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蹲身下来,借着烛光,打量着酩酊大醉的他。
浓重的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掺杂了些许类似发酵的味道,又酸又臭。原来,醉汉们都是一个德行,无论丑汉还是美男,都一个样。可不同于其他人喝醉之后变得通红的脸色,他原本就白皙如羊脂玉一般的面孔,此时越发地苍白。他是如此年轻,每一处皮肤都是完美无瑕的,找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可偏偏他的眉心微微地皱起,有点像在冥思苦想,可更像是痛苦之色,她知道他现在睡得并不踏实。
他在痛苦什么,为了那个女人吗?她当时不方便转头,自然无法看到她的模样,但她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听到她应对的诗句。那精彩绝伦的文采,着实令她叹服。难怪,他会为那个女人沉吟如此了。
公主的心里虽然很不是个滋味,可她很清醒地知道,她能够为了他朝思暮想,夜不成寐,自然会有别的女人也如这样,被他夺去了魂魄。他这样一个男人,注定是无法专属于哪一个女人的,更不会专属于她。所以,从今天开始,她就应该心平气和下来,随时准备着和别人分享,而不是浅薄可笑地幻想着自己单独霸占。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来,在他的眉心一点点地抚摸着,希望把这里的纹路抚平。
睡梦中的赵源渐渐感受到了,他轻微地呻吟一声,任由她继续抚摸着。大醉之后虽然能稍微令他不再专心致志地想着牧云,精神上能得到暂时的麻痹,可肉体上的痛苦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着的。男人在痛苦的时候,最希望得到的,就是女人的安慰。
她以为他接受了她,心中欢喜起来,于是低下头来,在他的唇上轻轻地一吻,然后伸手解开他吉服外衫的襟带。他并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依旧沉沉地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很快,里外三层衣服的带子都解开了,她甚至将他腰间的带钩打开,一点一点地将腰带抽离出去。
“夫君,天色已晚,不如回榻上安歇吧。”她知道她的力气根本无法将他弄到榻上,只好在他的耳边轻声呼唤着,希望他能够自己起来。
赵源起初并没有什么反应,直到她提高声音又呼唤了几声,他这才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有了动静。可他并没有翻身坐起,而是就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侧卧着,在浓重的酒意中继续呼呼大睡。
无奈之下,公主只得继续在旁边守候。百无聊赖中,她见他的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来,连忙取出帕子来给他擦拭。从额头擦到脖颈,朝衣服里面摸一摸,只觉得湿漉漉的满是汗水。她犹豫片刻,决定先帮他把衣裳脱下来,免得粘在身上不舒服。
一件,两件,她吃力地搬动着他的身体,费了好大力气才脱下他的外衣和中衣,仅剩下贴身的亵衣。脱掉衣服之后他似乎舒服了许多,总算是睡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