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破和南门荣祖坐下半天,才有一个老人慢吞吞的走过来,只见他五十来岁,板着一张脸,冷冷的问道:“两位要吃些什么?”
多年前这老人不就是五十多岁了吗?怎么现在还越活越年轻了。
金铃破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位老人的相貌和那位老人虽然很像,但却绝不是一个人。
这个老人的背还没有驼,今天的天气也不是很好,他走路的步子虽然不快,但却走路的时候却绝不困难,最重要的一点,客人来到他的店里照顾生意,他还一脸的不高兴。金铃破记的,这个老人是以前在这里开店的老人的儿子,那个时候眼前的这位老人还常常和他爹顶嘴,老是抱怨说这间店太小,也赚不到多少银子,还说自己今后无论如何也要到外面去赚大钱,死都不会在这里来开店。
这么多年过去了,眼前的这个老人明显没有在外面赚到大钱,也不得不来到他死也不愿意来的地方,守着这个赚不到什么银子的小店度日。能赚钱的人的本事这些年他虽没有学到,但是却学到了赚钱的人的脾气,所以他才会用一脸的不高兴来迎接那些本就没有多少钱才会来这里吃饭的客人。这也让金铃破明白了,为什么一向生意不错的小店会如此冷清,门可罗雀,照这样下去,眼前的这个老人恐怕用不了两年的时间,就再也不用面对那些来这里吃饭的穷鬼了,因为到了那时,这里不是换了一个老板,就是早已经关门大吉了。
金铃破他们当然不会和这种人一般见识,随便点了几样下酒的小菜和两壶酒。
南门荣祖道:“裴恩培想必已经猜到你会来金苑找他,所以才会抛弃这份家业。”
金铃破道:“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他应该知道,这件事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南门荣祖道:“那只是你的想法,我相信所有人的想法都会和他一样。”
金铃破叹息道:“为什么所有的人想事情,都不往好的一面去想。”
南门荣祖道:“其实他们这么想也并没有错,任何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不是人之常态吗!”
金铃破忽然闭口不语,只不过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心中有事。
南门荣祖道:“你是不是在担心苇懿?”
金铃破担忧道:“她虽然也曾练过武功,但是却从来没有单独在江湖中行走过,这次她忽然离开金苑,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南门荣祖道:“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这些。”
金铃破道:“为什么?”
南门荣祖道:“她虽没有单独行走过江湖,可是她毕竟还是出去走动过,就是从来没有出去过,光听你给她说的事,在其中得到的经验,也要比一般江湖人要多得多。你之所以会担心,只不过是因为太关心一个人才会这样。”
金铃破叹气道:“话虽有理,但我还是放心不下。”
南门荣祖道:“你想去找她?”
金铃破道:“要找她谈何容易,我只不过想在这里等她。”
南门荣祖道:“等她,你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
金铃破道:“总的要等到有了她的消息才好。”
南门荣祖道:“如果她一日没有消息,你是不是就要一直等下去?”
金铃破道:“反正我也没有其他事可做,在这里等人也未尝有什么不好。”
南门荣祖道:“谁说你没有其他事?”
金铃破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其他的事?”
南门荣祖道:“只因为你的心里现在只有苇懿一个人,像元宵节夏侯金鹏挑战独孤残剑这样的事你又怎么想得起来。”
金铃破这才醒悟道:“你要不提起我还真的给忘了。”
南门荣祖道:“我在牛家庄养伤的时候独孤芮就提起过,本来她想要亲自对你说的,只不过当时青城派的事还没有解决,她也就一直没有机会说。”
金铃破道:“她怎么说?”
南门荣祖道:“独孤芮说,即使这次她父亲不能战胜夏侯金鹏,她也希望你能在一旁观战,只有这样你才能了解孔雀神针,才有机会打败夏侯金鹏。”
金铃破道:“夏侯金鹏并未向我发起挑战。”
南门荣祖道:“只要一天没有人打败夏侯金鹏,他就会一直挑战下去,所以她已将这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
金铃破道:“我总是觉得这件事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南门荣祖道:“你在怀疑什么?”
金铃破张了张嘴,最后道:“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这只是一种感觉。”
其实金铃破想说的是:“独孤芮这个人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可是她刚刚才帮助了自己,现在就这么说她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所以才临时改口说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金铃破又道:“现在独孤芮在什么地方?”
南门荣祖道:“她本来想与我们一起找到偷盗自在经的人,可是独孤世家出了点事,就急急忙忙的赶了回去,铁猛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也和她一起去了。”
金铃破道:“元宵节之前,我一定会赶到独孤世家与你们汇合。”
南门荣祖道:“这样也好,你先在这里等苇懿的消息。”
金铃破道:“我知道你早已没有心情在这里喝酒,你只管先去。”
南门荣祖忽然将刚拿上来的一壶酒一口喝干,重重的放下酒壶,道:“这次喝酒你请。”说完也不等金铃破在说什么,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独孤世家,武林第一世家,其规模比起金苑有过之而无不及,自独孤崇创建独孤世家以来,至今已传了五代人,这一任独孤世家的家主独孤残剑虽不能和其先祖独孤崇相比,但也将独孤世家经营的红红火火。
有人曾经说过,再风光的武林世家,其繁荣的时间也不会超过百年,而今年正是独孤世家创立的第一百零二年,虽然已破了世家不能百年繁荣的铁律,但还能不能继续繁荣下去却也成了未知的结果。
除夕将至,可是独孤残剑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高兴的样子,他正在想着半个月之后元宵节当天夏侯金鹏的挑战。
独孤残剑身高七尺,肩宽腰细,头发梳理得很整齐,用一块嵌有翡翠的发带将头发紧紧束起,一身华袍穿在他身上,大小合体,裁剪的极其贴身,就连他自己都对身上的每一件东西都很满意。
头上的发带是京城福瑞轩里面最好的,上面镶嵌的那块翡翠足有大拇指大,绿的发翠,那是特意在多宝斋订的,他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从苏州派人专门请来的御用裁缝做的,布料和进贡的布料一样。
虽然天天穿的用的还是自己最满意的,可是自从接到夏侯金鹏的挑战书之后,独孤残剑就再也没有心情去注意这些。
独孤残剑虽是武林世家出生,但是他的名头却是凭自己的真本事打拼得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以次子的身份接任独孤世家家主的位置。可是别人不知道是,他现在的外表虽然看起来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可是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如今的自己面对夏侯金鹏的挑战,连一成胜算都没有,这一切只因为十年前他忽然得了一种怪病。
之所以称之为怪病,这种病除了生病的人自己之外,别人却看不出丝毫异状,只是每次动用内力经过璇玑穴,浑身就会如针刺般疼痛难忍。
现在的自己,只不是一个连内力都用不出来的废人。
既然不能动用内力,那就只有在其他的地方寻找致胜的希望,他想到了玉蚕袍,有了它自己才可能有那么一点点致胜的希望,为此他不惜用一半的家产甚至是女儿作为交换条件,可是玉蚕袍到现在还没有得到。
三天前,独孤芮终于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名声并不怎么样的怒金刚铁猛,见到这种连自己兄弟的父亲都要杀的人,独孤残剑的心里当然有些不高兴,于是在言语上也就没有那么客气,谁曾想这个铁猛名声虽不怎么样,脾气倒是和他的外号差不多,竟然连夜就离开了独孤世家。
独孤芮追出去也没能将铁猛追回来。
独孤芮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她是在父亲的照料下长大的。
女儿的脾气独孤残剑十分清楚,等独孤芮回来,问道:“像铁猛那样的人,你怎么会对他如此上心?”
独孤芮嗔怪道:“铁猛虽然不算什么,但是他却有两个了不起的朋友。”
独孤残剑不相信道:“他那样的人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朋友?”
独孤芮道:“破金铃无所不破,金铃破无物可破!这句话你总该听说过吧?”
独孤残剑惊道:“什么,他的朋友难道就是金苑以前的主人金铃破?”
独孤芮道:“出了金铃破之外,他还有一个朋友。”
独孤残剑道:“有金铃破这样一个朋友已经可以让他在江湖中无往不利,难道他还有什么朋友比金铃破更加了得?”
独孤芮道:“和金铃破差不多的人找遍武林也找不出两个,比他更加了得的人只怕还没有出生。”
独孤残剑道:“那人是谁?”
独孤芮道:“他只不过是一个刚出道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独孤残剑道:“后起之秀之中的确有几个还不错,假以时日,也必定能有一番成就。这其中也就“万事不愁”邓不愁,万宝楼的沈青狂,中原秦江这三人潜力最大,不知道你说的是其中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