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姓女修与这林师叔商讨事情之后,见天色有些暗了,就起身告辞,但她还是向这个林师叔知会一声,要去看看那所谓的“故友。”林师叔见这秦姓女修不提及九仙丹的事情,也就作罢,任由她去,便不作挽留。
之前梁华戒告诉他们,十三被分配到一千四百五十七号外门弟子洞府,就在这几栋略微低矮的房子后边的山脚下。秦姓女修出了这机关处的房子,问了几个正在干活的赤霞殿弟子,问清了道路,就往十三的洞府走去。
赤霞殿建筑稀少简陋,一副融入自然的景象。很快,秦姓女修就找到了那一千四百五十七号洞府,没什么阵法禁制,就一扇普通的木门,她轻轻一推,吱呀一声,一股许久未有人住而散发出来的霉味迎面扑来。
秦姓女修不禁皱起眉头,三次见面,就有两次是伴随着难闻的气味,她心里不由给十三打上一个不爱卫生的印象。
十三还在昏睡,之前梁华戒偷走他的丹药,也给他服用了一些,所以他的身体好了一些,但断了骨头还没好那么快。
秦姓女修神识扫了一下这十三,也无什么异样,就是受了一点内伤,断了一根肋骨而已,休息上十来天,应该就好了。她就轻轻摇了摇十三,十三仿佛睁开眼睛,一只手就直接摸了胸口,还有些疼痛。
十三略微转了头,看见一名面目姣好的女子正在看着他,他连忙直起身子,用不流利的话说道:“姑娘,有何,贵干?”
“好小子,这么快就忘了本仙姑了?”秦姓女修有些不乐意,眯起眼睛看着十三。
十三背后传来一阵寒意,恍然间想起这不是昨天晚上的白衣女子仙姑嘛!他一脸尴尬笑道:“仙姑,下次,在下会,找个,好的地方,方便的。绝不给,您添麻烦。”
“谁跟你来说这种无聊的事情。”
“那,仙姑为何来此,难道是,这里的,弟子?在下,怎么会,躺在这里?”十三想起自己被罗坤法术击中,昏倒在地,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姓女子有些不耐烦了,她说道:“本仙姑哪里知道你干了什么,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接下来,我要你做一些事情。”
“何事?但在下,只是普通之人,仙姑,应该不会,和在下打交道,”十三还是有些断断续续的说着,他虽然不记得很多事情,但这种要求,应该是别有用心。
“哼,要不是本姑娘,你早就被丢到赤霞殿外的梁河喂鱼虾了。而且,你这臭小子,应该知道本仙姑昨晚在野外之事。”说罢,玉手一抓,十三的脖子被紧紧掐住了。
十三面色有些惊慌,但还是正色说道:“昨晚,就见你,杀了几个人,其他,一概不知。”
秦姓女修松开掐着十三的手,她心想,这小子估计也不知道自己拿着的是什么,所以她冷哼一声:“这都无关紧要,现在,凭着本仙姑的面子,让你进了赤霞殿,当一个外门弟子。但是,你要给我做一些事情,就是帮我监视那林师叔,还有搜集赤霞殿的珍宝资料,你可明白?”
十三摇摇头,秦姓女子见状又掐住十三的脖子,这次力道比较重,十三呼吸有些困难,面色通红起来。
她冷声说着:“看样子不给你一点东西,你是不会帮我做事的。”她一拍储物袋,青光一闪,一条黑色的虫子,卷着身子,在她手上微微动弹。
“这是僵硬蛊虫,专门用来制服你们这种不听话的人。”她掐着十三的左手往上一挪,掐住十三的嘴巴,让其微张,右手把黑色虫子往嘴里一塞,还把十三嘴巴封住。
十三面色及其难看,虽说受伤了,但还是挣扎起来,想咬那掐着嘴巴的手,就是咬不到。他感觉那只虫子在嘴里动了一下,就往上颚一钻,疼了一下,然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秦姓女修估摸了大概的时间,见十三挣扎的力道弱了下来,也就收回她的手。这才慢悠悠说道:“此虫会在人体内睡上一年,如果没有特制的丹药服下,一年后此虫便会苏醒,在体内发作,那可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又痒又疼,这种滋味你自己想象吧。”
“仙姑,为何,如此对我?在下,并没有做错什么!”十三反问道,他面色难看,却是因为愤怒,他紧攥双拳,双目怒睁。
“只要你帮仙姑我做事,丹药会按时给你的。忘了和你说了,千万别试图取出来,除了这虫子的施法人才能取出来,其他人取出来,那也是死路一条。如果你把这事情都说了出去,这虫子会感应到你说的话而发作,把本仙姑供出来,你也是死路一条。”
“……”十三沉默起来,一种屈辱的感觉油然而生,但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所以,他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事已至此,本仙姑也不会亏待你。但你要记住,你要帮我监视林师叔,还要搜集各种赤霞殿珍宝的情报。”秦姓女修说完转过身,望了洞府外开始暗下来的天色。
“这是一本心法,还要一本秘术,你拿去修炼吧。”说完,她不知何时掏出的两本破旧的书籍,丢给十三。她正要转身离去,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又丢给十三一瓶丹药。
十三没有接,任凭秦姓修士把这些东西丢到床上,他直着上半身,定定看着她。
秦姓女修本想解释一下这几样东西,见他这般呆若木鸡样,笑了起来,也懒得给他说了。她一转身,迈开步伐。
“对了,本仙姑,姓秦,名若云。你可要记住仙姑的名字啊。”
十三还是呆着,现在的他,既想不起自己的过往,又要开始不确定的未来,这足以让人崩溃。但他最后还是收起了那几样东西,又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十三的洞府外就有人叫喊起来:“一千四百五十七号,赶紧出来,干活了!”
十三一听,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几年前遇到过。昨天吃下的丹药,已经让他没有太多的疼痛,只是断了的肋骨,还有些隐隐作痛罢了。他还在想着要不要出去干活。那人也许再是在外面等了一下不见回应,直接走进了洞府。
门没关,这人一进到洞府就叫了起来:“喂,起来,难道你是新来的?不懂今日是杂务处打猎的日子啊?”
十三抬起身子,想要说明自己肋骨断了不能干活的事实,这身穿浅灰色衣衫的弟子,看到了十三的脸,说道:“咦,你不是昨天挑战内门弟子的那人嘛?”
十三想了一下,这师兄说的应该就是昨天的事情,他点点头,兴许人家就让他休息不去了。
“赶紧收拾一下,换身衣衫,马上出去汇合!”这浅灰色的师兄一点面子没给他,说完后转就走。
十三本想说什么,可这师兄一下就走了,他也没办法,只有换了一身衣衫,走了出去。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南野镇的安宁,为了寻找自己的过去,同时昨晚还被秦若云胁迫,他只有进入这个赤霞殿,这确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十三下地,做两步有点痛楚,但不算很厉害,想想别的事情就好了。他慢慢来到外面,一群身穿浅灰色衣衫的弟子,正在前方十几丈远的地方集合,他走了过去。
这群弟子年纪有大有小,但总体年龄基本都是十六到二十左右,不过也有一些四十五十岁模样的弟子,就十三比较特殊,二十几岁,一般这种年纪的弟子,要么成为内门弟子,要么出门修学。
十三有些尴尬,身材算是很高,加上昨日和内门弟子的挑战,有些显眼。有些内门弟子盯着十三,让他有些不自在,于是他便走到了这群人的背后。
正当十三找个位置站了起来,一个三十岁模样的汉子,身穿浅灰色衣衫,但他的腰牌是不一样的,比十三佩戴的略大,而且精致上许多。
这汉子长得清瘦,但两眼有神,一撮小胡子显然是经过修剪,略微好看,他往这队伍面前一站,对着几百号人说了起来。
“今天,是赤霞殿打猎的日子,我们杂务处要做的我也不必多说了。上个月杂务处参加打猎,就走丢了几名弟子,我作为杂务处的管事,自然有必要在这里提醒各位弟子,自己的小命自己看好,免得老是招人招人,显得我没有一点管事的水平。”
一些弟子有些不悦,看表情似乎是觉得没有太多意思。这管事汉子也不管太多,接着说:
“你们这些杂务处的弟子,学习过功法的师兄,带好没有学过功法的师弟,不要乱跑,就让内门弟子们在前面杀,你们分成小队去处理猎物就行了。”
“还有,那些年纪大没有学过功法的,给我留下打扫赤霞殿,其余人,跟我走!”
那些年纪大的弟子,表情有些兴奋,但很快就压抑住了;而那些年纪小的弟子,则有些不快,十三跟着这些人一起走,但不明白为什么这种落差为什么这么大:留下的人开心,离开的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