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白纸任由她涂抹,许多个构想零零碎碎写在上面。俞立冬偏头看了看,不是很懂。
“在墙上写字的话,颜料从哪里买?我不是很了解这个。”他说。
“颜料?唔……这个的话我可以和宣传部那边商量,和他们一起买的话花不了多少钱。”汝晓槿说。
俞立冬正要答话,护士托着铝盘进来,“俞立冬?”
汝晓槿嗯了一声,站起来让到一边,护士瞟了她一眼:“你是陪护?”
“我……”她支支吾吾,还是俞立冬帮她答:“她是。”
“别不好意思,”护士像是打趣,看到汝晓槿站得太远,又说:“小姑娘过来,你有事情做的。”
汝晓槿往前凑了凑,护士把俞立冬的上衣掀起,“来,小姑娘,把他衣服再往上掀一点,肚脐往上两三厘米,别让衣服滑下来。”
汝晓槿脑袋一懵,乖乖地听护士的吩咐做,偏过头不敢看他裸露的腹部,却正好对上他的一双明眸,仿佛在说:“有什么不敢看的?”
护士缓缓把药液通过针管推进俞立冬的肌肉里,用棉棒摁住微微渗血的地方,叫汝晓槿接过,说:“用棉棒压着,压满二十分钟。”说完又强调:“一分钟都不许少哦。”然后才收拾好医疗垃圾走了。
汝晓槿本就带着粉的脸彻底红了,一声不吭地又坐下来,不经意瞥到他精瘦的腰腹,恨恨地把他撩起的衣服扯下来,连带着她压着针孔的手都遮住。
“晓槿。”他唤她,她下意识抬头,他顺理成章地重复护士的话,调笑道:“别不好意思。”
汝晓槿就差恼羞成怒了,转移话题:“这是什么针呐,还要一直压着。”
俞立冬挑眉,“是不是手酸?那差不多就行了,不用一直压着了。”
他作势要起身,她一下喝住他:“你好好躺着,出了事儿怎么办?”
他乖乖躺回去,笑意溢出嘴角,她不自在得很。
“我二十分钟就走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他仍笑着,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语气却泛起微凉:“你有事就先回去,我一会儿叫毛一同他们再过来。”
汝晓槿可不知道毛一同是哪个,但他的潜台词明显是自己一个人不行。这么不算是暗示的暗示,她放心不下他,又怎么走的了。
时间一到,她撤手把棉签扔到角落里,整好俞立冬的衣服。他问:“你要走了?”
她存了心思逗他:“是啊。”
她刚一说完,他突然就坐起来,用健康的那条腿撑着要站起来,对她说:“那我送你。”
“胡闹!”她赶紧拦住他,把他摁回病床:“我去给你打壶热水,顺便买饭。你不看看几点了。”
病房里洁白的墙上挂着表,时针指到6。他看了一眼,心底里松了一口气。头一次觉得使小性子还是很有用处的。
“想吃什么?”她问。
“都行,你看着买就好。”他一向荤素不忌。
“啊,这种没要求就头疼了……”她犹自念叨,去提水壶。他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动作,眸色愈深。夕阳初现,她和他的影子在大理石地板上不时交织,他的心,早就软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