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一时的皇后大选在憋了数天之后终于要二度展开了。
这一日,蜜蜂落在日历上,天光大好,我在丹萍红露的陪伴下随着接应我应选的宫人往凤鸣殿走去。
凤鸣殿正是前几日体检时所到的那间宫殿,最近几****才知道,凤鸣殿居然是历代后选之所,换一句说法,即相当于高考的考场,每个能进去参选的人都是这个国家女人中的佼佼者(当然,我算意外),都有机会坐上西文国尊贵无上的皇后之位,而落选的大多也能嫁给王公贵族,有权势的强强联合,贵上加贵,无权势的也能麻雀变凤凰,一辈子锦衣玉食,令人艳羡。凤鸣殿真可谓凤鸣一声何处去,浮华尊享一百年。可有人问了,为什么是一百年,呵呵,当然也可以是一百多年了,押韵嘛。
我不紧不慢地走着,惹得一行人随着我观花赏柳的速度走走停停,倒不是我故意磨蹭,实在是有些景致引人入胜。
不知穿过了几道门,越过了几行树,当我们迤逦穿行于一条百花簇拥的长廊时,远远地就望见一个久违的身影正在湖边百无聊赖地打着水漂儿,两个一身暗紫的小厮却在不远处张望着,二人一见到我,就立刻扭头朝仙童看过去,似是说了句什么,仙童便立刻朝我望过来,并不停地向我挥手。
视角有些远,我也只能挥挥手表示回应,然后在众人的不可思议中继续前行。
当穿过一道月亮门时,可巧看到小屁孩儿正蹲在门边儿摆弄着什么,见我走来,他便倏地站起身,把一个东西塞给我就跑掉了。
我摊开手,原来是一只纸折的玫瑰,这是什么意思,求爱吗,我耸耸肩,不置可否地把花塞进衣兜,一路沉思着踱到了凤鸣殿门口。
一名身穿黑色短衣短裤,左胸修一直金蝶,脚踩黑色金缕鞋,别黑色金边合扣腰带,头上扎金丝发网圆头髻的年长侍女携同七名穿戴与丹萍红露一样的小侍女早已候在殿门口。呵呵,我又一次地倒数第一个到。
我在门口领了记牌,对了身份,然后就在略微庄严的气氛中随人走进了大殿。
这次到来,殿内略有不同,那些沙发几案已被移到了边缘角落,整个空间给腾了出来,百鸟朝凤大画的前面摆了两把华丽异常的椅子,两旁随侍了许多深紫色的侍女侍卫,我想那应该是两位太后的尊位了。
我们在离椅子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除了候选人,其他闲杂人等退到一边,各自按规矩排列,静静等待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的出场。
说到皇太后和太皇太后,我深感皇族的无奈和悲哀。在我们平民百姓,一旦儿女成家了,或者与父母同住,或者离得近的要经常探看,送吃送喝;离得远的,也要视情况定时前去探望。这样才是为人子女之道。
可两位太后就几乎享受不到这种天伦之乐了,一旦新皇即位,作为母亲的皇太后就要移出宫外,将所有权力移交给皇后儿媳,从此以后不得干涉任何**事务。说是为了杜绝后|宫争斗,撼动国本。而作为儿子的皇帝不能出宫探望,只有在某些日子才能将母亲和奶奶接进宫来,住上几天,以叙天伦。
于是,往往在后选的时候太后们便千方百计地推荐或拉拢后选的人,以期在以后的生活中能够常进宫,进了宫能多住几日,甚至期待着哪一天这种制度会在某任皇后上任后会鬼使神差地被废掉,可这种奇迹一直没有出现,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打算,却从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说到底,自作孽,不可活。
时间过了好久,我从没等人等过这么久,说是八点十六分觐见,可我猜想大概已经过了九点了。我的脚已经快要和腿骨连在一起,我的心里也已经千呼万唤了上万次,终于,一声“太皇太后,皇太后驾临凤鸣殿”过后,二人突然从殿后拐了出来,我吓了一跳,以为见鬼了,定睛一看,这才知道,这大殿是有后门的。
老虎和一班大臣也在二位落座之后从殿后走出来,他一出现就是一副带着丝假笑的僵尸脸,其他人还没站定,他就忙不迭地走到我身边,用他那双淡棕色冰冷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半转身,伸出左臂。
我立刻被囧到,怎么都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不过,这一路假假的过来,却极是令人不爽。靠的,我不是作女,你偏要搞作男,我是不会同你翩翩起舞滴。于是,我眼观鼻,鼻观心,亮一个鼻孔教主的姿态,轻巧地提起裙子,就想要绕过去。
裙摆刚刚拎起,就见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夺过了我的手压在了他伸出的左臂上。这下,我窘到了极点,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好他走一步,我走一步,直到两位太后跟前站定。
老虎开始热切地介绍起我来,内容倒是冠冕堂皇,只是听起来虚假的很,像是要推销猪肉,却没有卫生许可证一样。
那一霎那,我真希望一个怪兽钻进他的鼻孔里,他立刻变得面目狰狞,张牙舞爪,手拿方戟朝两位太后砍去,说时迟那时快,我倏地抽出发后长簪,变作长棒,手摆一个月野兔的招牌动作,呼一声,我代表太阳消灭你,然后一阵乱棒将他打倒,怪兽怒吼一声,从鼻孔里又钻了出来,化为一阵青烟消失了。之后,老虎会感激我,太后们会更加感激我,然后许我一个要求,我就说,让我回家,我的志愿还没报呢。
可是,毕竟没有怪兽,我的梦想只能在幻觉中死掉。
老虎带着我退到了一旁,我咬牙切齿地悄悄掐他的胳膊,只可惜,衣服太厚皮太硬,怎么都掐不到,斜眼看他一下,妈呀,眼神不对,冰火两重天。识时务者为俊杰,摞老虎毛那是很危险的,我只好以我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哼了一声就转过脸去继续磨牙。
这走马灯似的觐见在八次过于华丽的推销过后终于慢吞吞地结束了,我们又被带出了殿外并允许先行离开。我带着丹萍红露不同于来时的悠闲淡定而是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回到住处,我还没喘上口气,就听见门嘭地一声,老虎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过来,眼神狠的像要吃人肉一般,我实在是知道哪里得罪了他,本能地朝门口跑去。
有时,人要没了天时地利,又没有贵人来救,基本上就等于大势已去,不如放弃挣扎。可我似乎难以接受这种事实,只想拼命地挣扎,总是希望着能挣出一片天来。
我往外冲,他很利索地就从背后撅住了我,一手攥住我的头发,一条胳膊勒住我的腰,就势把我压在床上,腰上的手慢慢向上勒住了我的脖子,他把头压低,在我耳边吹气,并恶狠狠地警告我说:“最好乖乖给我听话,别妄想坏我的事。”
我被他的气势吓住了,即使他不勒住我的脖子,我也无法说话。他用力扭过我的头,紧紧地盯着我看,我被他弄得很疼,眼里的火完全压不住,我们互相对峙着,谁都不干示弱。过了几秒钟,他突然笑了,手下的力道却不松反紧,这让我感到了某种恐怖,果然,只听嘶的一声,我的长裙变成了两截。妈的早就觉得这布料不可靠,原来竟是次品,我忙用手遮掩,但已经来不及了,老虎的一双大手开始在我身上揉搓,丝毫没有怜香惜玉,过度的恐惧瞬间钻入骨髓,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大喊:“救命!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