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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皓认真的听着张小龙喋喋不休的抱怨,作为一个倾听者,他是合格的,总是不厌其烦。张小龙把内心的苦闷吐了出来,好受了许多,脸上有了平时爽朗的笑容。
“对了,你考的怎么样?”良久,张小龙才从郁闷中解放出来,想起了身旁的哥们儿,略带关心的询问道。
望着成群结队的人讨论着,几人围成一个圈子为了一道数学题争论得面红耳赤,声音之大如五雷轰顶,只差大打出手,舒心的笑了笑。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能为了一道小小的试题,如此紧迫,剑拔弩张,或许只有出现在这些半大不熟的初三学生身上。
“问你话呢?”张小龙皱着眉头,王皓变化太大了,脸上总是浮现出让人无法琢磨的笑容,腼腆的性格早不知扔到那里去了。暗自嘀咕道:谁再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子第一劈死他。
“天知地知,你不知我不知,”王皓嬉笑着,迈着大步向外走去。
“考完试就放假了,有安排吗?”张小龙追上来。考试安排的是星期三至五,三天时间,其后有两天的休假,学生们精神紧张能得到缓解,劳逸结合是最好的方式。
“回乡下扫墓,”王皓停下脚步,抬头望了望越加明朗的蓝天,“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脑海中思恋,久久不能离去,记忆里最深刻的不是这城市的喧闹,浮躁的都市人,霓虹灯下的繁华,而是那恬静无暇的,把理想转化为现实的乡下。
“太可惜了,本打算叫你出去游玩的,”张小龙遗憾的摇摇头,咽气鼓鼓的。“看来又只能一个人窝在家里干游戏了,”他是一个游戏迷,除了上学,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游戏室,在游戏上很有天赋。
“下次吧,有的是机会”王皓淡笑着,拍了拍兄弟的肩臂。淡淡的清香从远处飘了过来,抬头望了望,美女班长梁思雨恬淡的笑容出现在眼前。
“大班长,考的如何?”王皓问道。十六岁女孩花季般的年龄,苗条的身姿,灵动的双目,精致的脸庞,梁思雨绝对算得上美女中的极品。不过她到二十七岁还是单身,这让王皓大为惊异。
单身并不难,难的是应付那些千方百计想让你结束单身的人。
美女身边从不缺乏蝴蝶,才貌双全的女子在这个恐龙纵横的社会早已成为国宝级的动物。
梁思雨幽幽的瞥了王皓一眼,辗转一笑,“还不错,你呢,我们都等着看你与周老师约会,”
王皓以前的成绩在全班前五名左右,全年级四十名开外,全市百名以内,算得上品学兼优,放出狂言,受到的攻击不少,但不至于被人一棍子彻底打死,对他抱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班长,一时戏言,何必当真,”王皓苦笑一下,真叫他与周婷婷约会,不被众人口水淹死,也会被老爸飞毛腿导弹炸死,他可不敢做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戏言?你一人一句话闹的沸沸腾腾,戏言就能解释吗?若真是这样,等着上火场吧,”梁思雨忽然冷笑着,话让人摸不着头脑,转身,扭着婀娜多姿的身材,消失的人流里。
“上火场,用不着这样吧,”王皓喃喃着,打了一个寒战,急匆匆的向着家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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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家欢喜几家愁,人前嬉戏人后哭,初三学生最重视什么?除了成绩,没有人可以说出第二个答案。在以中学“领跑者”著称的市二中更是如此。作为全市重点中学,市政府重点扶持的学校,成绩好,可以赢得所有,包括减免高昂的学杂费,无偿提供高档公寓,补助生活费,能提供的帮助学校决不吝啬。在这所学校,每年靠着学校的救助完成学业的人绝不是少数,他们是一个群体。而有的人不乏在以后成为名震一方的绅士望族,对于母校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瑶。
三天的考试冲冲而过,时间的无涯是公平的,当人们还沉浸在考试紧张的氛围时,王皓已陪着父母向着兴东县杀去。
车是崭新的奥迪100,通体黑色,大气磅礴,很有气势。以前那辆社会主义专用车伏尔加,停到了车库当备用去了。车的防震措施很完善,王皓坐在车内一不晃荡,二不难受,刺鼻的柴油味,被完全阻挡在外。
成为组织部部长后的王定天,气质更加沉稳,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威严。穿着深蓝色的皮夹克,眼神平静,凝视着前方。
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向正英身上最合用,像是越活越回去般,脸上笑开了花儿,风采照人,王皓都不敢相信快四十岁了母亲居然散发着这么大的诱惑力,风衣,保暖裤,高跟皮靴完美的搭配在一起,把她衬托的更加完美。
开车的司机是一名四十几岁的汉子,跟了王定天好几年,关系很铁。身手很不错,练过跆拳道,会几下功夫。
兴东县离市区七十几公里,路基很平,沥青路,车速放的很快,一个半小时不到就到了。
外公、大舅、小舅住在一起,在离县区三公里的乡下,只修了泥石路,能通车,把车靠在泥石路旁边,大口袋小口袋的东西从后背车厢的拿出来,都是一些好烟好酒。
王定天作为组织部一把手,巴结的人自然不少,要官谋官不跑不送哪成,但他是一个原则性极强的人,作风正在全市是出了名的,钱,代金券什么的从来免谈,不过一些关系好的同僚下属的烟酒却没办法拒绝。
在中国谁看到过就因为收了些烟酒落马的,真要是这样,全国百分之百官员都该拉去枪毙。
中国是个讲人情的国度,是人给三分面子,才能平平安安。
王定天的烟瘾、酒瘾都不大,推着满屋的烟酒也不是办法,最后还是王皓拍板决定带些给大舅他们。人在乡里,享受的东西少了,能满足一下还是尽量满足。
前世外公与舅舅对他们两母子的照顾,他时刻铭记于心,不敢丝毫忘怀。
崭新的车子迷人眼,小小的村子炸开了锅。大舅母脸上推满了笑容,奔了出来,背上还背着一个典型的农家背篼。
几天前,王皓就决定到外公家去看看,前世生活了近十年的老家,不能说忘就忘。打了个电话,通知了外公,把他们高兴坏了。
他的小小外孙可有快三年没来看他了。人老了,把亲情看的比什么都重。
“大舅妈..”王皓脆生生的叫着走来的村妇,大舅妈年龄偏大,四十六岁,两鬓略微斑白,农村的生活很劳累,城里五十几岁的人,看着都比她年轻不少。
“小皓……都这么大了,”大舅妈彭南抚摸着王皓的额头,怜爱着,放下背篼,接过了爸妈手上的烟酒与一些保健品。
没过多久,外公,大舅,小舅,都走了出来,声势很壮观。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亲人,王皓笑了,日久见人心,真正靠得住的还是那种血浓于水的关系。
简单的红色砖瓦房,大舅,小舅的连在一起,围成了半矩形,十四间屋,住他们一大家子人绰绰有余。
乡下的空气很新鲜,蓝天,白云,绿水,山美,水美,人善,颇有朱自清老先生《春》的韵味。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
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风轻悄悄的,草软绵绵的。”
春一个孕育希望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