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梦放下海棠,瞥见郑府嫡长女郑悦蓉在房内练字。
她故意神神秘秘地与郑悦蓉院中的一个婢女说:“姐姐,这花我就放着了。待小姐赏花过后,你最好把海棠的花瓣摘下来,制成花包,为小姐熏衣。”
“你这新来的,小姐房内的事轮得到你指指点点吗?好没规矩!”婢女柳眉倒竖,十分不满。
安梦急得像是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一副忠心为主却被误解的模样。“不是的,姐姐,我是听说太子殿下喜欢海棠香气,我是想要是小姐身上染着海棠香气,说不定太子殿下会对小姐青睐有加。”
婢女更是不信。“一般人怎么可能知道太子殿下的消息?你是不是想骗赏钱?”
“姐姐,求求你信我吧。我以前为父亲访遍名医,有一位大夫从曾国来,他闲时说起时事,说在曾国公布的尚书叛国证据中,太子在书信中提起最爱海棠香。”
婢女见她说出太子与别国尚书通信的秘事,倒是有些信了。
这事在曾国闹得人尽皆知,但是在魏国,因为太子的计谋没有成功,被掩盖了下来,流传的都是太子大放异彩的那些事。
这婢女也是因为身在郑府,对朝政有一定的敏感度才知道这事。不过更详细的证据如何,她就不清楚了。
但这至少证明安梦不是打胡乱说。
婢女半信半疑地说:“你先等等,我请示一下小姐。”
不多会,婢女从房中出来,表情上也看不出来是被小姐骂了还是称赞了,只让安梦先回去。
安梦也不急于一时,毕竟她所说的消息需要查验。
过了半月,府上张灯结彩,下人们人人有赏钱。
原来是花朝节上,太子称赞郑悦蓉:“暗香盈盈,婉约绰绰。”
郑府的人松了一口气。毕竟,凭郑府的家世只是有可能进东宫,但关键是太子要喜欢,现在太子既然喜欢,那么谁也阻挡不了郑悦蓉进东宫。
花朝节翌日,安梦就被郑悦蓉的贴身婢女以院中花草有恙的理由叫入院中。
“你很不错。”郑悦蓉盯着安梦徐徐道,“你才入府中不久,竟能立下如此大功。你想要什么赏赐?”
“奴婢什么都不想要,奴婢因为郑府买了奴婢才有银钱安葬父亲,小姐算是奴婢的恩人,只要小姐过得好,我的恩情才算还了。”
安梦并没有提出自己想跟着郑悦蓉去东宫,自己要的,总是不比别人主动给的稳当。
她在赌郑悦蓉缺一个帮手。
任何一个女人都想夺得夫君的心,而郑悦蓉现在身边的婢女竟然连太子喜欢什么花香都没有事先帮忙打听到,她对自己的婢女一定很不满。
何况,安梦刚刚表达了自己对郑府的忠诚。
郑悦蓉在思考,她缓缓地喝口茶,道:“那日,你与我婢女说了,我并没有马上听信,而是派人快马加鞭去曾国查了,的确是真,然后我在花朝节如你所说穿上了海棠香的衣裙,太子殿下果然留意到我。你不知道,当日我的二妹,其实也准备了技惊四座的霓裳舞希望博得太子垂青,我差点就输给她!”
对于太子来说,想要郑府助力,任何一个郑府女儿都可以,关键是他更喜欢谁。
郑悦蓉不清楚海棠香帮了几成忙。
但她需要一个能帮她谋事的人。
“你跟我去东宫吧!”郑悦蓉起身,迤逦的衣裙拖过安梦跪着的地方。
海棠香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