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爱再醒来时窗台有刺眼的阳光,直觉的,空气很陌生,没有想象中的消毒水味道,反而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醒了?”那头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走过来将她扶着坐起来,看了看她的气色,略微皱眉,“你这一觉可睡得够踏实的。”
篱爱皱着眉,莫名盯着他。
温玄知道她现在脑子一顿糊涂,估计自己都忘了自己来这儿了,摆了摆手,“喝水吗?还是饿了?”
她摇头,抬手摸了腹部,略微的紧张。
温玄看了她的动作,冲她淡淡的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起身去帮她倒水。
水放在她旁边的床头柜上,温玄才开口:“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就行,过了这段时间,你就自由了。”
她想了好久,才轻声问:“我在哪?”
温玄挑了挑眉,“你这记性可真是……”然后无奈的摇头,给她拿了一本当地杂志,“消遣消遣吧,我去做点吃的。”
篱爱起床,站在窗前发呆。
她已经身在异国他乡,离婚事宜还没完,就这么匆忙逃了。
可这个婚,她必定是要离的,又何必再对着他的无情继续纠缠?逃得匆忙只为了保住她给自己留的唯一念想。
三天前。
陆茜儿给她打了药,药效都已经上来了,她却忽然翻身下来,无论如何都不肯多呆一分钟。
一般人根本受不了一半的药,篱爱竟然死撑着求她帮忙。
“既然他不想要这个孩子,既然他无情,请你永远不要提起。”她几乎连眼皮都撑不住还咬牙说着话。
陆茜儿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但她也是女人,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不忍。
“可是,温玄已经在外边候着了,他会带你走,会确定你做没做手术。”陆茜儿把她扶起来。
“你帮我。”篱爱紧紧抓着陆茜儿的手臂,“求你了。”
……
收回思绪,她竟然不小心把窗台上的绿植给弄断了,皱起眉,刚开始,她仔细的想粘回去。
可再怎么努力,终究是断裂的东西,拼不成原本的模样,干脆扔了被自己折下来的枝杈。
温玄进来的时候她依旧站在那儿,看起来很平静,不像被丈夫逼着流产的女人,只是脸上很寡淡。
“手艺不太好,你将就一下。”温玄看了看她。
她笑了一下,坐下来安安静静的开始吃饭。
好一会儿,温玄听她一边吃一边问:“什么时候你会走,放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温玄皱了皱眉,“对不住,因为我本身也有事,不能一直陪你,何况,你一个人生活,反而会安全。”
她身边太多人,也容易引起注意,万一梵夫人不死心的追过来呢?
她一个人目标就小的可以忽略了。
“我明白。”她点了点头,求之不得。
好半天,温玄看了看她,“你就不想知道,你出来了,梵夫人或者萧政在干什么?”
“不想。”她几乎想都没想,“梵家的人跟我没关系。”
温玄略微诧异于她的冷淡,旋即抿了抿唇,理解她的感受。
不过,梵夫人一听到她流产,差点没把医院炸得底朝天,萧政更是逃不了一顿训斥,到现在,梵夫人恐怕也派了人找她。
后来温玄离开,替她找了房子。
但篱爱把房子退了,自己重新找,换了一个小城,花了小半月找到自己心仪的工作。
依旧离不开的钢琴,每周四节课,收入足以支撑她的开支,甚至还能节省小部分,这种平淡而惬意的生活,她很满意。
她没有遇到过任何打探她身份的人,逐渐放心下来,时间一个月一个月的过去,她也一点点彻底融入那里的生活。
两年后。
傍晚的霞光隐没的时候,篱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坐着电梯到家门,一天的疲惫反而消融。
推门进去,精致而多了几分韵味的脸颊溢着笑,“闹闹?妈妈回来了哦!”
“太太回来了?”面善的保姆笑着抱着孩子出来。
闹闹一看到她就已经咿呀呀的手舞足蹈要抱抱了。
“看把你精得!”她在儿子脸色亲了一下,从保姆手里接过孩子,心都化了。
“太太,晚饭马上就好,您等两分钟。”保姆也笑着。
篱爱好脾气的点头,“不着急,我不饿……闹闹喝奶了吗?”
保姆:“刚喝完。”
她点头,抱着儿子往客厅走,笑眯眯的,“闹闹这么盯着妈妈干什么呀?一天没见,是不是妈妈又漂亮了?”
小家伙咯咯笑了两声,小手挥舞着,篱爱凑过去亲了亲,“闹闹的手这么好看,以后也跟妈妈一样学钢琴吧?”
保姆在厨房能听见太太说话,一直笑着,太太的钢琴似乎非常不错,周围几乎条件好一点的家庭都知道她。
但这些光环她似乎也不在意,每天回来就不停的跟少爷类似自言自语的聊天,只是保姆从未听过她提起孩子的父亲,当然也不敢问,只尽心尽力的照顾着。
有人敲门的时候,保姆只以为又是哪个有钱人家想请太太给孩子教钢琴。
开了门,却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立在门口,五官还算温和,西装笔挺,说起话来礼貌而好听,“请问,家里的女主人在吗?”
保姆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然后才想起来问:“您是?”
“能进去么?”男人只是开口又问。
保姆略微皱眉往客厅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女子已经笑着问:“嫂子,谁呀?”
看了看男子,门口的男子说:“我跟小爱是朋友。”
保姆只好放行。
篱爱笑着逗弄孩子,不经意的转头看了一眼,刚转回去,脸色忽然一点点落下去,又一次慢慢转过头去看。
盯着客厅入口的男人,眉头慢慢皱起来,半晌,她才平静的开口:“嫂子,你去做饭吧,客人不介意的话,顺便添一双碗筷。”
“诶,好!”保姆擦了擦手赶紧转身进了厨房。
篱爱已经转过身去,把孩子抱过来,话是跟他说的,声音清淡没有感情,“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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