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为了安稳起见,避免人多眼杂,包了整家客栈。从上到下,全都是庄里的人。
“参加庄主!参见夫人!”守门的庄卫恭敬行礼。
冷易寒道:“行云少爷在哪?”
一庄卫道:“左属第二间房便是。”
话音未落,钟希同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推门一看行云正立在窗前沉思。一见到她,又惊又喜,叫了一声‘表嫂’,快步扑了过来。
钟希同见他眼圈红红的,心里也是好生难过。
这样小的年纪,刚刚经历了灭门之痛,转眼又不见了唯一的哥哥。不知他心里压抑了多久,此刻按耐不住心中的苦痛,低声啜泣起来。
钟希同此刻,才现济云一直在旁边站着。看她送目过来,低声唤了一声‘夫人’,恭敬退了出去。
钟希同无暇去想别的,安抚了行云一会儿,待他情绪稳定,便说了冷饮和自己的猜测。
行云揉了揉眼睛,忙道:“你们若不来,我还拿不定主意。”
冷易寒一进门,便听到这般对话,忙问是怎么回事。
陈行云从怀里摸出一个纸条儿,道:“今早下楼的时候,门口的乞丐给了我这个。”
钟希同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若想陈济云平安无事,今夜三更,到郊外古庙,拿许振英的东西来换。只许你一人过来,若私自带人前来,你哥哥定会身首异处。
陈行云道:“我一直纳闷他们是怎么知道东西在我这儿,你们如不说,我竟不知这事和父亲有偌大干系。”
“上一辈的恩恩怨怨,看来想躲也躲不了。”钟希同劝了几句,便问冷易寒如何打算。
冷易寒盘算了一番,分析道:“如今是敌暗我明,咱们想找他们难,他们找咱们却很容易。”
行云道:“所以,我应该去?”
冷易寒道:“你若不去,咱们便没有线索,无法找到你哥哥。”
行云又道:“可是许老伯以自断双手托孤给我们,和父亲又有深交,我怎好为了保全哥哥性命而出卖于他?”
钟希同看着他小大人的样子,忍不住劝道:“瞧你说的?你表哥难道是会背信弃义的人吗?咱们自然是要做到既不失信,又要救回济云和碧落。”
“啊?”行云有点懵,忙问:“那要如何做?”
钟希同低声耳语了几句,三人又商议了一番细节,一切准备完毕,只待三更。
陈行云一个人走在树影婆娑的土路上,心中到底有些不安。紧紧握了握手中的包袱,加快了步伐。
不多时,终于看到一座古庙。香火不济,庙头斑驳脱落,颜色褪的厉害。
吱嘎一声推开了大门,里面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
“站住!”
陈行云刚要迈步进去,便听见里面一声断喝。
陈行云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跳,不屑道:“怎么?东西不想要了吗?”
里面的人冷笑了几声,有一人道:“一个娃娃,能有多大的能耐,韩大爷过于谨慎了。”另一人冷笑了几声,道:“我大哥那是为了万无一失,小心驶得万年船。”
陈行云站在门口假装不耐烦道:“你们到底换还是不换,不还我可就走了。”
里面传出几声大笑,一人道:“到底不是亲哥哥,这小孩子真是翻脸无情。算了算了,看在你年纪小,没耐性,进来吧。”
说着里面立刻点了几个火把,明晃晃的,照亮了整个庙宇。只见佛像下面坐着几个大汉,中间那个带着一张笑脸看着他,好像就是刚才那个说话的。
陈行云走上前来,扬了扬手中的布包,高声道:“东西我带来了,人在哪?”
那汉子站起身,走近了几步。
陈行云忙道:“你要想拿东西,可不是现在。”
那汉子大笑了两声,冷声道:“你这小娃娃到有几分胆色。来人呐,把那两个人带上来。”
陈行云心里一紧,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紧紧抓着包袱,站在那儿等着。
不一会,只见里面拖出一个铁笼子来。四周的铁条都有手指头粗,固若金汤的囚禁着里面的两个人。那两人满身血污,萎靡的缩在一处,不知受了多少苦楚。
“哥哥!嫂子!”行云忍不住唤了两声。
听到行云的声音,一人动了动,声音嘶哑道:“行云快走!我和你哥哥已经决定要一起去见公公婆婆啦,你不用担心。”
“不……”行云上前两步,便闻到一阵恶臭,心中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