻,他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能不清楚?想来也会有所安排,不会给即墨墉动手破坏的机会。”
“小姐的意思是……那个跟来的人就是监视的?”
“这道也不一定。”某只放下手里的盒子,在厅里来回的走动着,“你们俩觉不觉得那个叫敬良的人很是古怪?”
闻言,玖岚和墨水对看一眼,齐齐点头,“小姐,属下敢肯定,那个人是易容的。”
“对,不但如此,他的身份只怕还不是一般的谋士那么简单,他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没错,你俩说的对,这个敬良居然连个姓都没有对外透露,还真是……神秘。”某只又想起他离开时看的那一眼,寻常的一眼,却让她浑身一寒。
“属下曾经去查过他,只是……”墨水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只是什么?”
“只是什么也查不到,他的过去就是一片空白,家住哪里,多大年龄,都一无所获,就像是凭空就多出这么一个人来,好像即墨墉对他也不了解,只是用他当谋士而已。”
某只眉头皱的更深了,“什么都查不到,便是最大的痕迹,说明这人一定有问题。”
“小姐所言极是,皇上也在这人身边安排了眼线,只是这些年,他都安分守己,并无什么异常的动作,最多也就是帮着即墨墉收服了几个朝中的大臣。”
某只来回又走了几趟,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丝什么,眼眸倏的一亮,“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姚家的人?”
闻言,两人一惊,“不会吧?即墨墉的母妃可就是姚家的女儿,若是这个敬良也是姚家的人,没道理即墨墉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啊。”
某只冷笑,“或许,这个人的存在连即墨墉的母妃也不知道呢。”
“那姚家这是想干什么?”越想,便越是觉得心惊,若是小姐的猜测是对的,那姚家的用心可就令人忌惮了。
“谁知道呢,不过想来他们也不会遮掩太久了,只要有所筹谋,必会露出蛛丝马迹,眼看着还有三个多月便过年了,第十年呢,姚家的人该出现了。”
“嗯,属下明白了,这些日子会让人密切盯着那边。”
“也别太紧张了,免得打草惊蛇,喔,还有天水阁和玉华楼那边也多用心一些,赛花节上,姐可是迫不及待想一睹姚家女儿的风姿呢,呵呵呵……”
这言不由衷的笑,让玖岚嘴角一抽,小姐这是又在羡慕嫉妒恨了,其实完全没必要啊,不就是还没张开嘛,咳咳,早晚都会有的,现在这又是何必?
而墨水揪心的却是另一件事,姚家的女儿出谷,必是选夫婿,她们这次看中的会是谁呢?可千万不要是……
贤王府的小王爷登了圣手堂医馆的消息似是一瞬间,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们当然不会以为人家是去看什么隐疾的,那就是为了贤王的腿疾而去的,二十多年了,还能治愈吗?
云家老爷子自然也得了消息,下午的时候,就匆匆的过来,很是担忧的问了一遍,也跟她说了些之前的事,他多年前也是去给贤王爷看过诊的,腿当时伤的很重,差点保不住,还是用了进贡的续骨膏才保住,只是却落下了病根,走路有些跛了,也因此身为皇长子的他与皇位失之交臂、令人扼腕叹息。
之后,也一直为此遍寻名医,只是却没有办法,最后贤王也就认了命,闲云野鹤一般过起闲散王爷的逍遥日子,如今旧事重提,他担心这里面……大有文章啊。
云老爷子情之切切的说了很多,最后还是劝道,“三变啊,你可一定要想好啊,这里面的水混着呢,能不掺和进去便不掺和,不管是治好还是治不好,老夫都担心会有人以此做什么文章,毕竟病了二十多年了,有些人未必想让他好起来的。”
最后那一句,可谓是意味深长了,能对她说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掏心掏肺。
某只心下感动,可因着自己的双重身份,有些话不能对云老爷子敞开了说,所以只好解释道,“老爷子,三变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如今已是半个局中人,又岂能只是一味的躲避?再者,三变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总不能见死不救,而且,明日三变也就是去看看,若是没有把握,也就回来了,贤王府总不会说什么。您看这样可好?”
闻言,云老爷子才算是稍安心一些,“好,那明日老夫陪你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