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匆匆一瞥,我真的没有看清楚。”张长轩双手抓着自己的耳朵,一副乖宝宝等训话的样子,不过,目光却是在安梦的身上游离。
他的娘子只是瘦了点,好好补一补,应该比那花魁还好看,看娘子的时候,他一定舍不得眨眼睛。
“张长轩!讲正事!”安梦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她还惦念着自己的任务是【害我者加倍偿还】,她来时,张家还没来得及对她下手,而现在只要查清张长轩一事,估计会放过她,可以不列入复仇对象,但是她得早点从张家脱身去对付卖她为冥婚新娘的可恶舅舅家。
张长轩继续说。
那夜过后,他就莫名其妙病倒了,林晚竹与他共处一室,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两人感情越来越深厚。
后来,林晚竹果然成新科状元,一时风光无两。京城的贵人们纷纷投来橄榄枝,有的属意他为佳婿,而有的希望将他揽入麾下。
林晚竹与他推心置腹地分析局势,目前朝廷中有三股夺嫡势力,一股来自大皇子,与武将交好,兵权在手。一股来自七皇子,与文官交好,在学子士人中风评交好。还有一股来自最年幼的十三皇子,其实他没什么势力,但是因为幼年时被送至别国当质子,平息了一场战争,深得百姓同情。
“长轩兄,我身在局中,当局者迷,不知你看好谁?”
张长轩久病不起,精神不振,听到这个话题却是警铃大作,他知道,张家在任何时候能不能轻易表明倾向。于是他摇摇头,说自己从不涉朝政,让林晚竹自己作决断,说完,他好不容易病情转稳的身体热血上涌,又吐出一口鲜血。
最后,张长轩病得骨瘦如柴的时候,友人们怕他客死异乡,将他送回了张家。
而回到张家后不久,张长轩也溘然长逝。
此时,死去的张长轩又重新回忆了一遍京城之行,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古怪之处。他的确不知被何人所害,但自己的病也确实来得蹊跷。以他的身体,断然不会年纪轻轻就缠绵病榻。
张世丽沉吟半晌说道:“娘,我觉得,若非要说,那林晚竹和那花魁其实都有些不对劲。那林晚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探听我张家的过往,以及长轩对朝局的意思?问一次还可以理解,经常问却有失君子之风。还有那花魁,小弟见过她后便一病不起,而京城有那么多风流贵公子,为什么她偏偏选中小弟共度良宵?”
张芝兰却不同意。“大姐,那林晚竹心系国家大事,将小弟引为知己,无话不说,聊这些也无可厚非。而那花魁嘛,主动投怀送抱,还不是看重小弟的人才。也只有安梦这种捡到宝不识货的,才怀疑我们小弟面貌丑陋。”
张世丽却问:“芝兰,我记得小弟回家后,那林晚竹曾经风尘仆仆来看过小弟一次,当时,我和娘忙着照顾小弟,是你与妹夫接待他的。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
张芝兰立刻争辩道:“姐,正因为我见过林晚竹,那是一个与小弟一般朗如明月,清如水镜的正派男子。绝对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张世丽不疑有他,但安梦紧紧盯着张芝兰,总觉得她的语气有异常,那语调不似在说自家弟弟的友人,而是一个怀春的小姑娘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心上人的坏话。
就在这时,有婢女入屋禀告:“夫人、小姐、少奶奶,门外有个叫林晚竹的人求见。”
“还不快请贵客进来。”张芝兰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