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独孤芮和铁猛就在明心他们一众青城派弟子盯贼似的看守下被带了进来。
独孤芮向清风道长一鞠首,道:“晚辈独孤芮见过清风掌门。”
清风道长还了一礼,道:“你就是芮儿?你父亲一向可好?”
独孤芮道:“家父一切都还好。”
清风道长道:“刚才这位南门施主说有人能为金铃破作证,难道这个人就是你?”
独孤芮道:“正是晚辈。”
独孤芮本人出来作证,谁还能怀疑?
摒尘居士也没有想到,他是想过无论是谁出来作证他都要质问一番,可是现在他已无话可说。
清风道长道:“既然连你都愿意为金施主作证,这件事就再简单不过了,可是为什么他们还要将他认作是千鹤欢乐使?”
金铃破索然一笑,道:“也许有人希望我成为千鹤欢乐使,若不是清心道长坚持要把我带回青城派,这件事恐怕早就已经有了定论。”
清心道长道:“听说裴恩培是你的义兄,为什么连他都……”
金铃破连忙接口道:“也许他也被人蒙在鼓里。”
清心道长道:“现在即使没有芮儿作证,我也相信你不是千鹤欢乐使。”对金铃破微微点头一笑,又问其他人:“你们可知道为什么?”
摒尘居士上前一步,道:“可否让我来猜一猜清风师兄的看法?”
清心道长道:“无尘师弟请讲。”
摒尘居士道:“只因为直到现在,金铃破还不愿埋怨别人,还在为裴恩培说话。能有这样的胸襟,又怎会做出那种事情。”
清心道长道:“不错,金施主的胸襟之宽广,老道也是万万不及。”
金铃破连忙道:“道长过谦了,让金铃破无地自容。”
清风道长抬手不让金铃破说话,道:“我并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你将我师弟清心带回的时候,我还不能确定谁是下毒伤害他的人,可是我却已对你心存怨恨。而你在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人在陷害于你,却仍然能不怨恨别人。老道虽是方外之人,但却还未有金施主的心胸宽阔,说起来真是惭愧。”
摒尘居士道:“比起师兄来,我才真是无地自容,我亦是先入为主,一开始就认为下毒害了清心师兄的就是金铃破,不但以各种方法来证实他就是施毒之人,甚至在独孤芮姑娘来之前还曾想过就是不承认她说出来的证言。”
苦笑了笑,长叹一声,又道:“枉我平时以道家第一智者自诩,做出来的事却是如此不堪,无尘这就向金铃破金施主当面请罪。”说完,这道家第一智者竟然真的向金铃破鞠躬请罪。
金铃破大惊,连忙道:“摒尘居士万万不可,谁人又没有犯过错。”
摒尘居士道:“无尘亦是心中无杂念之意,我心中不但有杂念,还有污垢,自今日起,世上再没有无尘这个人,也没有了摒尘居士!”
清风道长惊道:‘师弟这是要做什么?’
摒尘居士道:“自今日起,我易名除垢居士,以此来提醒我今后做什么事情之前先想到自己心中的污垢,将其除去再去思考问题。”
清风道长道:“师弟能有这番觉悟,早晚能登大道。”
金铃破想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结果。
谁也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
清风道长又对众人道:“我今日和你们说这些,就是要你们都向金铃破金施主多多学习,学会以宽恕的心态去对待别人,我也和你们一样。”
南门荣祖的脸上冷意已经渐渐消散。
铁猛激动地嘴唇直抖。
独孤芮轻声的哭泣起来。
这世上坏人虽然多,正直的人也不少,一件简单的事之所以会变的如此复杂,只因为它没有遇到一群正直的人。
误会已经解开,但清风道长还是要摆上一桌酒席,以此来表达心中的歉意。
道家并不禁饮食,所以桌上的菜不仅有麻婆豆腐这样的素菜,也有鱼香肉丝、回锅肉这样的川中名菜,酒席虽不豪华,但却很丰盛,还有泸州大曲这样的好酒。
除垢居士也在一旁作陪。
金铃破道:“清心道长刚刚仙去,我们就在这里喝酒,会不会有些不敬?”
清风道长道:“道家并不禁喝酒吃肉,再者说酒比水都要纯的多,连三皇五帝祭天用的都是酒,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比三皇五帝祭天还大,我道教祖师虽不能和三皇五帝相比,但我等祭祖的时候同样也是用酒祭祀。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喝酒都不会有丝毫不敬之处。”
金铃破道:“道长果然不愧是道家一派首屈一指的掌门人,看法与见识果然与众不同。”
清风道长道:“如说见识,与金施主比起来还是自愧不如。”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金铃破道:“清心道长曾经说过,这次之所以要带我来青城派,除了贵派青年才俊皮秋之事,似乎其他还有什么事也与千鹤欢乐使有关。”
清风道长沉默半响什么也没有说。
除垢居士道:“师兄既然不好开口,就让我来代劳如何?”
清风道长默许的点了点头。
除垢居士道:“我道教能成为中原第一大教,其主要是以其清静无为,逍遥自在而使得众人前来入教。”
道教尊老子为祖师,而后道教的发展以及教义都是沿袭了道德经的精神。道教之人不愿争名夺利,只是注重自身的修行。佛教修的是来世,道教修的却是今生。
除垢居士又道:“任何一个教派想要壮大生存下去,还有一样必不可少的东西,那就是武功。就犹如一个朝代一样,当他兵强马壮的时候,就没有人胆敢作乱。”
金铃破道:“不错,一个教派要想生存下去,除了一个大家都愿意信奉的教义,还得要有高深的武功相辅佐。”
除垢居士道:“我道教的武功在千百年来不断变化,有人新创出了一门武功,也有人在原来的基础之上改进了一些武功,这些武功也都在江湖之中广为流传。”
金铃破道:“道教的气功金铃破早年也曾修习过。”
除垢居士道:“天下的武功,或多和少都有些相同相通的地方。”
金铃破道:“所谓百川归海,武功都是将身体练得比常人更结实,更灵敏,更稳重,更快速……,每一种武功到了最后想要达到的就是这些目的,无一例外,所以有些相同相通的也就成了必然。”
除垢居士道:“不错,几乎所有的武功也是这样,随着更加高深的武功出现,以前本来不错的一门武功就会变得越来越没有用,如果不去改进它,最终这门武功只能被历史的长河所淹没。”
金铃破惊道:“几乎所有?难道道教还有一直未曾改变过的武功?”
除垢居士道:“道教的确有这样的武功。”
南门荣祖与独孤芮一直在一旁听他们说话,一直都插不上嘴,听到除垢居士说道教居然有数千年都未曾改变的武功,也是吃惊不小。
独孤芮睁大双眼,问道:“是一门什么的武功,居然这么厉害?”
除垢居士道:“其实道教有两门这样的武功。”
金铃破惊道:“两门!”
除垢居士道:“这两门武功虽然高深莫测,但是在江湖中知道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就连青城派知道的人也只有三位师兄,如今清心师兄仙去,也只剩下了清风掌门和清叶师兄两位了。”
金铃破道:“既然是如此重要的机密,为何说与我们知道?”
除垢居士道:“只因为这件事和清心师兄的死有关。”
金铃破道:“此话怎讲?”
除垢居士道:“这两门武功,一门叫做逍遥经,一门叫做自在经。逍遥经如今还在由清风师兄保管,而自在经却在半月之前就不见了。”
金铃破道:“如此重要的武功贵派应该看管的极加严密,怎么会不见了?”
清风道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事还是由我来说吧。”
除垢居士道:“是,师兄。”
清风道长道:“自在经一直都由清心师兄保管,可是在半月前的一个晚上忽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