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直至外面没了声响,透过假山石层的缝隙,看到四下无人,我便钻了出来。虽时至秋冬,可这么跑了半天,浑身发热。不停的擦着脸上的汗水,我心有余悸的喘着气:“还好,虚惊一场!”
手扶着假山石,脚往后退了一步,不想身子竟猛地一仰,周身忽地寒凉至极,我一不小心跌入了水龙河中!
“救命……救……”猛地倒吸一口河水,呛得我眼冒金星,使劲儿扑腾,却越来越觉着无力。
没有人会听到我的呼喊,也没有人会来救我……虽然被呛得难受,脑子却莫名地清晰,我就这么死了么?
也好,也好,终于远离了那些纷争,从此可以永远的安宁……
头顶砰的一下仿佛撞到了什么,可是我再也没有力气去挣扎,任凭阴寒刺骨的河水完全将我浸没……
“爹爹当真要此刻离去?不如让子轩……”慕容子轩担忧的替璿王爷佩戴好盔甲。
“哼,那疆域守城好大的胆子,竟敢趁着替换新君之际攻打我西楚边关
!爹爹身为西楚总兵,断不会让其得逞!而子轩有更重要的任务,待你拥立六王爷后,你便是第一功臣。”
“只怕……”慕容子轩一脸犹豫。
“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吞吞吐吐?”
“爹爹就那么相信慕容潋晨会向着我们这一边么?”
“他与皇帝之间的误解太深,就算我们不推翻皇帝,他自己也会想办法推翻。而今一切都是顺水人情罢了,更何况,我们有孟忆竹在手!”
“子轩明白了,爹爹早去早回,小心行事!”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刚有一辆马车出了宫,来人只称是出门替皇上办事,并出示了腰牌,奴才觉着形迹可疑,特来禀告!”
“嗯,退下吧!”皇后依旧趾高气昂。
“替皇上办事?皇上如今人都出不来,还有什么事可办的?”皇后十分怀疑。“哼,定是慕容璿父子玩的花样!”太后不屑的轻哼一声。
“母后,你身边的那些大臣们……”
“甭再提了,一个个都是反复无常的小人,眼见着慕容璿得势,全都拥了上去,罢!罢!”太后气愤的说了一句,皇后便不敢多言。
太后瞥了皇后一眼:“你爹爹怎么说?”
“儿臣还未曾见到爹爹,自会捎信问明爹爹!”
“这几****也不用来向哀家请安了,免得惹人生疑!”太后提示了一句。“是,母后虑得极是。儿臣跪安!”
皇后刚退了几步,只见太后的贴身宫女怡宁,神色慌张的拿着一张信封急匆匆的进来了。
太后打开一看,霎时间,脸色铁青:“不会的,怎么会这样,爹爹就这么见死不救么……”
皇后眼眸一亮,无声的退出了福寿宫。
微微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尊金黄的弥勒佛像,耳畔是咚!咚!的钟声。吃力的撑起身子,弥勒佛四周的十八个罗汉皆屹立不动,高大的佛像以及众多细小的念经声渗得我全身发冷……
“我死了么?这里……你们……我这是在哪儿?”
忽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大的铜镜上,铜镜的边框上布满了明晃晃的蜡烛,一堆和尚正围着我念经。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施主前缘未尽,不可轻易乱动!”领头的方丈缓缓站起,双手合十,对着我说罢,又转身对着弟子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见坐地念经的和尚一一站起,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我围住,口里还不停的念着我听不懂的经法:“阿密般若,呜啊靡唔……”
我正想坐起,忽地一道金光从镜中射出来,我惊得闭上了眼,浑身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
身子一下子腾空了,仿佛不由自主的开始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快的可以听到耳畔的风声……
“有孽果必有孽因,缘起缘灭,造化而已,施主好自为之!”
“啊——”和尚话音刚落,脑子里仿佛什么被打开了似的,一股子思绪乱七八糟的涌了出来,我再也经受不住那种冲击,痛的喊了出来。
意识渐渐的迷失,曾经的刻骨铭心瞬间一一呈现。
“那么,给本王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你走出这间屋子的理由!”
“你的事我不想也不会去管,那么我的事你也甭操心!”
“哼,为什么,对于一个弱质的女流,父汗都显得如此重视,而对我,却是漠不关心?”
“你,当真就这么讨厌我?”
“你的事,我不得不管!”
“忆竹,你愿意与我相伴一生吗?”
“等我回来……”
“你手上的令牌是用你爹爹的性命换取来的,一旦你拿着令牌一去不复返之时,也就是你爹爹孟疏雨命丧黄泉之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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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潋晨,父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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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的疼痛感渐渐消逝,漠然睁开双眼,早已泪如雨下……
我哽咽道:“方丈,我……没死?这里是?”
“阿弥驼佛,施主随木桩顺流而下,此乃水龙河尽头。施主乃佛之有缘人,既穿轮回之道,自有不可避免的劫数。施主从来处来,到去处去吧!”
“多谢方丈点化。”我拭去脸上的泪水,站到佛前虔诚地拜了三拜,转身离开了寺庙。
如果说那天我见到的人真的是慕容潋晨,说明他还没有死……无论如何,只要有1%的可能,我都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潋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