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理论应用于实践的‘战争’之后,冷易寒推醒了快要睡着的小妻子。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物事。
钟希同打开手掌一看,满室犹如白昼,“夜明珠?”
“嗯。喜欢吗?”冷易寒问道。
钟希同点点头,乖巧的像一只小白兔。然后皱眉道:“好好的买什么礼物啊?你不知道从来不买礼物是男人,突然送礼物是心虚的表现吗?”
冷易寒一愣,“不知道。”
“哈哈,一定是那些女人告诉你的。你还真是……”钟希同笑了一会,警觉的问道,“为什么送我这个啊?是因为贵重?好看?恰好遇到,还是……”
冷易寒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道:“因为,你怕黑。”
钟希同把玩着夜明珠,没有说话。
冷易寒把她搂在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低声道:“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
钟希同叹了一声,小手紧了紧。轻轻的在他耳边呢喃着:“三郎,我最近好像病了。总时时不时的发疯。如果有一天,你腻了,一定要告诉我。你说‘你腻了’,我就会乖乖的走开,不会缠着你不放。”
冷易寒笑道:“别说这样的傻话。我也病了,也发疯的厉害。”
钟希同笑了一会,说:“好,既然这样,咱们就都不治了。”
“好。”冷易寒印下一吻,“不治了。”
二人香甜一梦,直到第二天早上,钟希同才想起来问:“三郎,你救我的时候见过一片碎玉吗?差不多这么大。”钟希同用手比划着,懒洋洋的问。
“碎玉?”冷易寒皱眉想着。
钟希同还有些困,晕晕乎乎道:“是啊。看起来很普通的,但是可能很重要,一天、子舒他们回乡要用的。”
回乡?冷易寒皱了皱眉,道:“记不清了,咱们家的玉多得很,回头让他们去庄里找吧。天还早,再睡一会吧。”
“恩。”钟希同点了点头,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当晚,穆子舒和钟希同相约游玩。二人一见,穆子舒打量着钟希同的神情,叹道:“我费心思淘澄的东西,你还用得上吗?”
钟希同一笑,无奈道:“怕是用不上了,有则有,无则无,看命吧。我若刻意不要孩子,他知道了,不知会怎么生我的气呢。”
穆子舒拍了拍她的肩,道:“明白。你怕的不是他生气,是怕他伤心。”
钟希同点头,道:“是。他要是伤心,还不如我伤心的好。今天我先告诉你,我一颗心扑上去,好也罢,歹也罢,将来不管什么下场,我都情愿。”
“好!”穆子舒斟了两大碗酒,道:“痛快。咱们在这长安城,也不用想那些劳什子。美景美酒,再赋诗一首,也算不辜负这时光!”
二人说说笑笑,推杯换盏。没过多时,便都觉有些醉了。脚下虚浮,搀扶着往回走。
行至陵安桥,扶着石狮,步履蹒跚的往上走。
穆子舒调侃道:“咱们可别大意,若是因为喝醉酒失足淹死,可是大大的不值了。”
钟希同还未答话,便听桥下有个声音道:“非也,若是酒醉到深处,不如顺路去见一见王南海。”
桥上,两人一愣。高声问道:“谁在那?”
那人道:“二位姑娘不必惊慌,一个醉鬼罢了。”
二人都醉着酒,又都是爱折腾的性子,一下子都来了兴致。钟希同道:“好一个醉鬼,姑娘的话也能随便接吗?你不上来说话,我们可要下去了。”
穆子舒忙低声道:“那么高,我可不敢。”钟希同摇摇头,示意是骗桥下人的,并不会真的下去。
穆子舒笑了笑,又道:“我看这长安城风雅的很,连醉鬼都晓得王南海之名。只是可惜啊……”
钟希同与她对视了一个眼神,也叹道:“岂止可惜,简直是可悲可叹。”
桥下人本来立意不再答话,哪想这二人说一半话,倒胃口的很。忍不住问道:“可惜什么?可悲可叹什么?”
二人靠着石狮坐下,决心不理会,非要他熬不住上来不可。
过了半刻,只听那人轻笑一声,不知借了何力,一个纵跃,飞身立于桥上。
穆、钟二人心中暗道:“好轻功!”再看这人身形相貌,更觉赏心悦目。
那人七尺之躯,修长身材。一袭白衣在风中飞舞,圣洁如仙。他带着笑意,打量着眼前的两位姑娘,道:“我上来了,二位可否告知?”
穆子舒道:“若告诉你了,有什么好处?”
晃了晃手中的青瓷酒壶,仰头饮了一口。清冽的酒香溢满周遭,他晃了晃酒壶,道:“若说的有理,这半壶酒就是你的。”
穆子舒道:“好,为了美酒,不妨卖弄一下。”
只见她略一沉吟,娓娓而道:“子安先生才华横溢,天下谁人不知。只可惜英年早逝,缘悭一面。原本生老病死,无人能左,但满腹经纶的王南海,落水惊悸而死。不是可悲吗?而可叹的,自然是他时运不济,未能在有生之年,得君王赏识,委以重任。哎!”
穆子舒长叹一声,吟道:“画栋珠帘烟水中,落霞孤骛渺无踪。今夜想见王南海,唯借龙王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