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剑山庄的别苑里,白英正道:“芷儿,主子去年打江南带回来的白玉香炉,你可瞧见了?”白芷冷笑一声,道:“若是不在库里,便是被那位姑娘摔了。整日就知道糟蹋东西,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白英闻言立刻皱了眉头,责怪道:“我不过问你一句话,知道便知道,不知道便不知道。怎么扯出这些没深没浅的话来?我要好好说说你,姑娘虽不介意你有意无意的抢白,那是她大度,不和你计较。你怎么越发放肆了?难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白芷一听忍不住流下泪来,嘴里说道:“我是不识深浅,难道她便识了吗?主子待她那样好,她还和主子置气。吴管家就知道打我骂我,怎么不惩戒她去?”
“放肆!”
这话并不是白英说的。二人一惊,见门口立着一个须发花白的长者。直鼻方面,双目炯炯,不是吴管家又是谁?两人连忙跪下,竟是大气也不敢出。吴管家冷声道:“主子近日和善,你们便不知天高地厚了?是不是连‘庄规’二字怎么写都忘了?我看是上次的十杖打得太轻,你没有悟出教训伤便好了。”
白英赶紧磕了一个头,恳求道:“吴伯,您是看着我们长大的。芷儿她没有坏心,只是不大会说话。她上次的伤还没好全,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她这一次吧?”白芷倒是跪得挺挺的,道:“您罚我吧。”
吴管家叹了口气,道:“我先记着,下次再犯,一并罚。”二人一怔,连忙磕头谢恩。他又道:“钟姑娘叫你送个精致的盒子送过去,你好生记着自己的本分,做事去吧。”
白芷擦了擦眼泪,往宝冢去了。待她出去,吴管家看了看白英,语重心长道:“你比芷儿略张几岁,教教她,如何爱屋及乌吧!”说完转身离去,白英在他身后无声的跪了下去。
话说,白芷眼睛红红的来到了安苑。钟希同一见她便问道:“怎么哭了?”白芷放下东西,恭敬答道:“谢姑娘关心,奴婢很好。没事的话,奴婢要告退了。”钟希同赶紧拉住她,笑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平常那个直来直去、喜怒都挂脸上的白芷哪去了?有话快说,吞吞吐吐的,真快被你折磨死了。”
白芷抬头看了看她的,道:“我折磨了姑娘?谁折磨了我呢?您觉得被折磨,也许……有时候别人还期望这份折磨呢!”说到后来渐渐低下头。
钟希同听着她偈语似得念叨着,想了想,笑道:“我就知道,你喜欢冷易寒这种折磨。”白芷一听,慌忙跪下,道:“求姑娘不要这样说,否则奴婢除了死,没有别的选择了。”钟希同赶紧扶她起来,推到椅子上,硬要她坐,款款道:“哪有喜欢什么人便必须要死的道理,那人是皇帝也不至于。你先喝杯茶,咱们两个女人好好说会知心话。”
白芷定了定神,道:“姑娘不吃醋吗?”钟希同道:“我若是吃醋,不就是喜欢他了?若是喜欢他,还闹什么别扭。”“可是……主子定要娶你啊。”白芷的担忧正是问题所在,钟希同道:“我正要问你,若是让你嫁给除了冷易寒之外的男人,你嫁不嫁?”
白芷斩钉截铁道:“若是主子要我嫁,我便嫁。”
钟希同一口热茶呛在了喉咙,气的话都说全:“你……咳咳……你们到底被灌输了多少封建思想?什么他要你嫁你便嫁,要嫁只能嫁给他,知道吗?”
白芷急急分辨道:“奴婢从没有这个奢望啊!能在主子身边侍奉他一辈子,奴婢就心满意足了。”钟希同一听这话,泄了气,失落道:“还以为你愿意跟我换呢!”
白芷一震,手里的茶杯早就落到地上。‘哐啷’一声,碎了。
见此状,钟希同道:“这样就把你吓到了,看来我不用指望你了。”白芷镇定了一下,低声道:“‘跟我换’是什么意思?”钟希同寻思了一下,推开房门见四处无人,方悄声道:“现在事情是这样:我不爱他,他要我嫁给他。你爱他,又嫁不成。我有一个计划,可以把这个关系理顺,但是,你要先保证你不会告密。”
见白芷坚定了点了点头,钟希同方道:“成亲那晚我逃出去,你便穿着我的衣服做新娘。到时候,咱们把屋子里的灯都熄了,就留下两根红烛。然后,再加一点料。他喝得醉醺醺的,未必能发现新娘被掉了包。待第二天发现的时候,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只好收了你,你不是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