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纪宏抽出一本塑料封皮的小本子,打开,只见上面书写:送陈红同志纪念友1976年10月8号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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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飘飘洒洒下起小雪,还未着地就化为乌有,小雨滴也来凑热闹,你挤我兑,不亦乐乎。
白正楠上班迟到了,蓝如的身体又出现状况,被紧急送医。医生说,情况还是不稳定,朱萍经验丰富,留在医院照顾。
孟子涵把早会发下来的文案交给他过目,迫不及待告诉他新闻:顾欢欢男友隔壁的书法家死了!
白正楠立即想到她在警局的亲戚,果然,孟子涵承认是亲戚无意中透露的,更怪异的是,案子查到了李文中身上,他和死者的父亲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白正楠更关心姚欣的死因。
孟子涵低声说:“有个神秘男青年出现在现场,不过,书法家被发现死在抽水马桶上,疑是心脏病发作。”
“也有可能真的是发病!我听过过这样的症状。”白正楠回应。
孟子涵不同意,加重语气说:“不可能!这个书法家一直在寻找失踪多年的父亲,现场其他东西都在,却少了一枚信物!”
白正楠叹口气,“是吗?顾欢欢的案子出现时,大家还怀疑他做案,没想到他也难逃一劫!”
孟子涵点头,“警方办案,不可能透露太多细节,一定还有内情没公布!我觉得豪亚集团交了霉运!林小姐死的不明不白,张志阳躺在医院不死不活!现在,董事长竟然涉及了命案,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事!”
白正楠庆幸,有关李纪宏的身世,被警方加以保密,这点做的很好。不过,他很怕这件事被岳母知道,徒增惊吓。
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杜骏东给他打来电话,姚欣之死,牵丝扳藤,事态发展超出想象,他很关心齐思睿和朱萍的安危。现在,齐思睿厂里开工了,忙的不亦乐乎,有时就住在值班室,这让杜骏东放了心。
白正楠颇有同感,陶然这个人十分可疑,应该和警方合作。
杜骏东决定再观望一下,他的内心还是顾及着原千惠,他可以想象,如果从陶然下手牵出一串旧事,间接的受害者就是原千惠!他希望有个缓冲,把后遗症降到最低。
风雨欲来,李文中心脏不适,他不肯就医,医生上门打了点滴。
原千惠从淡淡的来苏尔味中嗅到一丝不祥,这是第一次看到李文中颓丧的一面,他就象一棵枯朽的大树摇摇欲坠。
心境使然,情绪污染,所有的一切在原千惠眼中都是负面的,李纪宏在她的伤口撒了一把盐,她不得不开始考虑后路,很具讽刺的是,这一天距离他们登记八个月,结婚才五个月!
原千惠所住的客房面积不大,却越来越象长期居住的样子,床头放上了她在美国的一张生活照,紧挨旁边的是从上海带来的母亲的一帧相片。
一直以来,大家都说原千惠长得不象父亲,和母亲疑是翻版,原千惠对故去的母亲没有太多印象,时不时会抱怨没有能够遗传到父亲的俊朗。
原镇书笑说,做人不能太贪念,老天爷给了智慧,财富,亲情,爱情,足够了。那时,原千惠拥有豪门生活,甜蜜的爱情,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原千惠是个果绝的人,遭遇背叛,一怒之下烧了和杜骏东全部的合影,那个时候她几乎疯了。婚礼当天,郁冰告诉她,杜骏东一直在酒店外徘徊,她的内心涌荡的是报复后的快感!
时过境迁,命运弄人,路露和宝儿的出现,让原千惠对人生有了更多感悟,她默默接受惩罚!
门口似有蟋蟋嗦嗦的声音,很低,却清晰,原千惠屏息凝神,这几天都有这样的声音,她认为是李纪宏在门外局促不前。
原千惠猛地拉开房门,发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李文中!
“爸,您挂好水了?”原千惠松弛了紧绷的身体。
李文中点了下头,环顾客房,关心地问:“听姑妈说,你没吃多少东西,我不放心,下来看看,却又不敢敲门,怕你睡了。”
原千惠眼眶一热,忙拉他进屋坐下,自责地说:“我上楼看过您,您挂水时睡着了。您身体不好还要顾念我,我会不好受!”
李文中仰头靠向沙发,虚弱地说:“我只是小毛病,没事的!我教子无方,对不起你爸爸,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原千惠伤心笼面,顿了一会才开口:“爸,我和纪宏的差异太大,我不符合他的标准,他不认同我的处事风格……我想……等博豪家园峻工,我们还是分开吧!”
李文中竖起身子,抬高了嗓门,武断地说:“不行!就算赶他走,我也不能让你离开!”
“爸,您……”原千惠不知如何应答。
李文中换了种口气,苦口婆心,“再给他一段时间,他的心智差,不开窍,没责任性,你耐心些!”
原千惠不知所然,李文中的眼睛落到床头柜上,一时呆住了。
原千惠拿起照片,动情地说:“这是我妈年轻时的相片,她不喜欢照相,说自己不漂亮。”
李文中接了过去,端祥着,说:“她太自卑了,其实蛮好看的,皮肤很白。”
“您真细心,还看出她皮肤白皙。”原千惠夸道。
李文中有些不自在,递还照片,搪塞说:“可能是黑白照,人的皮肤看上去都显白。”
原千惠回答:“我爸说,妈的皮肤是很白,我随她。”
“你的户籍年龄办好了?”李文中转了话题。
原千惠抿嘴一笑,说:“上次跟您说的有误差,那个所谓的多报一岁,其实上中学前外婆早就帮我改过来了,我是77年九月出生的!”
李文中脊背一挺,精神振奋,双眼放出光芒,完全忘了在生病,声音也提高了分贝,追问一句:“你说的是真的?”
原千惠用力点头,说:“您不用顾及我是大三岁,还是二岁了!”
“你怎么知道的?是你爸说的?”李文中还有质疑。
“不是!这次回上海,我去外婆家收租金,在储藏室拿了些东西,喏,这里有张当年的证明。”原千惠从抽屉取出一张陈旧的纸。
上面是用钢笔写的证明,呈报单位是派出所,下面盖着居委会的公章,还有主任的签字。
李文中笑了,一张脸就象秋天绽放的菊花。
在原千惠上小学的时候,李文中一看到这个女孩子,就觉得有眼缘,喜爱的不得了,后来知道她是陈红的女儿,爱屋及乌,多了一份别样的感情!几年前,无意间发现可能是亲生女儿,狂喜不已,发誓一定要让她回到身边,可是,如愿没多久,原千惠一番话击碎了他的梦,他从来没想到,这是老天爷跟他开的玩笑!
原千惠补充说:“我问爸,怎么那么糊涂,他埋怨外婆没吱声。”
李文中神秘地说:“千惠,不能对外人说,其实,爸爸我真的是挺迷信的,太好了,太好了!千惠,相信爸爸,目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暂时的,一切都会顺利起来!爸不会让你受委屈!走,我们下楼去吃些东西,你不能再委屈自己!”
李文中已经被突如降临的欢喜弄得失去了常态。
原千惠觉得公公不失可爱,被他高昂的情绪感染,两人一起下楼,李青和保
姆在准备明天早晨的饮食,看到他们下楼,连忙开始炖汤。
李文中吩咐:“上次陶然拿来的东北特产,你关照许阿姨,每天给千惠炖了喝!对了,榨的果汁一定要新鲜,还有……”
“爸,那个汤太腻了,我喝不来。”原千惠苦起了脸。
李文中伸手制止,态度坚决,“不行,一定要喝!这东西营养,而且美容!小青,现在有许多食物会相克,你要对许阿姨说情楚,不能让千惠吃错东西!”
被浓浓的关爱包围,原千惠一时难以适应,和李青对望一眼,两人都莫名其妙笑了。
原千惠回到楼上,看到李纪宏的房间灯还亮着,里面还传出电视音量声。
原千惠皱了下眉,李文中身体不好,做儿子的这么无动于衷,太冷漠了。
她摇了摇头,走进房间,拿起床头柜上母亲的照片,心情复杂,保持一个姿式坐了很久。
第二天上午,李文中在家里等候华雷,看到李文中房内的挂水瓶,华雷表示歉意。
李文中大度一笑,带他走进书房,热情地说:“你随便看,对了!这是钱亚萍的影册。”
华雷示意助手看书架,自己拿起了相册,照片大都是和家人或同学的合影,钱亚萍美丽娴静,时髦知性,很难想象她得了多年的精神病。
李文中深有同感,第一次看到钱亚萍,就惊为天人,刻意进入钱家,才知她得疯病多年。
征得李文中的同意,华雷取了一张照片。
华雷开了眼界,钱家藏书不但多,而且不泛有旧版精品。
李纪宏说,这些书基本上都是钱亚萍的,她内向,感性,爱书如命,造就了多愁善感的性格,特殊时期中,造反派搬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和书,她的美丽也招致了女红卫兵的妒恨,对她多次羞辱,她疯了,而且是武疯子,逢人就打。那一年她才二十岁,76年特殊时期结束,国家退还了钱家没收的财物,书也保留了一部分,钱亚萍的身体奇迹般好转。一年后,她去复查身体,认识了姚德昌,这个男人谎称没有家室,亚萍喜欢有才华的男人,也有恋父情节,对这个医学院出来的所谓才子一见倾心,我们告知她姚德昌的真实情况,谁知她已怀了孩子,那个男人见事情暴露,就调动工作离开走了,亚萍又疯了,生下孩子没多久就自杀了。
“您还记不记得,那个男人调去哪里?”华雷问。
“我没有打听过,我们不喜欢他来打扰亚萍,亚萍的身体不能流产,只能瞒着众人生了下来,当时,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医院,据说他和院长认识,还大眼不惭说,和妻子的婚姻名存实亡,一定会娶亚萍!我们不信他,迅速办离了出院手续。几天后,我们收到一包孩子的衣服和一枚挂坠。他的诊所同事说,姚德昌去了深圳。”
“是哪家诊所?”
“早被滨湖区合并了。”
“那枚挂坠呢?”华雷想到了齐思睿描述的挂坠。
“一直由我的妻子保存,她病危时交给了我的媳妇原千惠。不管怎样,姚德昌都是孩子的亲生父亲,留个念向!”
“能不能让我看一下?”华雷要求。
李文中有些为难,“这……我不大方便问千惠拿过来。”
华雷进一步问:“您准备一直对儿子隐瞒下去?”
“现在还不到时候,将来会告诉他的!”李文中态度坚决。
华雷借了一本老版的张爱玲的书,这本书的很多页面上都划了杆杆,华雷希望循迹追寻钱亚萍的心路历程。
送走华雷,李文中打电话叫陶然开车过来,抬头看一眼天空的太阳,准备上楼换件外套。到了二楼,他在原千惠的房门口停下,迟疑了一下,旋锁进门,径直走到床头柜前,拿起陈红的照片,左手扶摸着她的脸颊,难过地自语:小红,你还好吗?我丢了这张相片,没想到千惠还有一张。
他的耳畔响起一个女孩清丽的声音:文中,我怀孕了,你一定要快些过来,向我妈提婚事吧!
……阿姨,求你告诉我小红去了哪里?
……她辛辛苦苦去江西找你,可是,你又去了哪里?
……我是被人陷害坐了牢,我们的孩子呢?
……那个孩子早流产了,你想让她被唾沫淹死吗?她嫁人了,现在过的很幸福,你要真为她好,就别去扰她……
女儿!千惠就是自己的女儿!李文中从这几个月的巨大失落,再跳跃到复得的狂喜,他一夜没睡踏实,喜悦冲散了他的病痛,冲淡了华雷带来的愁闷。
“爸,您在干嘛?”
李文中掉转头,竟然是李纪宏!他放下照片,问:“你怎么回来了?”
“我看你没上班,姑妈让我回家看看,打电话回家,许阿姨说您在见客。”李纪宏脸上堆满疑问。
李文中说:“你看看,千惠一个大小姐,竟然在我家住客房,受煎熬,你叫我如何面对她的父母!今晚必需让她住回卧房!”
“是她要分居的。”李纪宏争辩。
“如果你能够对得起她,会有现在这个局面吗?”李文中高嗓门喝斥。
“爸,这一切是您造成的,我就是扶不上的阿斗,配不上千惠,现在,大家都痛苦,恶性循环,不会有结果的!”李纪宏一吐为快。
李文中打量着他,一字一顿说:“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去求你梦想的结果,要是等不急,你就杀掉我!”
李纪宏哑然,喉咙里鼓捣几下,吞回一肚子不快。
陶然的车来了,李文中忘了换衣服,瞪了李纪宏一眼离去。
李纪宏一屁股坐下,摸出手机,嘴角露出一抹笑纹,发给宝儿,问她中午能否一起吃饭。短信回复:有事,晚上再约!落款一个红唇。
李纪宏站了起来,忽然,眼角扫到屋角一只纸箱子,这只箱子曾在衣帽间看到过,李纪宏走上去打开,里面都是一些杂乱的东西,他有些纳闷,原千惠如此重视这只箱子,难道是和杜骏东的旧物。
李纪宏伸手扒拉了几下,掏出一本塑料本,打开扉页,只见上面写着:送给陈红同志纪念,友1976年10月8日送。
旧时的人思想真特别!这是李纪宏心底的第一闪念,他又拿起一本书,上面的留言也是只字不差。这应该是同一个人送的!李纪宏一直羡慕老丈人和李文中两人的爱情模式,他们执着忠诚,令现代人望尘莫及。
忽然,李纪宏觉得这些字迹十分熟悉,一个闪光在脑海迸发,双眼胶着两个字上:“记”,还有“红”,他想到了自己的名字,想到了必需接受的婚姻,想到了李文中对原千惠疼爱的点点滴滴,还有,当年刚听到原千惠的亡母叫陈红,曾开了句玩笑:中国叫这个名字的女人大概有几十万,太平庸了。谁知,李文中劈头盖脸一顿怒斥:不许你亵渎这个名字!无奈,李纪宏只得向原千惠道歉了事!
尤其是李文中刚才的一串话,太反常了,他对着陈红的照片发呆,为了什么?李纪宏拼命想扔掉脑海中的一切,可是,它们已经扎下了根!李文中和陈红是认识的!一定!
“你在家吃午饭吗?”保姆上楼,小心地问。
“不了!许阿姨,刚才谁来了?”李纪宏纳闷,为什么要在家里见客?
许阿姨说:“是二位警察!”
“警察?什么事?”李纪宏一楞。
“不知道,我泡上茶就下楼了!有位高个子警察前年来过家里。”许阿姨小心回复。
李纪宏心头一惊,看到许阿姨下楼,李纪宏嗫手嗫脚来到三楼,推开书房,只见大书桌上还端放着相册,原来夹着钱亚萍的照片少了一张!昨天在豪亚大厅,华雷炯炯双目,内藏着难以捉摸的秘密!李纪宏可以肯定,李文中讳莫如深,在家里会见华雷,一定和自己的身世有关!鲜血齐贯脑门,他有一股冲动,要去见华雷。
可是,李纪宏惯性犹豫,趋于理智,考虑再三,汽车直奔蓝如家里。
铁将军把门,邻居说,蓝如送医待产,朱萍一直没回家。
行走在春寒料峭的冷风里,李纪宏没了方向。
宝儿的短信到了:亲爱的,我忙完了,很想很想见到你……
李纪宏心花怒放,浑身酥软,看一下手表,一点钟还不到,于是打了个电话到单位,谎称要去生态团工地看看。
李纪宏和宝儿吃了小馄钝,然后来到先前开好的宾馆。
宝儿非常迎合他,两人一起泡了个澡,一番折腾,然后上床。
李纪宏太需要这种刺激生活了,没有了林晓培,他也想顺应命运,过安稳如水的生活,可是,这种生活实在太乏味,无法满足他的生理机能,老天爷赐了宝儿给他,他就象复吸的瘾君子,无论如何也戒不了了!
这一段缠绵足有半个多小时,直到精疲力竭。
几天后,这一段视频出现在上海原镇书的办公室!画面上的男女主角完全可以和***媲美,李纪宏无所不能!
原镇书傻了眼,画面虽然没有露出女孩子脸庞的正面,但是,联想到原千惠前几天来电的问询内容,他恍然大悟!是他的一句话,让这个女孩断送了美好前程!
这段视频如果外泄,后果严重,原镇书愤然打电话给李纪宏,一开口就温怒地斥责:“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你都干了些什么!”
李纪宏摸不着头脑,以为原千惠告了恶状,百般抵赖。
原镇书更上火了,抬高嗓门分贝说:“我的桌上就摆着你和那个女歌星在宾馆的视频!”
李纪宏倒吸一口凉气,随即也恼怒起来,还击道:“这是千惠算计我!随便你做什么,我不怕!”
“被人利用了还嘴硬!那种小女孩混迹江湖,随心所欲,你能驾御吗?”原镇书咬牙切齿。
……在电视台的后台,刘宝璟出现在他的面前,冷冷的问他有没有女儿,原镇书只是赞助商,不太熟悉这些女孩,只是疑惑地点了下头。
刘宝璟意味深长说,您的女儿如果受到欺凌,您就会感同深受!这个世界会有轮回的!
原镇书云山雾水,工作人员说,这个女孩很有前途,夺奖呼声最高,却被人为PK掉了。原镇书内疚,拦住宝儿,一再表示是无心而过,劝慰她继续努力。
宝儿冷笑,我会努力的,您也会看到的……
李纪宏打电话给宝儿一问究竟,宝儿断然否定。
原镇书没有声张,李文中和原千惠也毫无生气发怒的迹象,尤其是李文中,由原千惠作陪,和胡临天初定了合作协议,他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面对出现的视频,宝儿落下两行委屈的泪水,李纪宏心软了,他怀疑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所为。李纪宏已经把情感归宿落到宝儿身上,他不敢伤她的心。
刘广博收到了视频,他不知道是原镇书扔过来的包袱!立即赶到女儿的音乐工作室,二话没说,抓过来就是两记耳光,怒问:“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不知道!”宝儿性子倔,被打的面红耳赤,嘴巴还不依不饶。
刘广博扬扬手中的视频,怒问:“这是谁拍的,是谁寄给我的?这上面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你真是眼瞎心糊!李纪宏是什么东西?小白脸,杀人犯!你和他搅在一起,不是找死吗?”
“什么小白脸?他家没钱吗?他是杀人犯,你可以去报案呀!我是成年人,你少管我!”宝儿气极,她没想到原镇书来这一套,心中窝着火,想要发泄。
“好!我不管你,以后别跟我要钱!”刘广博转身离去。
宝儿迎风而立,双眼凝聚成寒冰,她掏出手机,平静地说:“亲爱的,晚上我们见个面,明天我要去外地演出一段时间。”
二小时后,李纪宏和宝儿在一家西菜店见面,两人要了一份套餐。
“怎么想到去外地演出?”李纪宏有些舍不得。
“对方出的价钱高,半个月就会回来。你会想我吗?”宝儿故作轻松问。
“当然!”李纪宏是由衷的,他离不开这个女人了,“你会一辈子唱歌吗?”
“不会,我的人生是阶段性的!三年前,我定了一个目标,如果不能达到我想要的高度,就把唱歌改当成业余爱好!这次出去唱歌是最后一次,回来后我就去老爸公司上班,我是学音乐的,对房产一无所知,要学的东西很多!”
李纪宏不得不刮面相看,赞道:“你很有条理,其实你还年轻,没必要放弃唱歌,可以重新规划一下!”
宝儿一敛调皮,认真地说:“智者应该在正确的时间段学会放弃。”
“有魄力!想接你爸的班当女强人,成为原千惠那样的人?”李纪宏顺嘴一说。
宝儿眼神一绞,意味深长地问:“我和她有可比性吗?她是人中骐骥吗?”
“这……”李纪宏顿觉说话离谱了。
宝儿跺着手指说:“女人就象树上的叶子,都是树叶,却不近相同,比不得!尤其是情感的道路上,狭路相逢,未必智者胜,胜者的秘方是背后的推力!我和她,不是同路人!”
“你愈说愈玄乎了,有这么复杂吗?”李纪宏听得云山雾水。
宝儿诡谲一笑:“世上有许多事,看似复杂,其实非常简单!你看过福尔摩斯探案吗?兜兜转转,其实作案者就在身边搅浑水。女人,爱情,都是一个道理!”
李纪宏凝起了眉,两眼沉思。
“你父亲没问你去哪里?”宝儿却岔开了话,关心地问。
李纪宏回应说:“你爸约他去谈公事了。”
宝儿知道,这个约见的真正内容不会愉悦,她轻声问:“等下我们去哪里?”
“去你家吧。”李纪宏认为那里是最安全的。
店门开了,有客人进来,是杜骏东!他没顾左右,径直上了二楼。
宝儿脸上闪过一丝诡谲,故意问道:“这人急匆匆的,会去见谁呀?”
李纪宏只是愕了一下,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
不一会,又有人走进来,竟然是原千惠,她也急步上了二楼。
李纪宏胃里的东西剧烈搅动起来,他发现,即使有了宝儿,对原千惠的占有欲还是十分强烈,他放下叉子,脸色难看。
宝儿笑了,诙谐地说:“这座城市真小,你是不是在生气?我都闻到了酸味!放心!他们也许各自约了客人?”
李纪宏不愿被识破内心,正了下身子,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咬牙说:“我才不管他们!”
“不要硬撑,我能理解你的心里感受!不过,我需要百分百的爱情!你可不要娥黄女英双收!”宝儿脸上保持微笑,但是,吐出的每个字都千斤重,敲的李纪宏心壁沉沉的。
宝儿挥手买单,夜风袭卷而来,李纪宏一把抱住了她,诚恳地说:“宝贝,我的心里只有你,我是真的爱你!”
宝儿没有挣扎,仰起脸,轻声说:“我信你!”
李纪宏洗了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宝儿在用座机打电话,他旋晕灯光,跃上床,钻进被窝,粘在了宝儿身上,一只手在她身上游走。
宝儿的声音柔和清丽:“真的不好意思,我不舒服,现在躺床上了,让你白走一趟真对不起!唉呦,你弄疼我了……”
宝儿搁下话筒,把电话放在枕边,一把搂住了李纪宏,娇声说:“你真象贪吃的猫,不要嘛……轻点……”
李纪宏喘气的声音,“宝贝,我想死你了,刚才在店门口就想吃了你,抱紧我……”
“你对原千惠也这样吗?”宝儿甜腻地回吻着他。
“不要提她,她是冰块……我一点也得不到快乐!宝贝,不要买提她……”李纪宏吻住了她的红唇。
……
原千惠放下了手机,她的脸色变的很不活络。
坐在对面的杜骏东张了几下嘴,问:“是她吗?”
原千惠苦涩地说:“对!我们上当了,她同时约了我们。这只电话是……让我听她和李纪宏在床上……”
杜骏东对宝儿的做法无话可说,小心问:“你……准备怎么办?”
原千惠恢复了平静,关切地说:“我没事!不早了,你快吃些东西吧。”
杜骏东顿失食欲,一时没有恰当的话安抚原千惠,他有一种不祥感,宝儿设这个套,没有表象这么简单。杜骏东下班时接到宝儿电话,宝儿声音急促,语气带着哽噎,一定要见面再谈。
原千惠接到的电话却恰恰相反,宝儿盛气凌人,要和她摊牌!原千惠不愿被人摆布,但是,一小时前,她接到原镇书的电话,原千惠再次向他提及宝儿,他大致说了大赛的一幕插曲,原千惠觉得,这是父亲无心之过,宝儿太夸大得失,这才决定来见一下宝儿,求得她的原谅。
杜骏东没想到,个中还有这段故事,宝儿对歌唱事业的重视,超出他的想象,如此报复也不难理解了!原千惠是无辜的!杜骏东认为,宝儿也在伤害她自己,他决定第二天约她好好谈谈。
然而,宝儿却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