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旦净丑,粉墨登场。
蚩愚公一步踏出,瞬间站至娄蛮啻身前,屈肘、挥拳,干净利落。
打得没有一丝悬念,时机却选得出人意料。
楼蛮啻扭身、提臂、横身,一臂扫向身躯敦实雄魁的蚩愚公,臂出,拉膝撞出,势如奔雷。
蚩愚公脚面搓地,带起一道焦痕,身体急遽后拉,反瞪地面,势如破竹一拳轰向力竭的楼蛮啻,一架凶悍身躯如狼似虎。
楼蛮啻勾出个自负笑容,双臂架在胸前,就打算硬抗这一记虎拳,如魔入疯。
石破天惊。
两个男人划出道夸张痕迹,落上地面,楼蛮啻身后魔躯浮现,遮天蔽日,蚩愚公单手握戟,气吞山河。
楼蛮啻魔躯前踏,地裂石碎,一记炮拳猛轰而下,蚩愚公长戟前刺,以人战魔。长戟搅入翻滚魔气,长驱直入,如一尾蛮鲨闯进浅域,有股肆无忌惮意味。
魔散,人立。
娄蛮啻双手结谛印,魔气凝聚,一座大阵霎那勾勒成型,铺天盖地。
蚩愚公戟画玄图,图附戟尖,长戟直撞大阵。
胶着。不相上下。
两人斗得半斤八两,没有些惊天动地灭世景象,有点于无声处起惊雷的意思。
两个大枭雄争斗,有那份熊胆留下观看,而且不怕殃及池鱼,被怀疑落井下石的,有7个,除开莫言5人,余下的两人,一个蹲在墙角边双手使劲的比划,嘴里还不忘叫嚣些武技阵法这方面的玄奥词汇,另一个光着双脚丫子坐在张桌子上,嘴里咀嚼着新鲜水果,看也不看一眼蚩愚公和那个叫娄蛮啻的男人。
一男一女,一大一小,一邋遢,一灵气。气质迥异。
莫言瞥了眼这两人,看向蚩澹然道:“你看看哪个是娄蛮啻带来的?”
“都是,”蚩澹然给出个莫言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你和幽儿去拖住那男的,女孩我来处理,谁先解决对手,就去给那姓娄的男人补一刀,”莫言说完,径直走向那个满头乌黑长发的幽静女孩。
……
汉五次,一个痴迷武道阵法走火入魔的大疯人,干过一星期不吃不喝研究幅古阵图的痴事,做过磕头下跪拜师学艺的勾当,打过高出自己一两个级数的猛人,一辈子没离开过武字,见着蚩澹然、周幽儿向他走来,这个5岁就逼着同龄孩子打架,惹来了大人,还敢跟成年人动手的疯子露出个开心笑容,躬身率先扑向两个女人。
周幽儿周身元气涌动,元气缠绕上汉五次矫健身躯,单手轻握,来势汹汹的汉五次诡异悬浮在空中,浑身骨骼发出一阵错位声响。
这世界有两种疯子,一种是真疯,还有一种就是偏执狂。
汉五次属于后者,体内元气猛冲而出,撑起个元气茧,嘴角那抹笑容更显恣意,一脚踹向已经近身了的蚩澹然。
蚩澹然左手不急不缓粘上汉五次那足以开山裂石的霸道鞭腿,顺势退后一步,右膝微屈,再猛然撑直,带动腿、臀、腰、背、肩,一掌拍向重心不稳的汉五次。
中,非死即伤。
汉五次右腿被粘,左脚揉搓地面,整个人呈头重脚轻姿态倒地,差之毫厘避开蚩澹然那一记杀手。
蚩澹然右掌击空,身体重心前移,右脚一勾横亘在半空的汉五次,左臂放开鞭腿,顺势弯肘下击,一气呵成。
汉五次胸口被打了个正着,吐出口鲜血,那张侵染在武技阵法世界20多年的脸孔,更加灿烂。
体内元气再次喷薄,减轻了些周幽儿的元气压迫,甩了甩轻灵了许多的手脚,汉五次踏八卦步推向稳如泰山般站立不动的女人。
蚩澹然依然是粘手卸力,只是始终不曾离开过地面的右脚遽然前踹,满脑子想着如何对付粘手的汉五次毫无悬念拉出道弧线痕迹。
偏执狂不懂放弃,汉五次更不懂,如一头蛮牛般靠向双脚沾地的蚩澹然,再次被不留情面的摔出去5、6米,汉五次爬起来,半点不像是屡战屡败的衰兵,神情狂热的再打出一记长拳,被蚩澹然一手扣住,扭身便提肩靠撞,力道雄浑。
蚩澹然脚下一扫,汉五次那扎了20年马步的下盘硬是被踢蹬浮空,蚩澹然扯住汉五次咽喉,向后一扯,失去重心的汉五次等于直接将后背留给了蚩家女人。
蚩澹然一路摸下汉五次脊椎,留下浑身瘫软的男人,望向女孩那边。
“你们要杀那个姓娄的男人,尽管杀就是,我不管,”女人一边咬着个苹果,一边重复说了遍与莫言说过的话。
……
莫言身后5道轮印隐现,右手捏着挂上了残破六趣轮的朴刀,苦笑着一张脸望着走过来的蚩澹然,实诚道:“他们两交手,我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
“娄蛮啻占了先手,布下这方大阵,就是不给我们插手的机会,”蚩澹然轻声道,“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后手,他这么一个自负的男人,真存了独杀我爹的念头?”
莫言转身望了眼那个津津有味咀嚼着水果的女孩,不着痕迹靠近了女孩几步。
两个独揽一域男人的战斗从波澜壮阔到平静无波,最后悄无声息结束。
蚩愚公持戟站立,娄蛮啻靠墙不倒。
苍莽,却不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