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清溪,草鱼野鸡,在幽林旷野见倒也雅致。何况,二人此刻心中此刻皆是甜蜜,怕是吃草根也觉得美味吧?
吃饱喝足,钟希同便往后一靠,把某人当成了人型沙发。听着流水淙淙,鸟啭莺啼,干脆闭目养神。心中想着:“就算不能长久,也不能就此负了今朝吧!”
她说:“这儿真好,我们能在这住两天吗?”
此地距洛阳已不足三十里,就算初九启程,快马加鞭,一顿饭的工夫也就到了。冷易寒原本也有此意,只是到底是山间野舍,怕这小妮子住不惯。此刻见她喜欢,自然应允。
两个人都是性情中人,高兴起来胡天胡地,全身心体验起猎户和小娘子的生活。
冷易寒在林中打猎,准备这两日的吃食。钟希同便将石屋打扫一番,心想:“不管是谁的屋子,我且料理一番,也算是报答此地的收留之情啦!”
她挽了挽衣袖,将柜子里对方经年衣衫被褥都一一取出来晾晒。翻弄之下才发现,凡是女人衣裙上都绣着一只蝎子,凡是男人的衣衫袖口上都绣了一把小剑。
心中不由好奇,这些图案原本没什么,只是黑衣上用黑线绣,便足够让人好奇绣者的用心了。又埋头翻找了一番,却再也不见其他奇怪的东西。一时气闷,抬头不小心撞了下柜板,只听哗啦啦,似有机械运作之声。
原来里面另有乾坤?钟希同来了兴致,立刻四处敲击寻觅,却难得要领。只好待冷易寒回来,想他见多识广,定有破解之法。真要关上柜门,再作打算,忽觉手中把手隐约是个蝎子的形状。
“难不成这便是机关的破解之法?”
仔细端详眼前这个双开门的柜子,左右两扇门上各有一个木蝎子把手。恐怕是有些年头了,乍一看并不是十分清晰。只是……左右各有一个是先转左边的还是右边的?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呢?
她天生是个左撇子,凭着直觉便先现已左手握住左柄,自右往左转动。果听‘咔’的一声,似有机关启动。尚未来得及去看,便觉身后一阵疾风,猛地被扑倒在地。
待看清来人,钟希同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冷易寒的脸上少有的出现在了急切的神色,反复确定着:“你有没有事?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原来冷易寒在林中猎了几只野兔,叉了几条肥美新鲜的鲤鱼,正要回来与妻子烹煮美味。
他像一个山野村夫,猎好了野味搭在肩上,欢喜着回家去。走着走着,忽在老树枯枝上,见到那小妇人翻晒的衣物。昨夜情势急迫,也没顾得上细看这些。如今在明媚的阳光下一瞧,便再也不能忽视那只蝎子了。
冷易寒丢下手中一切,向屋内狂奔。一推门正看见钟希同拉动了机关。一瞬间也不暇细想,一个猛扑,用自己的身体将人护住。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不敢再想下去。
钟希同盯着他冷峻的脸,自然而然的怯懦了,连忙说:“我没事,我没事……”二人这才从地上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看着她毫无异样,冷易寒的心终于可以稍稍跳的平稳些。
他板着脸,斥道:“你怎么随便去开动机关?若是里面有暗器,你又躲闪不及,可如何是好?都是成了亲了人了,怎么还是喜欢胡闹?没有一点夫人的样子。”
钟希同听他一说,才发现自己的疏忽。看了那么多古装武侠剧,哪一个机关里没有暗器?哪一个暗器不是喂了毒的?哪一个中了招的又能活命呢?
钟希同心中责怪自己大意,却又不满那人一付教导主任的样子,犟道:“不是没事吗?大呼小叫的干嘛啊?还没怎么着呢,就想教训我啊?”说着扭过头去,不理人了。
冷易寒刚才一时着急,语气的确重了些。见她这样生气,连忙缓和了神色,对着她的背影,竟不知说些什么。
钟希同心里别扭着,她虽然不是天之骄女,可是也没被别人这样训斥过。尤其是那样在乎的一个人,把她说的那么坏,让人难过的要命。越想越觉得委屈,偏偏那人还不说话,明显一付随你怎样的态度。
难道浪漫情怀这么快就消磨殆尽,余生里都是彼此嫌弃和无休止的抱怨吗?是啊,那些能够始终包容小女生的人,只会出现在琼瑶阿姨的小说里。
她冷哼了一声,嘲讽道:“对,我就是喜欢胡闹。我就是没有一点夫人的样子。我也觉得我不配当你的夫人,再说了,成了亲也不是就赖定你了,你不喜欢,退亲好了。找个乖巧懂事的,也配得起你们冷剑山庄的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