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健一见,吓了个半死,他急忙用手捂着头,更加大闹起来:“痛死我了!痛死我了!你们要是再不帮我,我就碰死在墙上。”许母见了,心里着了慌,赶忙抱住儿子,嘴里忙说道:“乖儿子,不要死,听娘的话,我会帮你的。你要是死了,娘也活不成!来,来,来,让娘看看你的伤。”许方健接着哭道:“不好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说着便躺在地上,两腿伸直,脑袋耷拉在一旁。旁边丫鬟们见了,一个个都强忍着笑,不敢出声,有好几个都憋得脸通红,直憋得放出屁来。许母赶忙也躺在地上,紧紧地搂着儿子,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方才松开手说道:“儿子,你给娘点时间,让我想个主意。”许方健顿了顿说道:“我就给你一天的时间,多一点也不行。”许母道:“好,好,那你先去吃饭。”然后命令丫鬟扶着儿子回去。沈欣跟着许方健刚要往外走,却被许母喝住。沈欣见了,心里害怕起来,他担心许母看出刚才是他给许方建出的主意;但是事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站在那儿,不敢抬头。出乎意料的是许母拿出十两银子说道:“我知道你小子一向坏主意多,今天就给老娘我出个主意。”沈欣呆在那儿没敢去接银子。许母生气的说道:“给你你就拿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用到你了,平时你的坏主意都哪儿去了?”沈欣这才哆嗦着说道:“赵缘铁了心不答应这门婚事,而公子又铁了心要娶赵家小姐,这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说着话儿,他抬头看了一眼焦急的许母,心中有些得意,然后说道:“不过依奴才看,公子也只是一时好奇;只要满足了他的好奇心,过几天他厌倦了也就没事了。”沈欣心里暗想:就那个呆子,别人十个心眼,他够五个也就不错;只是他的命好,投胎在了宦官之家,这种傻瓜,骗他还不容易?但是这种话他只是心里想,嘴上是不敢说的。许母听了,把脸一沉,气呼呼的说:“你意思说,我儿子和他爹一样的坏毛病,喜新厌旧,过了几天新鲜感就没事了?”沈欣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磕头道:“小人可不是这个意思,请夫人原谅。”许母忽然转忧为喜道:“你小子这主意还真不错,就这样了。赶快把银子拿去,在府里府外寻找个长相较好,外貌有些像赵家小姐的丫头给我领过来,我们再给她换换衣服,调教调教,给些赏钱,让她冒充赵家小姐,陪公子几日,想法让公子厌烦她不就行了,到那时,再给些赏钱打发走就是了。”沈欣见了,十分欢喜,赶忙接了银子,嘴里道:“夫人高明,奴才佩服的五体投地。”他领了差事,急匆匆去照办。
第二日一早,沈欣按照夫人的安排,便到许方建处贺喜:“少爷,大喜了!那赵家答应这门亲事了。”许方建来了兴头,嘿嘿问道:“那还不娶过来?”沈欣故作神秘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这不能太急,人家赵家还有要求。”许方建听了跳起来:“什么要求?你们全都答应不就行了!”沈欣故意顿了一会说:“赵家说,女儿小害羞,婚事不要大办,过几日给送过来。”沈欣连连答应,然后掏出五两银子赏给沈欣。
到了第二日晚上,许方建吃饱喝足,他心里高兴,就一个人到后院子里玩耍。刚进院子,忽然看见从母亲房间的后门里悄悄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姑娘,许方健从侧面看去,不由得兴奋起来,眼前这姑娘的穿着、打扮和模样很像赵晚霞。许方健见了如同在梦中一般,他揉了揉眼睛,盯着那姑娘嘿嘿傻笑。这时候,就听一个丫鬟小声叫道:“晚霞小姐,你去哪儿?”那姑娘嫣然道:“我去方便一下。”许方健就见赵晚霞和刚出来的那个丫鬟一起进了院子。原来后院很宽敞,中间有十几颗大树,树中间夹在着花草,在院子的东南角处有茅厕,这赵晚霞和丫鬟就顺着中间的小路去了茅厕。许方健见了大喜,由于他是从南角小门进来的,就走捷径去拦截赵晚霞和丫鬟。由于天黑,赵晚霞和丫鬟并没有发觉许方健。许方健绕到茅厕一旁,藏在二人的身后,然后一下子从树后窜了出来,咧着大嘴嘿嘿笑道:“小姐,你可想死我了。”二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由于天黑,他们根本没有看清是谁,吓得“啊”的一声往前就跑。许方健在后面追着道:“我看你们往哪儿跑。”两个女子身体轻巧,许方健身材笨重,恰好茅厕后面有一个粪池,由于天黑,许方健没有看清路,一下子掉了进去。巧的是前天刚下了次雨,粪池位又于低洼的地方,里面积了很多污水,许方健笨拙的身体一下子倒在里面,他扑腾着大喊救命。哪个后出来的丫鬟这才听出了许方健的声音。她大惊失色,急忙跑着喊来家人。众人提着灯笼,点着火把,捏着鼻子,把许方健救了上来。急忙去掉衣服,用清水洗去污秽,又用棉被裹了,抬进屋里,又在身边点起炉火取暖。许母闻讯赶来,哭着心肝宝贝,她呼唤着,但是许方健一动不动的挺死在那儿。许母没了主意,急忙派人叫来许敬贤,又找来郎中。郎中仔细检查了一遍,摇摇头说道:“大人,夫人,少爷已经归天了,请节哀!”许母哭着说:“怎么会这样呢?”郎中道:“粪池积水很沉,又多污秽,少爷八成是被呛死的。”许敬贤站在哪儿,如同泥塑的一般,一动不动。原来徐敬贤有十四位老婆,但只有四个老婆有孩子,这其中也只有大老婆梅丽生了个儿子,就是许方健。这时候许母梅丽突然站了起来,上去拼命地捶打着许敬贤,嘴里骂道:“都是你怕那个赵缘,害死了我们的儿子。今天没有了儿子,我和你没完。”家人见了,赶忙上去劝的劝,拉的拉,费了半天劲才将夫人拖住。许敬贤一脸的哭丧道:“你们先把夫人扶回房,好生照管。其余的人跟我到前厅来,仔细给我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急忙按照许敬贤的意思去办。
许敬贤回到房内,知情的家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原来昨天沈欣出了门后,到了怡红院,寻了个外表有些像赵晚霞的年轻女子,名字叫做‘兰心’,多多给了钱财,然后将她带到许夫人房内。许夫人见了十分欢喜,亲自调教,并且让贴身的丫鬟红莲陪伴。夫人对兰心嘱咐道:“只要你能模仿赵家小姐,就是头功。等哄着我儿子对你玩腻了,就赏给你白银一百两,然后打发你回家。”兰心虽然叫做兰心,毕竟不是清白的出身,见了这般好处,十分欢喜,因此这两天十分的卖力,红莲也以“赵晚霞”称呼兰心。本来许夫人打算再过几天等把兰心训练的差不多了,就给儿子送过去,哪知道今晚偏偏就出了这事。许敬贤听了大怒,命人把沈欣、兰心和红莲全部捆来,自己亲自发落。
三个人面对许敬贤,吓得直哆嗦。许敬贤黑着脸,命令将三个人全部扔到粪坑中给自己儿子偿命。三个人吓得磕头如捣蒜,齐声哆嗦着说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这都是夫人的安排,小人是不得已而为之呀!”许敬贤怒道:“这都是你们从中挑唆,不然怎么会到了这般地步?事到如今,又全推到夫人身上,今天非处置你们不可!”正说着话说,夫人哭啼着走了进来,对着许敬贤哭诉道:“这三个人可恶,但他们还是出于一片孝心,都是你惧怕什么赵缘才害死了我们唯一的儿子。你说说,你如何为儿子报仇?”许敬贤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夫人,他赵缘不是平常之辈,堂堂国家一品大员,我虽然恨他,也没有办法呀!”许夫人见了,怒道:“你的本事都到哪里去了呢?平日里你吹嘘自己如何了得,这倒好,自己的儿子没有了,却一点本事都没了,是不是你的本事都跑到那几位狐狸精哪儿去了?”说完,又是哭又是闹。急的许敬贤在屋内团团只转,他忽然止住脚步对沈欣说道:“平日你的鬼点子最多,今天要是帮老爷想出个好办法,就饶你们不死。”兰心和红莲听了,用手扯住沈欣的胳膊说道:“好哥哥,快想呀!”沈欣这会儿倒是心里平静下来,他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嘴上却说道:“大人,主意小人倒是有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先把少爷好好安葬了再令作安排。”许敬贤点点头说道:“好,就先把少爷安葬好了,你拿出好主意。不然我还会将你们三个全都扔到粪坑内溺死。”沈欣答应一声,冲着红莲和兰心使了个眼色,三儿一起千恩万谢,许敬贤安排三人负责少爷安葬的事宜。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