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舒看着远处躲躲闪闪,想要玩藏猫猫的钟希同,回忆道:“从前我们喝醉酒,她想要吐的时候,从来都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管是多亲近的人,她都不想连累。相信我,她一定不想拖累你的。”
想到这儿,穆子舒不由深吸一口气,又道:“她今年四岁,你至少要照顾她五六年,她才能学会照顾自己。现在不过才几十天,也许你还扛得住。可是天长日久呢?我不希望等你对她的爱一点点消磨殆尽了,再把她带走。她醒了,一定会骂我。因为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毁了自己的爱情……”
“别说了。”冷易寒打断道,“我不会让你带她走的。也许你以为我现在是在忍受折磨,是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所以我才不得不照顾她。但是对我来说,今天的同儿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以前,我常常可惜遇到她太晚了。好像之前几十年的光阴都白白辜负了。现在是老天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陪着她一起长大。你不知道,她能活着,我有多感激。我没办法向你证明,但是我真的会好好照顾她。请你放心。”
穆子舒重重的叹了口气,“好吧,你既然这么坚持,我也没办法强行带走她。”
冷易寒点头,“从前,或许能。现在,一定不能了。”
穆子舒笑了笑,陪钟希同玩去了。
小时候的钟希同跟长大了的她差别还挺大,闷不做声,文文静静的,一个人也玩的有滋有味儿的。就是孩子心性,胆子小,人一多就往人身后躲。怕吃药,每天都因为这个哭一场。
冷易寒每天温言哄着,布娃娃小木马什么的,每天淘澄这些孩子喜欢的玩意儿讨她开心。
穆子舒观察了两日,见冷易寒很是贴心,也就渐渐放心下来。“我要走了,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们。”
冷易寒道:“若有什么变故,我会及时给你飞鸽传书。”
穆子舒把碎玉交还给他,道:“这个还是先由你保管,哪天……她要是好了,交给她处理吧。”
冷易寒点点头,收下了。识相的走开,留给她和钟希同话别的时间。
“姐姐,你要去哪儿啊?”
钟希同一直以为自己是四岁,见到子舒就这么称呼。穆子舒没法子,只好应了。
穆子舒握了握她的手,温言道:“我要去找李白了。他是我的男朋友,本来也要来看你的,不巧有事耽搁了。下次,我带他一起来,你欢迎吗?”
钟希同点点头,乐呵呵的围着她转圈,道:“李白我知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穆子舒走后,冷易寒开始细想她的劝解。穆子舒说的对,同儿一定不希望自己一直这样下去的。她如果明白,一定会强烈的想要好起来。自己这般拘着她,绝对有自己的私心作祟了。
他太害怕失去了她了。任何一种意义上的失去,都不行。
可是,他更不忍心违逆她的本意。一个那样要强的钟希同,怎么会容忍自己成为一个小孩子?
怎么办呢?天下间能医治她的只有自己。总不能真的开颅把那根针取出来吧?或者,再试一次?不行,那样的掌力一定会把她的头骨震碎。
冷易寒翻找着典籍古书,试图寻找出一个良方来,看到眼睛都疼了,仍是毫无头绪。只好靠在太师椅上,轻轻按压着风池穴,纾解眼涩。
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或许可以练一路指法取针?
有了思路的冷易寒总算展了展眉头,正想要去看看钟希同午睡醒了没有,门口就扑进来一个小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