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砍瓜切菜般应付了下面的几门功课,王皓略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
‘五一’黄金假期即将来临,这些在重压下神经过敏的初三学子都盼望着痛痛快快的渡一个愉快的周末。
一九九九年黄金度假周还没有兴起,假期只有一天,不过由于是周末,假期自然延长到了三天。
淡淡的晨雾挂在屋外,清晨凉意涌来。
王皓没有被往常讨厌的闹钟惊醒,反倒在噩梦中被弄的满头大汗,噩梦惊吓而醒。梦中的景象是如此清晰可怕,爸爸被陷害嘡啷入狱,家离人毁,自己与母亲孤儿寡母,孤苦伶仃,走投无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在绝望下竟双双自投‘汨罗江’。
不是现实胜似现实,一时间,内心的危机感是如此的强烈。
王皓觉得人不应分个高贵低贱,不能像动物世界一般,弱者只能生活在极其狭小极其无助极其悲惨的地域里,但事实往往恰好相反,人类社会比之热带雨林大森林更悲剧。
当你没有力量时,你就是蝼蚁,任人揉捏。
人分为两种,一种是蚂蚁一样活着,你虽然活着,但人们不会认识你,更不会尊重你,他们想怎么从你身上碾过就碾过,当你老的一天,得来的不过是悲惨的一生,还有一种是猛虎一样的活着,人们畏惧你,怕你,崇你,在森林中你是当之无愧的王者,走出森林,你也是人人忌惮的大人物,甚至死了也是栋梁之才。
人就应像老虎一样活着,人们怕你,敬你,打你,讽你,但绝不能无视你。
世上就有那么一小撮人,打开报纸电视新闻全是他们的消息,人们议论交谈,三句离不开他们,长久的成为平民的口头语,他们的一个决定影响着几百万几千万甚至几十亿人的生活,这种人生的光荣,死了也伟大。
上帝已经为王皓开启了金手指,如何把握这重生的机会?如何把信息转化为财富权力成为王皓迫切思考的难题。
得过且过,尽意人生的思想慢慢从脑海消失。
既然再活一次,那就轰轰烈烈吧。
…….
王皓从来不是都一个急切的人,做事讲究务实,循序渐进,虽然决定选择不平凡,十几年的先知是他最宝贵的财富,但并不是眨眼间就能弄出几百万上千万的‘股神’沃伦,巴菲特,饭得一口一口的吃,路得一步一步的走。
用清水洗了的脸,抬头望着眼前的大镜子。镜子里的男孩比较两个月前,少了几分稚嫩,多了一些成熟。
享受完早餐,骑着单车,风驰电掣的奔出市委机关大院。
凉风习习,吹面不寒杨柳风,五月烽火连天。
张小龙早早的等在机关报亭,对于王皓的家世他一向很好奇,不过王皓怎么也不说,他也没有办法。
脸上与平时多了几分郁积,这让王皓颇为好奇。
“有心事,”单车稳稳的靠在一起,王皓询问道。
“我能有什么心事?”张小龙拍了拍王皓肩臂,以示放心没事。
“有事就说,可不能给我客气,”王皓笑道。
“知道了,”张小龙淡淡道,眼里闪过感动。
“走吧,”王皓道,自行车勇敢向着前方进发。
与春光为伴,与绿树为伴,与江河为伴。
自行车的速度很快,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度假休闲之地清平村。
清河作为清河市母亲河,一直被呵护的很好,虽然名为河,但却更像是湖,一个巨大的大闸门把她与外界基本根绝。除了春夏两季有时闸门打开外,基本上处于封闭的状态。清河市降水不是特多,翠绿的清河倒让这里的土民能够旱涝保收。
绿莹莹的清河周围分布着几个历史悠久的自然村,旅游之胜地,小渔村,清平村,月亮弯等等,节假日时较为火热。
五月的清平村没有丝毫暖意,和风徐徐,周围分布着各式各样的餐馆。
王皓合着张小龙东晃荡西晃荡,划划船,喂喂鱼,玩玩水,晒晒太阳,时间就这样无影无踪的流去。
“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是不是因为没有美女的缘故?”渔夫将小船稳稳的靠在河边,付了钱,上了岸,王皓含笑道。
这一天的张小龙显得颇心神不灵,青春期的孩子出去游玩没有个女孩子是有点小小的遗憾,对张小龙这个爱动的男孩尤其如此。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张小龙没好气的瞪着不良的王皓,
“同类,同类,”王皓呵呵道,向着远处走去。
“是家的生意出了点问题,妈的,不就是仗着有点权力,有什么可嚣张的”张小龙骂骂咧咧的,对王皓也不隐瞒,语气很不忿。
“嚣张…”王皓望着张小龙,
“你是知道的,我老爸搞的是地产生意,这几年金融风暴,经济不景气,前一段时间,花了几百万,好不容易在长安东路弄到一块好地皮,地基都打好,就快盖楼了,没想到国土局的几个婊子养的却偏说手续不全,属违章建设,这一下闹的可大了,工程直接处于停工状态,每天光是工人的工资就不下几千元。”张小龙一脸晦气的道,
从事房地产的暴利在九九年前并不明显,此时清河市房子的均价不过是在五百到八百平米。开发商的利润并非特别高,谁又能想到十年后,这清河之畔的房价能达到史无前例的七千呢?
张小龙的老子张旭明自九二年成立碧园有限责任公司以来,七年的时间,公司总资产不过才寥寥两三千万,在一个项目上吊了几百万乃至千万,资金压力可想而知。
王皓点点头,内心思考着什么。
美妙的鱼香味随着清爽的微风吹来,给人勾出无穷的食欲。前世走遍全国各地,吃过超千元大餐不下百次,但对于家乡的特色鱼却终生不敢忘怀。
清河鱼儿在清河市是出了名的,形美,味绝,很受本地人们喜爱。
坐落在清河河边十米外的“宜心鲜鱼火锅店”很宽敞,占地面积不小,大厅摆放着二三十张座椅,可能是‘五一’节日的到来,大厅中做了不少人,其中还有不少学生,男女比例差不多,分列的坐在不同的方位,有的正吃的满头大汗,有的还在干等着。
王皓瞧了瞧远处,除了两辆黑白小轿车外,停靠着数不胜数的自行车,看来这些学生大多是骑车来的。
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子,要了两瓶山城,点了一个小锅,打量着四处的环境。
“啊,那谁啊,不是张小龙吗?,”一个声音响起,随着声音方向望去,远处用两张方桌拼凑成的大桌正做着十来个人,六男五女,说话的是班上的张震,脾气挺火爆的一个人,在初二时期与张小龙干过一丈,吃了大亏,在医院呆了几天,两人的关系一向不是很好。
“我当是谁啊,原来是小凳(震)子,”张小龙笑呵呵的道,带着嘲讽。
张震脸色‘刹’的一下,变得很难看,小凳子可不正是太监的绰号。身旁几个女子瞧着涨红小脸的张震抿着小嘴轻笑几下。
“王皓,一起吧”龚谦向着转过身来的王皓大声道,或许是英雄相惜,又或者是自认甘拜下风,在最擅长的棋艺上输给王皓后,他对王皓的敌意竟烟消云散,两人碰在一起时,还能说上几句话。
犹豫了一下,终究成不下面子,点点头,朝着他们方向走去。
人之间谁不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亦无不能化解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