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破忽然道:“你能不能先将我放下来,我想与你说几句话。”
温如仪笑着道:“原来你已经醒啦,我抱着你说话难道不舒服吗?还要先放下来。”
金铃破笑着道:“躺在你怀里虽然舒服,但我却没有躺在别人怀里说话的习惯。”
温如仪吃吃笑着道:“本来想对你好点,没想到你却是个不会享福的人,不知道多少人躺在我的怀里,一刻也不愿起来呢。”将金铃破轻轻地放到一张椅子上坐下,那动作温柔的比母亲抱孩子还要轻得多。
金铃破道:“我知道,你也是苦命之人,当年季项空给你带来的伤害,他为了别的女人害得你家破人亡,也的确是人神共愤。”
温如仪道:“原来你也听说过我的事。”
金铃破点了点头又道:“后来,你不但杀了季项空的一家,还打断了他和那个女人的双手双脚,将他们丢在无人的荒山野林,让其自生自灭。”
温如仪道:“准确的说是将他们扔在那里,不给他们吃喝,哀嚎了七天七夜活活的饿死、渴死的。你们没有看到当时季项空的惨状,苦苦的哀求我放过他,还说愿意一辈子给我当牛做马,再也不会背叛我。”她一边说一边吃吃的笑,又道:“季项空以为我还像以前一样爱着他,哪里知道那时我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又怎会放过这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负心人。”
金铃破道:“你杀了季项空全家,并没有人说什么,只因为他那是罪有应得,可是你不应该迁怒到别人身上。”
温如仪道:“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季项空又怎会背叛我?”
很多人都是这样,总是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总认为自己的人是好的,之所以做出不好的事情来,是被别人带坏的。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只要自己的意志坚定,面对外来的诱惑不动心,又怎会做出错事来。
金铃破道:“季项空做的肯定不对,但是你真的就没有一点错吗?”
温如仪道:“我有什么错?他要什么我给什么,喜欢什么我就给他弄来,除了女人。”
金铃破道:“也许正是因为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所以才会背叛你。”
温如仪显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问道:“为什么?”
金铃破道:“一个男人,什么东西都是女人给的,能够用起来还心安理得的人并不多,只因为大多数的男人还是有尊严的,对此事不以为意的男人,一般都会被别人称作吃软饭的。”
温如仪道:“我还巴不得有人这么对我,他还不愿意?”
金铃破道:“你完全可以这么想,也不会有人觉得你这么想有什么不对,只因为你是女人。女人可以用男人的一切,但男人却不行。只因为这世上只会有人说男人是吃软饭的,却从来没有人说女人吃软饭。也许在很多年以后,会出现说女人是吃软饭的也不一定。”
温如仪道:“如果是你,需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会不会觉得不能接受?”
金铃破道:“如果真是那样,我宁肯去死!”
温如仪道:“刚才你还在睡觉,只是觉得长得还不算难看,说话的时候才发现你别有一番魅力,想必你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小玉插口道:“也是你完全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才敢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温如仪道:“听你的口气,他的来头似乎还不小!”
小玉道:“站好了,我告诉你,他就是金铃破!”
温如仪道:“破金铃金铃破!”
小玉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破金铃金铃破,但是前几天炼狱门的人来找他,恭敬的叫他金少爷。”
温如仪似乎还不愿相信,又问道:“你真是金苑的金少爷金铃破?”
金铃破道:“正是在下。”
温如仪一下子愣住了,她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金铃破,两只眼睛都不会动了,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有魅力的男子。
小玉咯咯笑道:“我就说叫你站稳了,可千万不要摔一跤。”
温如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小玉在一旁看傻了眼,问金铃破:“难道她是被你的名字给吓疯了?”
过了许久,温如仪才止住笑声,道:“金少爷虽可怕,但也不至于能可怕到能吓疯我的地步,何况现在的金少爷还是一只动不了的病猫而已。”
小玉道:“病猫,他像是生病的样子吗?”
温如仪道:“如果他没有生病,又怎会让你这样一个小丫头藏进衣柜之中。”
小玉道:“也许他只是和我在躲猫猫。”
温如仪道:“小妹妹,你再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金少爷今天我是要定了!”
小玉道:“你要做什么?”
温如仪道:“你放心,我绝不会伤害他,只不过是要让他陪我睡觉而已。今后说出去,就连大名鼎鼎的金少爷金铃破都和我睡过觉,岂不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小玉道:“你就不怕他的病好了以后杀了你?”
温如仪道:“俗话说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死在金少爷手上,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金铃破忽然站起身来,道:“看来你的心肠还不坏的份上,今天我也不留难你。”
温如仪见金铃破忽然一下站了起来,吓了一跳,高个子女人也上前一步,和她并肩站在一起。小玉也跳了起来,只不过是因为高兴才跳起来的。
金铃破道:“你还不走,是不是觉得我是装出来的?”
温如仪道:“你真的不留难我们,而是放我们走?”
金铃破道:“我说出来的话从来没有反悔过。”
温如仪后退两步,道:“那妾身就多谢金少爷宽宏大量了。”
金铃破道:“不必……”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温如仪忽然出手,将匕首以暗器手法打向金铃破。虽然温如仪的武功不是以暗器见长,但她的身手的确也不俗,要不然怎能在江湖中闯出俏罗刹的外号。
温如仪也知道自己不是金铃破的敌手,但是明明刚才金铃破还不能动,现在忽然又好了。只有两种可能才会出现这种结果。
第一,金铃破确实病了,现在的这副样子,只不过是强打起精神装出来的。
第二,金铃破中毒了,现在的这副样子,也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毒性刚刚解开,只是不知道现在他的武功恢复了多少?
刚才她退上两步,就是要和金铃破拉开距离,即使自己估计错误,也能安全的逃走。
匕首以流星赶月的手法打出,她已将全身的内力集于匕首之上,角度虽不刁钻,但是力道十足,如果金铃破现在的样子只是装出来的,或是武功还没有恢复多少,绝不会躲得过。她和金铃破并没有深仇大恨,而且还想与金铃破共享鱼水之欢,所以匕首并没有打金铃破的要害部位,只是打向他的肩头。
小玉万万没想到温如仪会忽然出手,惊叫出了声。
金铃破现在这副样子似乎真的是装出来的,匕首奔着他的肩头打过来,却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忽然,“叮”的一声响,然后就见匕首一下飞上了天。
“哚”的一声,房梁上传来一声响,那是匕首扎在房梁上的声音。
“咕噜噜”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仔细一看,原来是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金铃,还在不停地滚动。
温如仪一招失手,连忙后退,凌空跃下下楼,急急忙忙的向来路逃去,高个子女人紧随其后。金铃破在她们身后大喊:“你的匕首不要了吗?”她们也只当没有听到,跑得比兔子还快,很快就踪影全无。
小玉在一旁看的跳了起来,大叫道:“回来啊,你不是什么都不怕的女色鬼吗?跑这么快干什么?”
忽然背后传来“扑通”一声响,像是有人摔倒在地上的声音。回头一看,金铃破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
赶紧上前扶起金铃破,焦急道:“金大哥,你怎么啦?”
金铃破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穴道还没有解开,一时气血不畅罢了。”
小玉道:“刚才你的穴道不是已经解开了吗?”
金铃破苦笑道:“那里有这么快,刚才只不过是强行提起一口气,发出金铃之后,那口气也就用完了。”
小玉抱着金铃破哭泣道:“现在该怎么办?”
金铃破道:“没事,只不过现在我的穴道要解开,还要多等一个时辰而已。”
小玉还在哭,道:“你没事就太好了!”
金铃破道:“我都没事了,你还哭什么?”
小玉道:“我就是要哭,我高兴,你管不着。”说着说着,自己也破涕而笑。
金铃破道:“你还是将我放到床上吧,这样抱着我脖子太疼。”
小玉这才发现,自己紧紧的抱着金铃破,脸上一红,刚要松开,忽然又抱紧道:“刚才那个坏女人抱你的时候你不愿意,我抱你也不愿意,难道我和那个女色鬼一样吗?”
金铃破苦笑道:“你当然和她不一样,你最少比她好上十倍百倍。”
小玉嘟着嘴,道:“我知道你在骗我,要不然怎么会不让我抱着你。”
金铃破道:“那只不是因为你还是一个孩子。”
小玉道:“我就要抱着你,我就是不松开,反正现在你也不能动,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嘴上虽然说要抱着不松开,还是将金铃破扶到床上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