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绳索缠着安力来到山腰上的一块宽广的石坪上,呼的一声,转了个大圈,把安力头前脚后,狠狠地向山壁上掷去。安力伸手抓住绕匝在身上的绳索,用力拉扯。以他手上的劲力,就是碗口粗的钢筋、拳头粗的尼龙丝绳,也是一扯而断,但那湿湿软软的乳白绳索却是坚韧无比,一拉之下不仅不断,而且越缠越紧,竟陷入了他胸前背后的肉里。
嗵的一声闷响,安力的头重重地撞在坚硬的山壁上,黑色的花岗岩被撞出一个洞,安力的整个身子硬生生地嵌在了山壁中,仅留下一双脚尚在山壁之外。乳白色的绳索往回一收,把安力从山壁中硬拽了出来,在空中迅疾地绕了个圈子,又流星经天般地向山壁上砸去,坚固的黑花岗岩上立刻又被安力撞出了一个人形洞穴。绳索第三次把安力拽将出来时,安力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嘿的一声,把那绳索从身上硬拽了下来。
那绳索一落在地,倏地缩回了不远处的一座山洞之中,跟着白影一闪,又是两条乳白绳索从黑忽忽的山洞中飞了出来,安力这次早有防备,不待那绳索上身,双臂伸出,挽住了两条绳索,怒吼一声,用力向怀中回拉。
这一声怒吼,直震得山上碎石乱滚,尘埃飞扬。跟着他双脚深深陷入了山石之中,直没至腰,身子渐渐向前滑去,坚硬无比的山石被他带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慢慢靠近石坪中央。那边黑忽忽的山洞中也被慢慢拉出一个人来,渐渐向安力靠拢。阳光下看得分明,这人身材魁梧,面貌威严,正是石谷欠,那两条乳白色的绳索正是从他手臂上伸出来的。
安力冷哼了一声:周文昌,我就知道是你。今天我就给眉间报仇,送你归天。从石谷欠的嘴里发出周文昌的笑声:是我又怎么样?以前你是我的奴仆,今天你还是我的奴仆。石谷欠的声音跟着从那身体里传出来:什么叫是你?是我们才对,我们是石谷欠和周文昌。哈哈。
周文昌不去理他,向安力看了一眼,跟着用缠在安力身上乳白色的触手略一感知,不由啧啧赞叹:了不起了不起,没想到方鸿斌居然造出了一个这样厉害的人,真是天赋奇才啊。嗯嗯,他自己没这个能力,自然还有乐颜这笑呵呵的老孩子帮他,才能造出这样一个能力无比强大的人。虽然不是方鸿斌自己造出来的,那也很是了不起了。安力见他一口道出了自己能力的来历,不由对他的科学知识深为佩服,又想:乐先生整天笑呵呵的,一副开心顽童的样子,被称为老孩子果然恰当。
石谷欠狂笑说:“哈哈!能力无比的人又怎么样?一会还不是被我们宰鸡一样的杀死了。我们才是真正能力无比的人,是这世界上的王。哈哈!哈哈!”
周文昌训斥说:你个粗胚懂什么,他可是一件科学实验的完美成品,既有艺术的美,又有生命的美,真是美丽极了。边说边用缠在安力手臂上的触手轻轻触摸安力的肌肤,像是艺术家在欣赏自己殚精竭虑数年才创作出来的伟大作品。他抚摸了一会,闭上了眼睛,轻轻地说:蚯蚓、猎豹、狮子、老虎、食人树、爬山虎……嗯嗯,还有玫瑰花、松柏、竹子、蒲公英、含羞草、犀牛、穿山甲、鲨鱼、蜗牛……说到这里,睁开了眼:还有苔藓、支原体、衣原体、细菌、病毒等等。一共是3000种生物的特殊能力综合到了你身上,真是好,真是完美。怪不得你几乎成了打不死的人。
在他说话声中,安力和石谷欠的身体都在发力,两人的身体已经慢慢接近,靠拢在一起,脸对着脸,四目相视。周文昌从脖子上又伸出一根乳白色的触手,迎风一晃,立刻变得又粗又长,足有五六米粗细,二三十米长,直如一根帆船上的桅杆。周文昌说:我能探到你体内的种种生物能力,你也探测我身上是什么样的生物能力吧。说话声中,那粗大的触手已卷住了安力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