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荣祖道:“我是得了便宜,可是这个便宜并不是捡来的,而是靠自己的本事赢来的。”看着眼前这一群所谓的正义之士,满脸不屑道:“如果要我像你们一样做出输打赢要的市井无赖的行为,才能成为你们这样的正义之士,我宁可成为邪魔外道!”
范成杰道:“冥顽不化,你敢动铁威一根汗毛,今日休想离开金苑一步。”
南门荣祖道:“哦,是吗?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范成杰忽然变成了哑巴,南门荣祖刚才说的话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
南门荣祖看着林一霖道:“你愿意和我打个赌吗?”
林一霖抬头看着屋顶,好似屋顶有世上最美的风景。
南门荣祖道:“今天我手气虽好,看来也只能赢得一个鼻子而已。”
到了这个时候,其他的都已经顾不得了,还是鼻子要紧,铁威就地一滚,虽然狼狈,总算躲开了一直抵在咽喉上的刀。
南门荣祖也没有想到,铁威会用出一招江湖人宁死都不愿用的“癞驴打滚”。始料未及之下,让他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铁威鼻子都气歪了,今日如果不给这小子颜色看看,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铁威道:“我要你们几个人一个也走不出金苑!纳命来吧,小子。”
手中的镔铁锏往南门荣祖头上砸去。
铁猛的外号铁塔天王,天生力大无穷,数百斤的石锁轻松举起,手中的镔铁锏足有六十二斤,如此沉重的兵器在他手中犹如无物,竟然灵活无比,想打什么地方就打什么地方。
每一锏打的地方都是南门荣祖身上的重要部位,忽而打向双肩,忽而砸向双腿,如此沉重的镔铁锏使得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如此沉重的铁锏只要被打中一下,就算没有命丧当场,也要筋骨尽折。
南门荣祖的刀不知何时又收了起来,面对如此猛烈的进攻,除了闪避没有别的办法。有好几次铁威都已将他逼到了死角,可是都被他用诡异的身法躲开了,看他的样子竟然好似闲庭信步。
数十招进攻下来,即使是天生神力,铁威也开始有些气喘,反观南门荣祖还是和刚才一样不疾不徐的左跨一步,右踩一脚,铁威凌厉无比的进攻全都落空了,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沾到一下。
忽然,南门荣祖的手动了,这次铁猛总算看见了,可是没等他看清楚,就觉得鼻子上一凉,然后一阵专心的疼痛传来。
“啊”的一声惨叫从铁威嘴里喊出来,只不过鼻子被削掉,喊出来的声音也有点怪。面上鲜血长流,赶紧想要用手去捂住,手里握着的镔铁锏落下去砸中了脚尖,脚趾头被砸碎了三根,脸上疼,脚上也疼,不知道该先顾那里,站在那里愣住了一动不动。
铁威虽然少了一个鼻子,但也多了一个好处,再也不用担心鼻子被人气歪了。
林一霖赶紧上去替他点住穴道止了血,让人将铁威抬下去包扎伤口。
见南门荣祖伤了铁威,范成杰怪叫道:“小子你竟敢伤人!”
南门荣祖道:“我并没有伤人。”
范成杰道:“连鼻子都被你割掉了还敢说没有伤人!”
南门荣祖道:“我只是拿回自己赢得的赌注。”
范成杰道:“你见过有人用自己的鼻子做赌注的吗?”
金铃破忽然说话了,道:“南门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这些正道人士赢了,用什么做赌注都可以,输了却是什么也不想付出。”
南门荣祖道:“哦,难怪一开始的时候我提出用我的命赌他的鼻子,他们没有一个人出来反对,原来他们只想着赢了之后可以取走我的性命,输了却可以赖账。”看了看四周的众人,道:“看来做正义之士果然是好处众多!”
金铃破道:“若是以往,他们今天赖也就赖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你的刀太快,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之中还能拿走自己的赌注。”
金铃破和南门荣祖的话说的范成杰他们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可是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好道:“看在你已是将死之人的份上,就让你过过嘴瘾也无所谓。”
南门荣祖道:“我今天要带走他,难道你也想阻拦?”
范成杰道:“你一个人要是想走,我们也许拦不住,可是加上金铃破,要想离开绝无可能。”
金铃破知道这是实话,这屋内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拦得住南门荣祖,但是金铃破现在必须要有一个人照顾,铁猛的身手虽然不错,但在这么多人之中自保都有点困难,照顾金铃破又何从谈起。
金铃破呵呵一笑,忽然道:“你们在这里争来争去,可否问过我是不是愿意离开?”
林一霖道:“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想着别人。”
林一霖和铁威的关系一向很好,南门荣祖割掉了铁威的鼻子,林一霖想帮他出一口气,金铃破就是拖住他的唯一办法。
一个不想拖累朋友让自己走。
另一方想用朋友来要挟自己。
这些南门荣祖当然知道。
南门荣祖可不在乎这些,走过去扶起金铃破,道:“我们去喝酒。”
范成杰道:“你们两个去将金少爷留下来!”
两个随从打扮的汉子一左一右向金铃破和南门荣祖靠了过去,两个人虽不起眼,但是走起路来却是脚步沉稳,双肩一动也不动,显然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手。
两个人一人伸出一只手抓向南门荣祖的双手,用的竟然是江湖中已难得一见的分筋错骨手,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个毫不起眼的人竟然练有几乎在江湖中已经绝迹的分筋错骨手。
南门荣祖没等二人靠近,率先出手,只见寒光一闪,两个人同时一声惊呼,两人紧紧地用一只手捂住另一只手的手腕,脸因痛苦已变了形,过了许久一丝鲜血从指缝间沁出滴了下来。
范成杰看南门荣祖的刀,却见仍然是一个粗麻袋包袱在他手中,似乎从来未曾打开过。
两个大汉愣在那里,过了许久忽然转身夺门而出,这年轻人太可怕了,他的话虽不多,但是他手里的刀却比任何话都有效。
南门荣祖弯腰将金铃破负在肩上,还没等他站起来,范成杰忽然出手,只见刀光闪烁,每一刀都砍向他身上的必救之处,只要有一刀砍中了,不管南门荣祖的刀有多快,此生再也不能用刀。
南门荣祖并没有拔刀,不拔刀只因为他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刀出鞘必定见血,一击必胜,这是他出手的一贯原则,现在他还没有找到范成杰的破绽,所以一直未曾拔刀。
林一霖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忽然厉声道:“这人想要救走千鹤欢乐使,大家还不出手等什么!”
大家看着南门荣祖在范成杰的刀下闪避腾挪,范成杰的刀法在武林中罕有敌手,此刻他已占尽上风,大家都不好出手去和范成杰抢功劳。
范成杰表面上看去虽是占尽上风,但是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战胜这个年轻人。
若不是他身上还背负着金铃破,自己早已败下阵来,可是他自己又怎能开口求援。
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自己都对付不了,还要向人求助,这传出去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中混。
林一霖的武功虽不及范天成,可是眼光却很独到,看出了范天成尴尬的境地,这才出声让大家一起出手。
范成杰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林一霖又道:“除去千鹤欢乐使,是我等正道人士的责任,也是应尽的义务,不管是谁能除去千鹤欢乐使,整个武林都会感激他。”
话音一落,已有十几件兵刃向南门荣祖身上招呼过去,这些兵刃之中,有刀有剑,有枪有棍,长的有数丈的软鞭,短的有八寸长的笛子。
铁猛一直在一旁看着南门荣祖和范成杰拼斗,可是一直插不上手,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插手的空隙。
如今十多个人一起向南门荣祖劈去,范成杰虽然有了一大群帮手,但是自己的攻势也受到了影响。
铁猛展开双掌,向其中的两个人拍了过去,左手将一个人拍的脑浆四溅,右手一掌直接拍断了一个人的颈椎骨。
南门荣祖终于出手了,这时候虽然还是没有伤到范成杰的把握,可是其他的人武功却也和范成杰相差太远,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四处飞溅,金铃破身上也染上了血迹。
所有的兵刃立刻都不见了,已经出手的再也不能出手了,还未曾来得及出手的也不敢再出手。
于是场中又只剩下了范成杰和南门荣祖两人。
南门荣祖的武功虽然比范成杰要高出不少,可是背上还有金铃破,不但影响了他脚步移动的速度,还不能让范成杰的刀伤到金铃破。
见已无人敢出手,林一霖忽然将掉在身前的一柄长枪挑起来,手腕一抖,枪花一闪,直刺金铃破的后背。
林一霖人称鬼书生,并不是相貌狰狞,而是手段狠辣,迅疾无双,就好像鬼一样,根本看不见他是怎么出的手。
他擅长的虽是以手中的折扇为兵刃,但南门荣祖实在太过危险,手中的刀太快,这才用长枪做兵刃,这样不至于离他太近,也能使自己远离险境。
毕竟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一柄长枪在他手中宛如一条灵蛇,灵活自如,每一枪刺的地方,都是南门荣祖的必救之处。
枪,百兵之王。
一丈八尺的长枪。
刀,十八般武器排名第一,以雄浑,豪迈,挥如猛虎的风格而独占鳌头。
南门荣祖周旋于这两种至强至霸的兵刃之间,他还能活着离开金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