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云微做好了一切跑路的准备,但她忘记了至关重要的一点,皇子府很大,真的很大,对于懒惰得连走几步路都嫌麻烦的某人而言更加像是迷宫。
跑路这个决定又下得太匆忙,她便是连画个地图的时间都没有。
然后,第N+1次迷路后……
一阵寒风略过,她即刻便风中凌乱了——她逛个熟悉的商场都能够找不到出口,看到这些几乎全部一样的阁楼之后更觉得自己悲催。
晚上真的好冷,该死,她本来应该躲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的。
如果,她还是那个被父母逼婚的大龄剩女,她何至于这么悲催?
什么金银珠宝,锦衣玉食,都不要了,她要回家!
她应该勤劳一点的,她应该学会做菜学会洗衣,乖乖找个好人嫁了的,她不应该那么挑剔,不应该得过且过不事生产的。
巡夜的人提着灯往这边而来。
她迅速擦干眼泪,跑到假山后面躲起来。
因为伤心又跑得急,珠宝首饰啥的掉在了路中央。
她睁大了眼紧闭呼吸,祈祷——圣母玛利亚,诸天神佛,观音菩萨,主耶稣,保佑他们看不见看不见路上的珠宝。
不对,不对,这个时候应该来个鬼遮眼,鬼遮眼最可靠。可是貌似和小鬼打交道,不小心会被鬼拉下去当垫背的。
在她还在纠结该向神还是向鬼求助的时候。
不幸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巡夜的人有一对,都已经停下脚步,走在前面第一位的女人将灯向下移去,看到了掉在地上的东西。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哭的心都有了——那是她跑路的资费啊。
眼看着包裹被打开,珠宝首饰在烛光下反着诱人的光芒——钱钱钱,全是钱啊!
“有贼!”貌似领头的女人皱眉,“一定就在这附近,给我搜!”
天要亡我也。
巡夜的队伍四散开来。
还有一个人是顺着假山走来的。
她屏住了呼吸,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闯了进来,搜寻行动短暂地停顿。
巡夜的守卫纷纷向来人行礼:“管家。”
管家皱眉:“嗯,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首领将那个包裹递给了管家,指指刚刚地上的位置:“属下在那里捡到了很多珠宝首饰,怀疑是有贼人混入府中偷窃。”
“哦?”管家接过包裹翻了翻,笑,随意掏出一个玉镯送到了首领手中,“这个包裹是我丢的,幸亏让你们捡到,喏,这就让姐妹们那去喝酒吧。”
“如此多不好意思……”
云微再也不能淡定了,怎么可以看着别人将自己的金银珠宝据为己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什么小命啥的立即就被抛诸脑后,她起身就要冲出去:“那——”是我的!
“唔——”才一个字出口,身后就突然冒出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身子被另一只手揽住,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嗯?”似乎是听到声响,那个首领朝她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
管家的脸一瞬间好像变了一下,勾上了首领的肩膀:“走,咱们哥俩先去喝一杯。”
“那怎么好,属下还在巡逻。”
“让那群小喽啰去好了——”
眼睁睁地看着那堆人互相寒暄着走远,她有口难言:救命啊!有刺客啊!
微热的气息靠近她的耳畔挠得她耳根痒痒:“胆小鬼——”
好,好熟悉的声音,应该是听过的。
“你想逃到哪里去?”
她拼命摇头——没有,没有逃,人家只是闲来无事睡不着出来逛逛……皇子府。
那人似乎能听到她的心声一般,身后的人轻笑,她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那,我送你回去可好?”
她条件反射性地点头,马上又反应过来——不对吧,一个刺客送她回房做什么?
来不及思考,她就感觉到自己凌风而飞,却是身后的人抱着她几个起伏躲避了巡夜人的视线,略过高墙片瓦,向着一个方向而去。
传说中的轻功,竟然是真的存在的吗?
云微热血沸腾,郁卒全扫。
轻功啊轻功,有了这个轻功,什么跳远跳高冠军都是浮云啊浮云!
拜这个家伙为师,然后,学习轻功,然后穿回现代,然后去当体育明星,然后……
美丽的星光大道正在眼前向她徐徐开启,万丈光芒只为她而照射。
“呀,怎么停下来了?”好像能说话了。
他们是停在一个门口前的,她觉得这个门口说不出的面熟。
那人推开门先一步走了进去。
她眨巴眼,有种诡异的感觉——这个刺客怎么熟悉得像回到自己家一样?
门打开,看进去里面的装饰啥的也很熟悉,还有那粉红色的恶趣味的桌布更眼熟。
她蒙住眼转身要走——粉红色的桌布貌似只有她有这个恶趣味,搞半天,辛辛苦苦逃出去,又绕了回来。
“娘子,你想要丢下为夫去哪?”
“没有啊。”她苦着脸只能面对再也跑不掉的事实,不过总觉得,似乎这声音更熟悉了一些。
回过头,竟然看到桌前坐着一个惬意吃着草莓的男子,那一张让她看到都忍不住脸红心跳的脸正带着邪邪的笑看着她。
他,不就是那个据说是病入膏肓的亲亲夫君阁下吗?
对啊,不是病入膏肓了吗?
她使劲眨眨眼,又使劲揉揉眼,没错,真的是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还谁能够有呢?
云微上一辈子最爱的是金钱和美人,也便是这两样东西能让她失控,明显的是,她这一辈子也没有改掉这个看到美人就脑子当机的毛病。
前一秒还是逃难的蚂蚁,这一刻已经成了摇着尾巴等待主人爱抚的宠物犬:“夫君,你来看我的咩。”
孔流宴在吃完一个草莓之后,终于再将注意力分在了她身上一点。
她看到嫣红的草莓汁留在他唇上,粉色的水泽便似花瓣中的露珠,薄唇便如樱桃般是那么诱人可口,好想咬一口哦。
她咽了口口水,大胆地提出了一个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介意:“那个,我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