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艺教,犬子的婚配大事,老夫可是考虑很久了。”司徒老爷一捋嘴边的胡子,大腹便便的样子,一看就是个见风使舵之人!
“敢问司徒老爷,您看上了哪家的千金?”我不动声色的回应。
“云家千金!”他毫不掩饰心中所想,“这事儿皇后主子也是早就中意了的!”
“原来如此!”我笑着点头,“不过,司徒老爷,这艺教办事也是有规矩的,一切要你情我愿,方能成其美事,想必老爷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不会强人所难!”丑话先说在前面,省的办不成,你们来寻我的不是!
“这个我不管,你身为艺教,此等乃分内之事,云家这门亲事,老夫可是早与皇后主子商议好了的!”
看来,他仗着有皇后主子撑腰,什么都不怕了!可是为何他指定要与云家结亲呢?我得回去查一查!
“我知道了,请司徒老爷给我一些时日,等事情有了眉目,我自会上门通知老爷!”虽表面应着,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不好办!
“这等小事,相信难不倒孟艺教吧!老夫为官数载,年势已高,只有犬子婚配这一件大事未了,老夫在此静候艺教佳音!”说得好听,如若办不成,还不知道你会怎么在皇后面前告我的状呢!
回到艺教府里,我气不打一处来!被儿子嘲笑调戏了不说,连老子都仗势压人!这司徒一家简直昏聩到一处了!
碧珠听了我今日的“遭遇”,也心中愤愤不平。喝了杯参茶,消了消气,又让碧珠拿了那本西楚官员家族图谱来,我翻到云畴译那一页,细细的看了下去……
合上图谱,一切了然于胸。原来,云畴译为人忠厚耿直,是先帝倚重的大臣,和我爹爹孟疏雨一样,在朝中也是德高望重的老辈。吏部侍郎一职,主管官吏任免、考课、升降、调动等事。因而此人在朝中门生众多!若与他结为姻亲,则可大大巩固在朝势力。
司徒家族在朝中的地位与日俱增,如若能和云家结亲,那必定是如虎添翼,还不知以后怎么横行霸道呢!
这下唯有见过云老爷,才能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办!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脑子有些晕沉沉的,我放下图谱,走回厢房。先好好的睡上一觉,当时养精蓄锐了。
梦中竟感到有人在往我嘴里灌药,“这是什么……碧珠……我不要喝!”我挣扎着不想喝,却仿佛被人死死按住,一勺接着一勺……
第二日一早,醒来后,我便即刻前往云畴译的府邸。
坐在轿中,打了个饱嗝,嘴里满是昨晚梦里的药味儿!难道,那梦是真的?还是说我真的病糊涂了?我晃了晃脑袋,从袖口拿出碧珠给我的一小袋薄荷叶,碧珠说这有凝神的功效,累了就拿出来闻一闻。这个丫头,我是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到了云府,由老管家带着前往偏厅去见云老爷。
“云老爷!”我恭敬的喊了一声!“不知孟艺教前来,所谓何事?”眼前的老者,精神抖擞,面带慈光,衣服很是齐整。
我们相对坐下,我觑了一眼,发现云老爷桌前正放着一本苏子瞻诗词集。看来云老爷是个颇具闲情雅意之人!
“我是替司徒老爷家的公子上门说亲的!”我直截了当的道明来意。不想那云老爷一拍桌子站起,怒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么说,云老爷并不同意这门亲事?”我继续问道。
“恕老夫万不能答应!此事休得再提!孟艺教,不送!”云老爷就这样对我下了逐客令!
但他的光明磊落令我颇为佩服,有这样的爹爹,想必其女定是个温婉娴静,是非分明的女子。我也着实不愿云小姐被司徒家的那个登徒浪子给糟蹋了!
想到这儿,我忙上前一步,喊住正欲离开的云畴译:“云老爷,实不相瞒,我身处艺教之职,此等属分内之事,不得推却!但云老爷和爹爹同朝为官,又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辈,忆竹其实也不愿意眼睁睁的将令家千金送入虎口。”
云畴译听了我一席话,大喜。上前拍拍我的肩:“孟老果然生了个深明大义的好女儿啊!只可惜他就这么……归天了!”
爹爹的仇……爹爹的仇还没报!无奈现在有太多事情要处理,只能缓一缓了,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在心里警告了自己一番。
“云老爷,此事还需想个万全法子,既不会得罪了司徒老爷,也不用让令千金羊入虎口!”我郑重的说道。
“一切有劳孟艺教!只要老夫能帮的上忙的,尽管提!”云畴译对着我欣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