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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婉玉儿一笑倾城 梁国重如醉如痴(一)

清逸居士言:

白酒红人面,财色动人心。

丰姿莞尔笑,戏逐客上人。

秋水一轮月,胜载十年春。

安得鸿雁在,却做牵线人。

只因西厢有红娘,方才莺莺会张郎。

却说徐复知为报太子知己之恩,纵深跳入火海,众人见了一片骇然。练成止住众人说道:“太子已经葬身火海,余党已经全部被诛,我们可以回去复命了。”

且说肖冰肌等人从后门出来,只遇到零星抵抗,众人都是久经战阵的英雄,一阵子冲杀,便驱散了数量不多的禁军,五十余骑如同箭射的一般,直奔东门而去。刚走到半路中,就见一彪人马拦住去路,为首一人大呼道:“贼将侥幸得脱,但是刘大人早已经未雨绸缪,派我在此把守。将军丛荣在此,你们还不下马投降,等待何时?”冰肌见了,大声道:“狭路相逢勇者胜,事已经至此,我们只有夺路而出。”说完晃动双剑,骤马向前,当先冲阵。丛荣一阵冷笑,把手一挥,禁军将太子等人困在中间。冰肌抢占上风头,右手剑直刺丛荣软肋,丛荣用长戟拨开宝剑,二人战在一起。古人打仗冰刃有讲究,那就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巧”,冰肌是短冰刃,本身吃着亏,只能以巧取胜。董剑飞虽然功夫高强,但是他和傅天凌的任务是保护太子安全,所以干着急,没有抽出身。正在危急时刻,就见从南面来了一路人马,约有五百余骑,当先一将大呼道:“叛逆余党听了,我是名冲,奉了中尉大人之命,前来捉拿尔等!”名冲这句话表面上是说给丛荣听的,实际上是在暗示肖冰肌。丛荣见了大喜,大呼道:“名将军来的正好,抓住反贼,你我共享富贵!”此时的丛荣可谓得意忘形,哪知道名冲当先赶到,趁着丛荣不妨,一枪刺丛荣于马下,禁军顿时大乱。名冲冲着冰肌道:“婶婶快走,我在此抵挡追兵!”冰肌见了,已经没有多言语的时间,只是冲着名冲一拱手,便和众人保着太子直奔东门。到了东门,冰肌勒住坐骑,拿出前番名冲给自己的刘策的手令,厉声喝道:“禁军中尉刘大人手令在此,赶快开门!”火光中东门守将陈三泰认出了肖冰肌。三泰早就受了名冲重托在此等候,于是冲着冰肌会意一点头,大声道:“中尉大人手令在此,快开城门。”士兵见了急忙去开城门。就在这时候,旁边转出一人,大声喝道:“且慢!”众人回头观看,见非是别人,原来是刘策派来的监军胡天云。三泰一愣,说道:“胡将军,中尉大人早已经有令,见到手令如同见本人,将军如何制止?”胡天云哈哈一笑:“若是在平日的确如此,但是现在形势如箭在弦,整个城里厮杀声不断,这伙身份不明的人不知是敌是友,如果是乱党乘机诈城而出,你我如何交差?待我请教过中尉大人方可放行。”冰肌听了,急的汗如雨下,她把牙一咬,准备拼命闯关。正在这危急时刻,就见陈三泰来到胡天云面前,趁着胡天云不备,突然抽出腰刀,一刀将胡天云砍为两半,然后大声说道:“中尉刘大人早已经有令在先,见手令如同见本人,胡天云擅自违背军令,我已经正法,如敢再有违反军令者,杀无赦!”士兵见了,急忙打开城门。袁承业一提战马,当先出城。混战中剩下的三十余骑如同箭射的一般蜂拥而出。冰肌来到三泰面前,低声说道:“陈将军之恩,没齿难忘。但是你已经违背了军令,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赶快随我们一起走吧!”三泰摇摇头说道:“名冲现在生死不明,我要和他在一起。你们不要多言了,赶快离开!”冰肌点点头说道:“将军保重,大恩大德来日必报!”然后用马鞭子狠狠抽了坐骑,出了东门而去。

众人混战到天明,整座轩辕城喊杀不断,伴随着冰肌等人夺门而出,城内渐渐地平静下来。袁承坤和刘策一夜未睡,呆在中军听候消息。探马不断地来报:双方混战;袁承业纵火而亡;三十余骑出东门而去;名冲和陈三泰叛变后生死不明。等发生的一切军情禀报完毕,刘策的家里人才有机会进来说肖冰肌砸了密室,持剑劫持刘露霜而去,刘策大怒。正在这时,练成到了,禄王和刘策都紧张的站起来问道:“你们究竟看清楚没有,太子确实是纵身火海而亡?”练成和手下人都说是亲眼看见袁承业跳入火海。禄王还是不放心,问刘策下一步该怎么办。刘策拱手说道:“殿下,咱们先分兵两路,你带人前去太子府查个究竟,我带人去太师府看看有没有疏漏。如果太子已死,殿下当以皇上之名矫诏历数太子谋反罪名,派人捉拿太子余党。殿下记住:夺宫之争只有胜负没有对错,大意不得,行百里而半九十呀!”袁承坤点头,二人分兵行事。

刘策带领两千禁军赶到童府,早有人禀告了童天威。童天威听了怒气冲天,命人把大门打开,自己手持手杖立在府门前,须发尽张。刘策见了,心里有些胆寒,平心而论,他见了童天威,心里也有些理亏,但是事到如今,有进无退;于是他把心一横,冲着手下一摆手,众人后退了数步,刘策只身来到童天威面前,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说道:“岳父大人在上,刘策给您见礼了。”天威把眼瞪起来大骂道:“谁是你的岳父?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刘策不慌不忙的说道:“乱臣贼子是袁承业一党,圣上诏书上写的明明白白的。刘策国家大事系于一身,忠孝而不能两全,请岳父大人海涵。”童天威用拐杖击地说道:“你们趁天子病危之时,假借圣上之名祸乱朝纲,此乱命也!都是我瞎了眼,被你所迷惑到今日。我来问你,你到这儿来想干什么?”刘策仍然恭敬地答道:“奉诏前来查看有无谋反逆党?”天威听了气得两眼冒火,跌坐在地上,怒吼道:“你说的逆党是何人?你把老夫拿去好了,不要在此逞威风。”刘策见了急忙用手搀扶,说道:“你老人家是国家的柱石,怎么会是逆党呢?”天威用杖击打刘策的手臂道:“不要动我。”正在这时,童夫人和童心依带着刘露霜和崔不平走了出来。童夫人原名杏柔,性情温和,这时候也气得直哆嗦,喝住刘策道:“我和老爷这些年来枉疼了你,谁知道你却做出这伤天害理之事,你自己说说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我听冰肌说这些年来你在密室中不断地诅咒你二伯父一家,你这样做天理何在?”心依大怒道:“冰肌一家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残忍杀害她的父亲?”童天威怒道:“你这个畜生,今天把话都说清楚!”

刘策听了一阵子的沉默。童夫人骂道:“畜生,你丧尽天良,天理何在呀!”刘策听了,突然一阵的狂笑,笑声中他的面部极度扭曲,目光也瞬时变得凶残,如同一只孤注一掷的恶狼。狂笑过后,他又痛苦的哭起来:“天理何在?天理何在的是他们,不是我!这些年来,我饱受折磨,半夜常常一醒来就看见我母亲临终前那忧伤的眼神,那眼神分明告诉我,是他们害死了我父亲和我母亲,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童天威听了,用拐杖狠狠地打在刘策的脊背之上,大骂道:“你这畜生,给我住口!当年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是你二伯父为了救我,失手误伤了你的父亲。这么多年了,你还坚持你荒诞不经的谬论!”刘策仍然苦苦的道:“误伤?这难道是仅仅一个‘误伤’能解释的了得吗?是我的母亲临终前教导我要学会忍耐,要出人头地,还有,是她老人家临终前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是徐亮的哪一箭毁了我们一家,毁了母亲一生的幸福。这些年来,我时刻没有忘记母亲的遗言!都说司马懿装病骗曹爽,一忍就是十年,后来在高平陵事件中抓住机会反戈致命一击,终成大业。十年?十年算得了什么?我刘策为了今天已经忍了二十多年了。”说着,他又大笑起来:“二十年,我才是天下最奇才的人,司马懿算得了什么!”童夫人满脸铁青,浑身打颤的说道:“你用心歹毒,丧尽天良,无所不用其极!你要报复徐家,你就把所有内心的痛苦不动声色的报复在复知身上,你处处陷害他,还从他身上夺走了心依对不对?”刘策站起来说道:“对,报复徐复知千真万确;但是我对心依是真心的,除此之外,我就是让徐复知痛苦。可是老天却帮了他一个忙,那就是在我夺走了心依之后,却给了他一个聪明知人的肖冰肌。”童天威怒道:“你为了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设计了如此复杂而且狠毒的阴谋,先后多人死于你手!是冰肌看出了你的阴谋。”刘策狂妄的大笑:“不错,肖龙、郑天霸、翠柳、管家、杏花女,哦!还有名冲的母亲,他们统统都是我杀的!杀肖龙,是因为我需要郑天霸,只有杀掉肖龙,郑天霸才会帮我,这是交换条件。杀郑天霸,是因为他对我没有了利用价值,甚至变成了累赘,可以说是杀人灭口。翠柳和管家是我用来实施这个计划的两枚棋子,用完了再杀了他们,所有的阴谋就会死无对证。至于那名孕妇杏花女,我和她本来毫无瓜葛,但是她无意中看到了我的秘密,为了我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这名孕妇也不能留下。谁说她肖冰肌聪明绝顶,我才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她看出的太晚了!”气的心依走到刘策面前,一改往日的温柔性格,大声训斥道:“你卑鄙无耻,你这样丧心病狂的报复徐大哥,就不怕报应吗?”说完气的差点倒在地上。刘策见了,慌忙用手去搀扶,童心依狠狠地往外一推刘策,然后又狠狠地抽了刘策一个耳光,骂道:“你给我滚开,从此以后不要靠近我!”刘策见了,说道:“心依,我对你是真心的。”心依接着骂道:“你忘恩负义:你忘了小时候你体弱多病,是徐大哥百般的呵护你;你忘了我们三个小时候情同手足,所以把你排行老三,徐大哥一直把你叫做‘三弟’;你忘了三年前你中了毒箭,是冰肌为你驱散的毒,而她却差点因此丧失了性命;你忘了你做了官,是他们帮着你照顾露霜;还有二叔和二婶他们,因为当初失手,所以才郁郁寡欢早年而亡,这些你怎么都无动于衷呢,难道你是铁石心肠吗?”心依说着,脸上露出绝望的眼神,她就这样看着刘策,摇着头,泪水直流,泣不成声。刘策听了,仰天叹了口气,歇斯底里的道:“我刘策也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正是因为这些我才最终没有对徐家下手。但是我处在腥风血雨之中,来不得半点妇人之仁!对于徐家,我可以念在昔日的交情,放他们一点生路;但是太子一党是国家的重犯,绝不可赦!”心依听了,一把把崔不平拦在怀里说道:“你们男人朝堂上的争斗我不懂,但是我要你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决不可对崔不平有半点伤害。”刘策愣道:“‘崔不平’,他不是‘徐至清’吗?”心依道:“这个不用你管,我只要你发誓!”童夫人也说道:“刘策,今天你必须对天发誓!”刘策说:“我刘策说得到办得到,你们放心就是了!”心依此时如同疯了一般,秀发凌乱,几乎遮住了半边脸,她猛地扑到一个士兵面前,一把扯下腰刀,横在脖子上,大声说道:“你不对天发誓,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刘策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这时候刘露霜也跑到刘策身边,抱住刘策的大腿说道:“我要你发誓,不要伤害哥哥,不要伤害我娘!”事到如今,刘策只好把牙一咬说道:“苍天在上,我刘策今生今世如果伤害崔不平,万箭穿身而死!”然后对心依心平气和的说道:“心依,这总可以了吧!”心依扔下刀,冷冷的说:“如果你敢食言,我就立刻死在你的面前。”说完抱起露霜,对母亲说道:“娘,冰肌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不平就只能有您抚养成人了!”童夫人用手抚摸着崔不平的头说:“你放心吧,谁敢动不平一根毛发,为娘就和他拼了这条老命。”说完抱起不平,和心依回房去了。刘策对手下人说:“童府的人和逆党毫无关系,送童大人回府。”然后又冲着天威深施一礼说道:“刘策公务在身,不能陪同你老人家了。过几天我派人把心依娘俩接回去。岳父大人多保重身体。我这就告辞了。”童天威脸色惨白,狠狠地瞪了刘策一眼。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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