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和张赢两人御风飞回问天宗,一路上安然无比,并没有碰上什么敌手。不禁让两人有些称奇,按理说邪阵阵眼被封,附近一块地域的天色与灵气都发生了变化,魔门必然有所察觉才是,可是他们居然放任不管。
就就算魔门修士不来追击自己,他们也应该去阵眼处查探一下,破了绝灵阵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连张赢跟子卿都做好了打个回马枪的准备,可这一切太平静了。
不过平静总比发生异变好,感受着空气中的微弱灵气,吐纳之间都能恢复些许的真元。待两人回到问天宗的时候,很欣慰的发现宗内亦然无恙。不少弟子们已经可以勉强打坐恢复了,而宗内的弟子大多都集中到了玄曦峰和听雨峰两峰之间,不少连拱诸峰之间的悬空桥都重新搭建了起来,有些残破,不过也说明着邪阵的威力正在逐渐减弱,宗内一些阵法正慢慢恢复着效用。
照明用的阵法如萤火虫般闪着微弱的光芒,尽管上面还残留着一些血迹。如今已是傍晚时分,天空抹上了一层微显妖异的暗红色,只是因为邪阵的效用还没有完全被压制,就像似火的夕阳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面纱。
代掌教青松亲自迎接归来的张赢和子卿,先前阵眼被封之时,他就知道前去破阵的两人必定是成功了,如今看他们安然归来,心头更是宽慰不已。这一次问天宗内遭受的打击极大,死伤修士无数,不过亦有些成器的弟子开始展露头角,宗内的一切事务正有条不紊的运转着,至少正往好的方向发展。
“两位师侄辛苦了。”青松头发有些散乱,衣袖前还有打斗的痕迹,看起来有些仪容不整,甚至说是狼狈,要知道过去的他曾是极其在意这些表面的东西,可现在的自己早就看开了这些,如今整顿宗内大事为主,还哪里顾得上这些!
张赢放下黑石板,一路上用蛮力扛着的确有些吃力。
子卿摇了摇头,“我和师弟只是封住了其中的一个阵眼,没有办法将它破坏掉,只是权宜之计。”
青松将目光望向北上,哪里依旧一片如墨天穹,说道:“竭尽所能便可,至少我宗现在有了喘息的机会。”
说道这里,青松继续沉声道,“先前有弟子来报,我宗派去西胡草原的修士已经死了差不多有三成了!”
张赢悚然一惊,每个问天宗的修士在宗内都放有本命元石,自然可以轻松的知晓他们的生死如何。
“青玑青荷的本命元石还完好无损,”这个可是个难得的好消息,“而且,自从你们先前离开过不久,宗内的就再也没有弟子死去了。”这可能说明,在草原那边沧澜和魔门的斗争已经结束了!?
张赢插了一句道:“师叔,我宗的弟子大概是什么时候抵达西胡草原的!”关于这个时间张赢只有个模糊地印象,那时候自己刚刚勉强能够操纵白衣傀儡的时候就赶紧辞离了佛宗,本来以为三个月的时限未至,还能勉强赶得上,却不曾想沧澜早已经带人去了西胡。
“这个……因为沧澜派去的修士极多,所以行程有些缓慢,掌教预计的是昨日中午抵至草原魔门之地,先前宗内弟子一直都没有什么死伤,想来时间上应该没有什么差错。直到今日魔门在这布下邪阵之后,我宗派去草原的弟子才出现伤亡。”
……那看来在草原那边也只是从大约中午开始交锋,大约几个时辰后就结束了。事态的发展有些诡异,不过沧澜距离草原万里之遥,怎么担心都没有用,不过好在青玑和一些关键的长老并没有死伤。
尽管张赢极度关心师傅的安危,可却做不了什么,不说自己现在赶去草原就要花去几天的功夫,这几天之内究竟会发生什么,更何况现在丢了傀儡,失去了最大的倚仗,过去又有什么用?沧澜七仙啊,哪一个不是修为高绝……
只有等了!如今最关键的却是稳定住问天宗的局势。现在只是暂时安全,要知道,邪阵还没有破,魔门还没有退!玄宗虽然无虞,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冷眼旁观的准备……危机还远远没有解除。
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子卿便一头扎进了藏书阁,想要推算出其他阵眼的位置,凭现有的学识还是远远不够的!
没有子卿,张赢更不可能一个人去寻找其他阵眼,那无异于大海捞针。可张赢又不可能待在这里干等着,每一刻每一分都心如火燎一般。去帮助沧澜的其他宗门?笑话!张赢可不是圣人,而且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宗内的一干长老更没有这种打算,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保留实力,根本无暇救助其他宗门,引火烧身。况且离尘宫联合魔门偷袭问天宗也实在令人寒心。
“师叔,不知道我能不能去藏书阁三层。”张赢问道。
藏书阁三层收藏的可都是问天宗内一些顶尖的法诀,一般弟子更是没有资格进去的,至少也得是凝丹期的修为,还要提前申请,总之要求极其复杂。如今负责管理藏书阁的青阳长老身死,张赢只要请示青松了。
青松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还好心提醒道:“好!三层内藏有的法诀极多,不少法诀威力不错,可修行起来却极其缓慢,而且当中有不少地方晦涩难懂,如今宗内大多数长老不在,有些地方我也不是太明白……子赢师侄一定要注意!”
说着,还看了张赢几眼,青松又问道:“对了,当年掌教赠与你的含光剑呢?”
张赢说道:“我刚刚重回内陆之时,做的是隐性瞒名的打算,所以将它放到了南海那边。”
青松暗叹一声,含光可是难得的至宝,素有“仙器之下第一剑”的美誉,可没想到张赢居然没有带在身上。不过转念一想,当时张赢面对可是叶无妄,如今他能勇敢地站出来已经是很难得的。
“师侄,你去剑阁取把剑去,有一柄剑或许很适合你,沉霜!”
张赢眼前一亮。
青松继续道,“老夫执掌剑阁多年,今天就做一回主,将那把剑赠给你。那把剑呵……老夫好几次都想将其从剑阁丢出去。”
正说着,又有几名弟子飞到青松身边禀报着一些宗内的事物,作为代掌教现在自然是繁忙至极。青松只好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递给张赢就跟着其他弟子一同离开了。
张赢也不废话直接向剑阁方向遁去,自然可以轻松推断出来那把沉霜有些故事,不过青松长老特意赠与自己寒霜肯定有其用意。而且自己现在的确缺一把顺手的利器,每次化出剑气杀人也不是长久的办法。
几个呼吸间,张赢就已经飞至剑阁,此时剑阁已是热闹朝天,不少弟子都领了柄灵器出来。其中大多数都是原本没有资格佩剑的弟子,只是现在已是非常时期,剑阁临时决定凡是宗内弟子都可以领取佩剑。
张赢一眼就看到此时管理剑阁的还有一个熟人,子楚!那名在宗内会试最后一场输给自己的修士。
如今子楚依旧还是长生期的修为,其实在同龄的弟子中他的修为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毕竟修炼的时日有限,而且在这一次沧澜大变他的表现亦算上佳,在同是长生期的修士中很是显眼。
同样,子楚也发现了张赢,张赢的样子虽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过先前子楚可是亲眼目睹他的风姿的。凝丹期的修为啊,其真元的雄厚更是让他心惊,才三年不见而已……想当年自己输给他还有些不甘心,结果现在二人的差距却是越来越远了。
不过,子楚也算是心思豁达之人,感慨之余却没有什么嫉妒之心,反而敬佩非常,朝着张赢喊道:“子赢师弟!”
张赢看了看子楚衣物上还有些细长的血痕,两人相视一笑,知道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机。张赢直接开口道:“我来取剑!沉霜。”
子楚眉头微皱,也没有多问,只是嗯了一声,交待了现负责剑阁的那名代长老一声,张赢自然出示了手中的令牌。
那代长老听闻张赢来取沉霜有些诧异,不过这可是青松的授意,代长老点了点头,对着张赢善意一笑,道:“早听师傅说你这个小师弟不走常路,如今一见果然不凡,那沉霜可是不详之剑……希望你能善驾驭之。”
张赢听了一惊,那代长老继续笑道:“我是你大师兄,子檀。说起来我们还是第一次见!”
子檀!青玑的首徒,现在已经是凝丹中期的修为。
张赢一个激动,呼道:“见过大师兄!”
子檀应声哈哈笑道:“都说师傅收的徒弟一个比一个了不起!果然如此啊,现在看来反倒是我这个大师兄最不成器了。”
张赢刚准备解释两句,子檀挥了挥手,“去吧!希望你真能完全驾驭了沉霜,那剑待在我剑阁可是够久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毕竟这一次来取剑的弟子实在太多了,而且原本在剑阁办事又死伤了些许,子檀只好掌起了大局。毕竟,他们取得都是灵器,灵器和品质要和弟子的修为还有是修炼的法诀属性都要完全搭配起来才可以,也难怪子檀如此繁忙。
看着前方人头攒动,活力蓬勃,让张赢更是觉得高兴,问天宗正在慢慢复苏着。
“跟我来。”子楚说道,带着张赢走向剑阁的密室。
大约走了五分钟的样子,来来到一间密室,密室周围都是由灰白色的石板搭建而成,正中间悬挂着一柄通体黑色的长剑,极其突兀。
不同于其他的灵器,这柄长剑没有任何的装饰,甚至看起来做工都简陋的出奇,没有纹理,没有剑穗,没有剑鞘,甚至连剑锋都没有。
硬要说的话,就是这柄剑的剑身很细。就好像是为女子打造一般,不过通体的黑色倒是有些难以解释。
一个剑胚……一个半成品,就是沉霜。
但张赢从踏出密室的第一步就知道沉霜的不凡之处,亦了解道为什么青松要将其赠给自己。
寒。极寒!
周围的灰白材料都是用的白岩石打造而成,白岩石是修仙界公认的炎热材料,可满屋的白岩石依旧压制不住寒霜散发出来的寒气。
子楚有些承受不住沉霜的寒气,侧开身,说道:“这柄剑的材料没有人清楚,立派不久就挂在剑阁之内了。像这等阴寒无比的灵器……”说道这里看了看张赢,还是没有避讳的说道,“……本宗以前,都是当其看作是魔门的利器……”
“我喜欢!”张赢大步上前,一手扯下悬挂之上的沉霜。
寒气入体,即便是张赢修行阴寒真元都忍不住的浑身一颤。一股说不明的气流沿着四肢百骸流走,浑身毛孔张开,几下颤栗更是说不出的舒爽。
“有些冷……”张赢讪讪一笑,随即将其收入袖中。
对于张赢一手能够握住沉霜,子楚也是讶异非常,不过联想起他强横无比的阴寒真元,当时悬空搭建数座冰桥连接问天宗诸峰……恐怕也只有他,能够驾驭这柄沉霜了吧。
用芥子术将沉霜收进袖口后,张赢还感觉寒霜有些隐隐要突破出来的征兆,还没有使用它就已经如此难以控制了,看来这柄剑的确有些门道。
辞别子楚,离开剑阁,张赢又奔向了藏书阁三层。
……
一日后,张赢突然得到了传讯,
“掌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