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希同立刻瘫倒在草地上,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过了好一会才恢复元气,第一句话便是像刚生完孩子的女人一样,虚弱道:“给我看看。”冷易寒早就收好了笔墨画卷,见她伸出手,便顺势握住。拉她起来,道:“回家给你看。”然后,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钟希同盯着握住自己的大手,心道:“冷易寒,你又没睡好吗?”手掌里能感受到他常年练武的薄茧,蹭的她心里痒痒的。甩了甩……甩不掉。冷易寒,你用了502吗?她忍不住抗议道:“你可以放手了。”
冷易寒好似没听到,兀自大步走着。钟希同不悦道:“干嘛一直占我便宜啊?”那人不理。钟希同被他一路牵着,最后连挣脱的力气都没了。眼睛一转,反手动了动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你……”冷易寒猛地松开了手,一脸黑线的看着她。
钟希同得意的揉了揉发红的手腕,看着路旁的小摊道:“我累了,我要喝凉茶。”她赖着不走,冷易寒只得妥协。放下东西,二人顺便歇歇脚。两碗凉茶下肚,钟希同的主意也来了。
往冷易寒身后一指:“那是谁啊?”趁那人一回头抢过瞟了多时的画卷,跑到没力气才停下来,打开细看一番。
冷易寒何时被人这般捉弄?摇了摇头,付了茶钱,不紧不慢的踱到她身边。却迎上钟希同一脸的怒色,她绷着脸质问道:“舌头呢?我的舌头呢?”原来,画上的女子论五官确是钟希同不假。只不过,画中人在山水间盈盈而立,脸上微笑着,绝不是她刚才那般妩媚妖娆的姿势。
冷易寒夺过画卷再度收好,道:“一个姑娘家,自然不能给别人看你的舌头。除非……除非是极为亲近的人。这幅画是要挂起来的,你那般模样,不合适。”钟希同登时火冒三丈,愤然道:“那我刚刚那么辛苦,你就画了这个?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什么不能这样那样的。”
冷易寒见她如此不受教,也不悦道:“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不要在这里大呼小叫,跟我回家。”然后握紧了她的手腕,急步前行。钟希同怒上加怒,手上挣脱不开,只得嘴上不甘示弱,胡乱骂道:“古董!烂人!你放开我,你个兵马俑……”骂了一阵,冷易寒一字不回,脚下加快两人已进了云州城。
傍晚时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钟希同见他还不松手,干脆对着路人做鬼脸吐舌头。心想:“反正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丢也是丢大庄主的脸。”冷易寒见身边的行人纷纷散开,一个个面色惊慌诧异。他回头一看,钟希同得意的对他笑了笑,不知死活的转了转舌头。
嘭!
冷易寒觉得脑子里有一个炮仗,此刻炸开了。一个大力的拉扯,将她拽进了无人的小巷。钟希同觉得手腕被攥的生疼,嚷道:“冷易寒,你……”
她说不出话来了,她这次真的觉得舌头不是自己的了。她震惊着想:这是我的初吻唉,就在这么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在不知道叫什么的巷子?而且,天上没有星星?而且,他还没说那三个字?等一下,这个人是谁啊?
钟希同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那张被放大的脸。瞬间清醒过来,用力的推了对方一掌。小白兔突然化身为母老虎,冷易寒没有准备。但是,习武之人有本能反应。捉住她的双手,加深了这个吻。毫无临敌经验,钟希同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唇舌缠绵之间,她不管不顾的咬了一下。
“唔……”钟希同率先叫痛。
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口腔里融合了两个人的血液,满是腥甜的味道。冷易寒一愣,被猛的推开。好像刚刚做了一个梦,只不过与以往不同。刚刚是一个柔软的,香甜的的美梦。面对钟希同一脸厌恶的神色,心里一震,一下子恢复了理智。
同儿,讨厌我吗?可是,你明明说过,你爱我。
钟希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抬起手掌,真想打下去。可是,他一脸受伤的样子,好像被占便宜的人是他,好像被夺了初吻的人是他。他甚至合上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一掌,便僵在了空气里。
冷易寒,你怎么可以这样?
钟希同将他狠狠的推开,头也不回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