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份英语试卷,他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做好了,其实他可以更快的,毕竟只要在答题卡上随意涂写ABCD,没有去做试卷(做也不会),这样的速度他已经极力在控制了,他还在考虑接下去的时间该怎么消磨呢?要不,把答题卡全部擦了,重新再涂一遍?他这样想过,到底是哪个尸位素餐的混蛋规定不能提前交卷的?他开始趴在桌子上等待周公的召唤,心中交替着无数念头。
时间是不会停止的,无论你是否能够敏锐的察觉到它。
长达两个小时的英语考试,对于跃在渊来说也就是几趟觉的功夫(睡了醒醒了睡),虽然炎热的夏天惹人困乏,但是在这样的场合里能够安然入睡的,也是一种另类的本事(死猪不怕开水烫的)。
当然,这对跃在渊来说并不满意,如果不是因为睡麻了,一趟觉的功夫就直接考试结束他会更开心。最后实在睡不着了,也就在监考摄像头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扮演鬼脸,他倒是不敢太过分,听说有人因为考试全程对着摄像头挤眉弄眼,最后被网线另外一头的监控者给挑了出来,似乎还作了批评通告。
闲置无聊的跃在渊,拿着他的0.38毫米碳素笔(别问为什么不带0.5的),掀开笔帽,用露出的笔尖挑着额前的刘海,细细的拨弄着。他那额前的斜刘海最长的头发已经可以拉到他的鼻梁,最短的也能遮住眼睛,好一双乌黑浓密的头发、好一个流氓,他想起他班主任多次神采抓狂的告诉他,必须他去剪头发,头发不能遮眼。
跃在渊对于那位妈妈般的班主任,自然是再三保证:明天,明天就去,使命必达。
高三这一年,他已经说了无数次明天了,连他自己都有些疑惑,到底是不是远离了人群,很多东西就是在某些时刻刻意的扮演着,就比如,他做事一向果断,为何会在这个头发的问题上,纠结在三,其实他也不喜欢他那张茂密得不寻常的头发,但,也就这样拖着。或许就像诗文所写——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果然,做个没有忧愁的少年很难。跃在渊似乎想到什么,摇晃着脑袋,有些不着调的笑了起来。
这已经是高考的最后一场考试。相比考试前夕,那种忐忑的心几乎每个参加这场考试的学生们都会有,自然也包括对这场考试并不抱有多大理想的人——跃在渊,他已经考虑好了针对于自己高中毕业后的去向了,近乎是本能,他对这场考试还是带有着恐惧,毕竟再怎么强大的神经,也无法抵御人们对这场考试的宣扬及重视——一考定终身的玩意,对于这种言论,谁能不抱有几分惊悚?
看着墙上时钟秒针嗒,嗒,嗒的跳动着,跃在渊感觉到了自己第一次感觉身上血液的流淌带着阵阵的愉悦,犹如暴雨过后的轻灵,似乎这个世界的所有烦恼都被冲走了,终于要结束了,只要这英语考试结束的铃声被敲响,他也可以解放了。
高中三年来,没有多少时刻是如此,心中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一切都被压抑着,似乎就是等着某一刻,在那一刻里,念头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