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中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身材很高挑,腰身也很细,穿着一件十八岁的女孩子穿的淡绿色的衣服,走路的时候腰不停地扭动,金铃破这佩服她的腰,这么扭居然还未折断。
这本来应该是个浑身朝气的年轻姑娘的打扮,可是她走路的样子又像是做了几十年的老鸨,再看她的脸,雪白一片,不是因为皮肤太白,而是胭脂抹的太厚,金铃破觉得很奇怪,她这么用力扭难道就不担心脸上的胭脂掉下来?可是即使是这么厚的胭脂涂在脸上,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皱纹。
老女人甜蜜蜜的笑着道:“今天我听见他们好几次说金少爷见多识广,眼光很准,不知道是否能猜出我是谁?”
金铃破道:“早就听人说过,这世上笑的最好看,最甜的女人就是田咪咪,金某一直未能见到而深以为憾,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了却了夙愿。”
田咪咪笑的更甜了,道:“金少爷不但见多识广,眼光很准,还很会说话,如果我年轻二十岁,一定会喜欢上你。”
金铃破道:“可惜!”
田咪咪道:“是很可惜,可惜我不能年轻二十岁。”
金铃破道:“即使你年轻二十岁,我也不敢喜欢你,我可不想和你喜欢的男人一样,死的时候连骨头都被你吞下去。何况,现在你已经老的牙都快掉光了。”
女人自己可以说自己老,别人却不行,谁要是当着一个女人说她老,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这个麻烦一般都不会太小。
田咪咪的笑容还在,还是笑得那么甜蜜,道:“我一定会将你连骨头都磨成粉吞下去,先从腿开始,然后是手,接着吃你身上的肉,每天割一片下来,最后才吃你的头,我要你看着我一天天把你吃进肚子!”
如此残忍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那么温柔,好像她刚才正依偎在情人的怀里对他说着缠绵的情话。
如此残忍的话无论谁听到都会害怕,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眼看着自己的骨头被别人吃掉更恐怖?
金铃破也在笑,好像田咪咪说要吃掉的不是他,而是一只鸡一只鸭,道:“你都快没有牙了,还能啃得动?”
田咪咪道:“啃不动我可以磨成粉剁成酱再吞下去,据说武功越高的人,身上的肉越补,不知道这传说是不是真的。”
金铃破忽然对段通道:“原来你一直和田咪咪在一起,难怪这么多年都还不能磨灭你的野心。”
段通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田咪咪道:“当然是我才能让他的雄心不灭,你看他现在不怎么样,只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可是不久之后他就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金铃破道:“难道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田咪咪道:“我能跟着他是他的福气,他有什么可后悔的?你有吗?”
段通笑着道:“没有……”
田咪咪道:“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武功像你这么高的人,看看你的肉是不是特别的补。”从怀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走向金铃破,道:“你说我是先吃你的左腿还是右腿?”
金铃破只能眼看着短刀一点点的割向右腿,他竟似已真的不能动。
段通道:“该拿到的东西我们已经拿到了,金铃破也是当今武林中的一个人物,你何苦这样对他。”
田咪咪怒吼道:“老娘的事你也敢管,滚一边去!”扬起手中的短刀,眼看金铃破的右腿就要断成两截。
忽然,田咪咪“呼”的一下飞了起来,飞过金铃破的头顶,将本就不是很结实的墙被田咪咪的头撞破一个洞,人就这样挂在墙上再也不动了。
金铃破吃惊的看着段通,道:“你为什么要给她这一拳?”
段通道:“我不想再受她的气,也不想和她再生活在一起。”
金铃破道:“刚才你不是说不后悔吗?”
段通道:“我是说没有……没有后悔怎么可能。”
金铃破道:“她不是真的喜欢你?”
段通道:“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年轻,她也没有现在难看。可是谁都老的时候,我也在一天天的老去,她也不例外,可是那方面的需求却是越来越强烈,五年前我还能勉强应付,最近五年已经完全不能满足她。”
金铃破道:“就为了这个也不应该杀了爱你的人。”
段通道:“她想尽一切办法让我进补,什么鹿鞭、豹鞭、虎鞭我都吃了不少,甚至连羊鞭,牛鞭,狗鞭到了后来都不放过,每天吃这些东西,我一看到就想吐,可是每次她都要看着我吃下去才放心。最近一段时间,我已经感觉自己看起来虽然强壮,但是整个身体里面都是空的,本来以为我都以为自己已经活不过五年。”
金铃破道:“女人那方面的需求如果太过强烈,的确没有男人受得了。何况现在你有了如此巨大的一笔财富,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守着一条永远都不能满足才虎狼。”
俗话说女人三十似狼,四十如虎,田咪咪到了这个年纪还如狼似虎,确实让人吃不消。
段通道:“我只想找一个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女人度过余生。”
金铃破道:“你到现在才不能忍受?”
段通道:“我早已不想忍受。只不过以前多活两年少活两年都没有什么区别。”
金铃破道:“现在有了如此巨大的一笔财富,一天都已不能再忍受。”
人为什么有了更好的选择的时候,以前明明不错的忽然就会变得再也不好了,甚至已成了一种折磨,可是他们还要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并不是自己不好,不好的是原来明明觉得很好的东西。
金铃破叹气,只有叹气,他知道无论怎么说都已经不能改变什么。
段通道:“今天你虽然会死,但是我不想你死的那么没有尊严。”
金铃破道:“看来我还应该好好地感谢你。”
段通道:“不管你恨不恨我都已经不重要了。”
金铃破道:“独孤残剑为什么要用一半家产来换这件玉蚕袍?”
段通不说话。
金铃破道:“我一个将死之人,就算知道了这个秘密也没有办法和你去争。”
段通道:“独孤残剑在中秋的时候接到一封挑战书,挑战他的人是最近两年才崛起的后起之秀,他的暗器已经用的出神入化。两年来他一共挑战了十个人,每个人都是被他一针刺穿心脏。”
金铃破道:‘这是什么针这么厉害?’
段通道:“叫做孔雀神针,他还扬言,只要有人能在孔雀神针之下活下来,他就再也不会去挑战任何人。”
金铃破道:“原来独孤残剑想用一半的家产换自己一条命。”
段通道:“谁也不会想到,不可一世的独孤残剑居然也是贪生怕死之徒!”
金铃破道:“他们决战的日子是什么时候?”
段通道:“元宵节。”
金铃破道:“时间还有这么久,这可不像生死挑战。”
段通道:“他说要给每个人留下足够的时间安排后事。”
金铃破道:“也许他没有这么好心。”
段通道:“那他是为了什么?”
金铃破忽然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我来告诉你。”说话的是一个青衣人,正站在门口,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段通道:“你是谁?”
青衣人道:“我叫夏侯金鹏。”
段通皱眉道:“这个名字我以前从没听说过。”
青衣人微微一笑,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脸上似乎套着一个面具,道:“我本就是一个无名之辈。”
金铃破问道:“要在明年元宵节挑战独孤残剑的是你?”
夏侯金鹏道:“正是在下。”
独孤残剑虽然被人吓得四处寻找玉蚕袍保命,可是他并不是一个废物,他的武功之高是自己难以企及的,段通平时虽然很自负,但是他也知道让自己躲了二十年的云信子却在独孤残剑手下走不过十招,他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你想要干什么?”段通问道。
夏侯金鹏道:“你当然知道独孤残剑为什么想要这件玉蚕袍,因为有了它就不用怕我的孔雀神针,而我恰好就是那个用孔雀神针的人,你说我想要干什么?”
段通道:“你想要从我的手上夺走玉蚕袍?”
夏侯金鹏道:“如果真的是从你手上拿走玉蚕袍,我早就拿走了。”
段通道:“玉蚕袍岂非就在我手上,你不在我手上拿在什么地方拿?”
夏侯金鹏道:“刚才他还在蒋肃手上,你拿走的时候问他了么?”
段通道:“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会阻止你拿玉蚕袍?”
夏侯金鹏看着金铃破笑了笑,道:“你以为金铃破真的已经不能动了?可是他为什么眼神之中一点惊慌都没有?”
段通惊道:“销魂水都毒不倒他?”
夏侯金鹏淡淡一笑,道:“销魂水连我都毒不倒,何况金铃破!”
本来已经不能动弹的金铃破忽然站了起来,找了一张椅子,以最舒服的姿势坐下来,道:“你果然很厉害。”
夏侯金鹏道:“你是说的我的眼光还是武功?”
金铃破道:“两者皆有吧。”
夏侯金鹏道:“能得到金少爷的赞赏,是在下的荣幸。”
段通道:“你一直都让我以为你已经中毒了,是想知道玉蚕袍的用处!”
金铃破道:“我还想看看二十年的时间能将一个人改变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