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7月,是炎热的世界,高温常常停留在38度。
小兰起了个早,但是太阳更早,5点钟天就亮了。
小兰乘公共车来到了鸡鸣寺。小兰在寺门口买了一杯奶茶和一个茶叶蛋,坐在寺脚的石虎旁把早点吃了。这时,几个阿姨拥上来要小兰买香火,小兰连忙摇摇头,迅速爬上了30层台阶到了售票处。
鸡鸣寺又称古鸡鸣寺,位于鸡笼山东麓山阜上,是南京最古老的梵刹之一。鸡鸣寺始建于西晋,清朝康熙年间曾对鸡鸣寺进行过两次大修,并改建了山门。康熙皇帝南巡时,曾登临寺院,并为这座古刹题书了“古鸡鸣寺”大字匾额。买了票,10元,发了3炷香,现在很多寺庙因为发生过多次火灾,毁了很多古代建筑,所以现在都严禁明火,最多就是在进寺的门口可以点三炷香。点了香以后再拜佛,这是香客都知道的程序。佛主没有看见烟火,怎么会知道人间有人在许愿祈福呢,就像买房先付钱一样。许愿祈福也要先让佛主知道你买了香火,上了贡。小兰点了香,上了功德钱,然后把香横过来,闭上眼睛许愿。把香横过来是张可可教的,说如果竖着拿香会打到佛主的头,不敬重。
张可可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所以对拜佛祈福很在行,几乎每个寺庙张可可都要进去祈求一下。记得一年前,小兰得了一场严重的感冒,反复感冒,张可可到鸡鸣寺见佛就拜,还到七层八面的药师佛塔给小兰求了一张开过光的佛卡。小兰想起这件事来,眼泪又渗出了眼眶,那个时候和张可可如此的相爱,可是爱情变幻莫测,旦夕祸福无法预料,再看见情人树上挂满的灯笼,当初和张可可挂的那一个许愿灯笼已不知何处,在那个灯笼里,张可可认真的写下了几个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知不觉的就爬到了药师殿,这药师殿为1990年重新建造,是鸡鸣寺历史上的第五座大佛塔,塔高约44米。此塔被称为消灾延寿药师佛塔,含国泰民安和为香客、游人消灾延寿的祝祷之意。宝塔南面正门上额题“药师佛塔”四个大字,乾隆十五年(1751年),地方官为了迎接皇帝和太后南巡,又重建了凭虚阁,作为驻跸行宫,乾隆也为这座古寺题写了匾额和楹联。清咸丰年间,毁于兵火。同年间重修,仅有房屋十余间,中间是小院,前面是正殿。同治六年(1867年),寺僧西池等募资修建了观音楼,楼内供着普渡众生、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有趣的是,鸡鸣寺的观音与众不同,为一尊倒坐观音菩萨像(面朝北而望),佛龛上的楹联道明原因:“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光绪二十年(1894年),两江总督张之洞又将殿后经堂改建为“豁蒙楼”,并手书匾额。
小兰看过寺庙简介后,认真的和首跪拜,许愿:“观音、观音,我最近频繁遇上不顺心的事情,身体状况也不理想,更甚的是夜夜噩梦,还恳请观音菩萨,药王神仙对我网开一面。”
许愿完毕,向功德箱置入50元功德钱,门口的尼姑用木棒敲了面前的铜钹一下。小兰起身,准备出药王殿前往山顶,这时,从观音后面绕出来一个尼姑,慈眉善目,70多岁光景,来到小兰身后,对她说:“施主请随我来。”
小兰先是一惊,然后心情非常忐忑,此次来鸡鸣寺只带了200元现金加上100元换开的零钱,此尼姑不会要自己到后室抽签算卦,然后要自己几百上千的卜算费吧。在忐忑间,小兰还是随之到了药王殿左边的一间佛堂,坐到红色龛桌前,老尼姑从龛桌下面拿出了一本经书,上面写着《佛说观无量寿佛经》,递给小兰,说到:“施主今日捐款50元,已达到可以记录功德薄的标准,我看你学生模样,捐50的功德莫不是遇上考试或者感情方面的疑惑和愿解?”小兰看此尼姑也70多岁了,想必有些能耐,希望能咨询到一些有用的问题,实在不行拿出自己二百元,也算了结个最近的烦闷。
于是问到:“长辈您好,我最近很烦躁,失恋,失意,夜夜噩梦,还撞见了邻居张婆婆逝去。觉得前途灰暗,感情暗淡,似乎对未来一点信心也没有。我想皈依佛门的心也动过。”
尼姑摇摇头,说到:‘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小施主为情所困,心生杂念,其实,缘分缘分,都是缘由天定分在人为,如果人为了还无法挽救,那么也就是缘尽了。年纪轻轻,应该为自己的事业烦恼才对,为何如今善男信女多为情困,还是世风日下,都以儿女私情为重?想我中华被列强侵略之时,华众都是为生命而忙碌,哪有时间去思考爱谁与否。我给你说说鸡鸣寺的一个传说:
‘传说很久以前,玄武湖边的九华山上盘踞着一条蜈蚣精,那蜈蚣精十分厉害,嘴里喷出的毒焰有数丈远,专门袭击行人和牲畜。人和牲畜只要碰到,马上就会被毒死,这一带的老百姓深受其害,可又对这蜈蚣精毫无办法。后来,这件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天宫中,被玉皇大帝知道了。于是,玉皇大帝派了在天宫中报晓的金鸡下到凡间来,杀死蜈蚣精,为民除害。金鸡领命后,下到凡间,正看到蜈蚣精向人们喷射毒焰,金鸡马上站到了北极阁山顶,冲着蜈蚣精一声啼叫,顿时,毒焰就散了,蜈蚣精也被这震耳欲聋的啼叫吓的连连后退。这时,原先四散奔逃的人们,也都寻声朝北极阁方向张望,只见在北极阁山顶的万道霞光中,一只金鸡昂首挺立。那蜈蚣精并不甘心失败,再次卷土重来,不断向金鸡喷出毒焰,将金鸡团团围住,眼看金鸡难以招架。可就在这时,金鸡突然冲出了重重毒焰,一口咬住蜈蚣精,又是一番搏斗,蜈蚣精终于被金鸡咬死了,但金鸡也因中毒太深倒下了。从此以后,人们为了记念为民除害的金鸡,便把北极阁山上的这座寺庙叫作鸡鸣寺了。就变成了今天的九华山,而金鸡则化作了今天的北极阁,时刻居高临下,监视着蜈蚣精。’
说完,老尼姑不语,直直看着小兰,小兰心里一虚,又在想,给我讲鸡鸣寺的传说,什么的,可能要导游费。我真是六根未尽,总是想着钱呀钱的,干脆现在就拿出200元钱来给这奶奶,让她给自己抽一签算了。于是拿出200元来,给老尼姑说:“长辈,我想算算我的未来,这是200元钱,现在给你们寺庙做香火费,我钱不多,今天就带了200元。”
老尼姑接过200元钱说:“我们可不是那些街边帮忙算命看相的闲人杂等,姑娘这么说有些不妥,不过看在你面慈也像是和佛有缘的人,那么我替佛主收下你200元的功德钱,替你诵经祈福。祝愿善良的人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说罢,拿出了签筒,叫小兰摇签出来,小兰闭上眼睛,摇出了一只签,上面写着,第94签,下。老尼姑拿起签,带上老花镜,开始翻腾龛桌后面备齐的一个很多木格组成的柜子上签条,到了第80-100格里找到了94签文,又从桌面上拿起了一本解签的书翻起来。小兰心里直扑腾,果然最近晦气,抽签也是下签。老尼姑将签文递给小兰:
“【伯牙访友】君子莫体小人为,事若差池各是非;琴鸣须用知音听,守常安静得依稀。诗意:此卦要逢知己之象。凡事守常则吉也。惹本作各。知音方许本作食音方话。解曰:知音方许。闲事莫理。待得贵人。无不欢喜。春秋战国姓俞名瑞字伯牙楚国郢都人事晋退休乘船遇荒山见樵夫子期欣赏其琴遂结契兄弟相约一年后重叙到期再往访才知锺子期已死往访其坟断弦碎琴”“此签虽为下签,但是是将遇知己之象。小施主要耐心等待,马上将要遇见与你一拍即合、心有灵犀的知己了。”
“长辈,这个知己是男性还是女性?”
“佛主这里男女划分没有这么世俗,只要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一切经在不言中,何须在意是男是女。人生难觅知音,能得一知己,何乐而不为,不要再牵念凡间烟火,男女私情。带你遇见知己之日,自然知道是男是女。”
说罢,将陶小兰三个字写在了功德薄上:陶小兰,女,22岁,2007年7月2日捐功250元整。小兰看见了250元整,心里就自嘲,真是个二百五,来了一趟寺庙,拿了一本经书和抽了个下签,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就去了大半。若不是自己智商欠佳,也不至于工作没有下落,感情完全失控,这一切要追怪责任也只能落到自己头上。等等,此尼姑怎么知道自己的姓名年龄?!
“前辈,您怎么知道我的姓名和年龄?”
老尼姑低头不语,好似没有听到问话,接着说了一句:“身后的事情即为身外之物,看不到为好,看不到为妙。”
走出鸡鸣寺,小兰心情比来的时候更压抑,觉得世事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莫非有很多暗探在跟踪自己?观察自己,还是很多人都知道自己的一切独有当局者迷?小兰想到了阿拉伯、牙买加,觉得中国又非全民宗教国家,肯定不会有什么被跟踪调查的情况。但是为什么老尼姑知道自己的情况呢?匪夷所思,还给自己讲鸡鸣寺的传说,莫非她就是传说中的金鸡化生,了解人间的一切事件、情况。总之,陶小兰越来越迷惑了。走到南京市政府门口,绿油油的树木让陶小兰心情好些,南京是自己生长的地方,它如此迷人、如此多娇。丰富的历史资源,悠久的文化,秦淮河、玄武湖、莫愁湖、长江大桥、总统府、中山陵等等一系列的让人流连忘返的名胜古迹在全国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自己,却因为感情问题想要逃离养育了自己22年的南京,真是惭愧之,惭愧之。签文说将要遇到知己,何方来的知己。在现代社会的今天,爱情都这么不可靠,难道友情还更珍贵么?回到家,小兰洗了个澡,喝了一杯咖啡,中午三点。很困,于是小兰躺在沙发上小睡一会。
叮叮....叮叮....,电话响起来了,小兰晕沉沉的接起来:“喂,你好。”
“小兰,我是郭祥呀,你让我帮你问问我们派出所张婆婆盒子里装什么东西我问到了。”
小兰顿时精神了,马上问郭祥:“快说说,现在那盒子去哪里了?”
“负责这个事情的警探说,就是自然死亡,盒子里就装了一把红色的梳子,别的啥也没有。因为张婆婆没有亲人,她的东西都由政府处理。社区下个星期给她办个简单的赞礼。那把梳子我跟所长汇报了一下,说你是张婆婆邻居,张婆婆看着你长大的诸如此类的话,所长说一把梳子,就给你作纪念吧。”
“那那个盒子呢?”
“盒子还挺漂亮的,我们所长说有可能是古董呢,现在拿去南京考古学院鉴定中心鉴定年代去了。”
“那我过来你们所找你。”
拿到了梳子,陶小兰马上回家,关起了门打开了包着梳子的报纸。这是一把用红色油漆漆成的梳子,很轻,薄薄的,约有10厘米长,小兰打开了台灯,将梳子放到灯下面透过灯光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小兰又回忆起自己的梦,木匣子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把梳子!那么梦里的地图从何而来,难道那个梦仅仅只是个梦?丝毫没有什么预示?不太对,这几天发生的很多事情不说匪夷所思,也够奇怪的了,似乎都在暗示着什么似地。张婆婆死后还紧紧捧在胸前的木雕匣子,总是有什么原因的,一个考古老教授,从事考古学这么多年,莫非这个匣子和什么重大的考古学术研究有关系?这些都是猜测。目前这把梳子,什么都不能说明。看样子也不可能是什么古董,就像一把80年代小兰小的时候用的普通小梳子。但是说来也怪,木梳漆着漆不奇怪,可这把梳子质地并不像是木质的。漆着鲜红色的漆,小兰一想到鲜红色,就联想到了血,不由得心里一害怕。想起了外婆给自己说过的一个故事:
“以前老南京在50年代刚解放的时候,房子和用的家居都喜欢漆成绿颜色和暗红色,不敢漆成鲜红的,因为日本侵华的时候在南京屠杀的同胞太多,形成了很多怨气,在废墟上建起来的木板楼,都有点像30年代时候的木楼,有些人家为了图个喜气,就把楼和家具都漆成了鲜红色,地板也漆成鲜红色的。可是没有想到,到了半夜凌晨三点就会听到很多人的哭声,呼喊、尖叫、嚎啕大哭、呼救什么声音都有,打开窗子往外看,什么都没有。叫来了法师驱鬼,最多好上一个月,又开始听到这些声音,虽然说别的没有什么现象,但是住的人都觉得听着那些声音无法入眠,第二天胆战心惊的。一个不做正经事的地痞看到这些人家为了驱鬼拜佛的拜佛,烧香的烧香,请道长、请法师,好似一个赚钱的行当,于是就做了一个布幌子写上我到鬼除,到处给这些人家去驱鬼,他到了那些人家,就拿出一个破碗,里面放几个铜钱放一些米混在一起,放到房子的最最东边的角落,在碗里插上三炷香,用鸡血在地上写着,血债血还,仇人不在此处,请客官三思。然后口中念念有词的说一些话,别说他是个地痞二癞子,这样做了之后还真是鬼就不再闹了。于是他也小有名气起来,收的钱越来越多。但是过了几个月,哭声喊声又来了。那些人家又去请他,他在照着原来的方法做了一遍,却无用了。大家开始纷纷说他是骗子,明明说是包管鬼再也不会闹腾,现在还是卷土重来,都要他退钱。他被逼的实在没办法,又想出了一个招,他来到南京城最大的一家商人家里,要主人家买了很多面镜子,在每个房间都围了起来。主人家眷心里都很害怕,回老家的回老家,出门住旅馆的住旅馆,连主人也不敢在此过夜,带了一家老小出去住旅社,要地痞顶住。这地痞向来不信鬼怪的事情,也读过一些书,说是如果在一些出现过惨案的地方又再现声音是因为在当时的天气条件下,空气密度大,惨案会造成空气分子中的中心离子通过声源记录下来当时的声音,在过后如果环境和天气情况相当的时候就会再次释放出声音。他之所以跟着附和说肯定有鬼就为了赚几个钱,镜子也完全是拿来摆样子的。地痞分析,前几个月没有了这些声音是因为夏天天气太热,和30年代的悲惨事件气候条件不符,而现在又到了年末,气候一冷,条件符合,于是声音又重现了。随便糊弄一段时间,等下雨了,气候条件一变化,声音应该就没有了。于是答应主人家自己住在房子里驱鬼。住下那天恰是12月13日,等过了7天,主人见没什么音讯,也没有见地痞出门,觉得奇怪,就喊了几个壮汉回房查看,却见该地痞死在了东屋最东边,一脸惨状,面部肌肉扭曲,舌头外蹋,眼睛一闭一睁,双手掐在自己脖子上,七窍流血,靠着的石灰墙上用手指蘸血写着:‘带我去找仇人。’这件事情轰动一时,政府派了解放军来到这些声称闹鬼的人家,给他们讲科学知识。最后一位领导发话,所有漆鲜红色家具和楼板的人家全部换成暗红色和绿色。这漆的颜色换了后,还真是就没有喊叫和哭声出现了。”
小兰想到这里,再看看这鲜红色的梳子,觉得很害怕,突然一个想法跃出脑海---这红漆下面的梳子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