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洛云城里桃花开,碧玉河边柳芽新。
春季的到来,令小叶言兴奋不已,准备可以和小伙伴们去放纸鸢了。当他拿着爹爹买的他的纸鸢在院里跑来跑去,嘴里还不停发出呜长呜短的声音的时候,他的娘亲上官柔在西厢的走廊喊住了他:“言儿,你爹准备会客,不得在大人面前放肆,快和娘亲去药铺,给你哥哥换几副新药。”
小叶言听后有点不开心,但想到可以去闹市,说不定可以看到那个捏糖人的爷爷表演绝活呢,一下子就欢天喜地的奔去,脸上露出愉快的表情,边跑边喊:“走咯,走咯,可以上大街去玩了。”,纸鸢也随手丢在走廊的地上。上官柔轻轻叹了口气,但脸上还是露出笑容,一手挽住自己的儿子,走向后院,旁边的两个小丫鬟也从不远处跟上,一行人从后门出去,去了刘字号药铺。
与此同时,叶家当家的叶长青带着几个小厮,正神色恭敬地在叶府门口等待,今天有一达官要前来商讨一笔大买卖,叶大当家的脑海一片翻滚,有点担心又有点兴奋,时不时用手绢擦汗,手绢都湿了一大半了。有一胖小厮见左等右等,显得不耐烦了,便向叶大当家的微微一鞠,问道:“老爷,都等了这么久了,这个客人还不来?”
站在叶大当家旁边的一中年青脸男子,八字胡,面色凝重,在胖小厮的疑问后,当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不得无礼,此客人身份尊贵,岂是我等能够质疑的?再胡乱说话,罚你半月工钱!”叶大当家听完中年男子说后,哈哈大笑:“李管家言重了,此次等候客人,虽说地位不凡,但上次言语中听出这次来访只是微服,礼数到了就不必多虑。罢了,就不用为难小宋了。”
中年男子听后,也微微一鞠,说道:“小的明白”。众小厮也跟着说道:“小的明白,小的不会在客人面前胡言乱语。”叶大当家点了下头,说道:“嗯,大家切莫在客人面前无礼,谨记。”
话音一落,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匹高头大马也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叶大当家赶紧招呼众人先前伸手一拜,保持那个恭敬的姿势。只听到马背上传来一声长长的吁……马停了下来,一位着华裳的汉子,大概五十岁上下的模样,气质雍容,面色红润,他跳下马,说了一句:“平身。”叶大当家也连忙回应:“谢王爷!”同时示意两小厮去牵住两匹马,带到马棚歇息。
叶大当家再向王爷一拜:“小的叶长青,见过王爷。王爷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只见王爷大手一挥,说道:“无需多礼,本王此次前来,只是与你商讨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国事,不用行大礼。”叶大当家接下话来:“王爷说的及是,那小的就斗胆请王爷到寒舍一叙,王爷这边请!这位公子这边请!”
叶大当家同时也招呼了一下王爷的随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爷爽朗一笑,轻描淡写说:“这位公子姓赵,是位高人。”叶大当家笑着说:“原来是赵公子,欢迎欢迎。”那赵公子,面色淡然,一袭白衣,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只是轻轻点了下头,也跟着王爷的步伐走向府内。
众人在大堂内坐下后,丫鬟们上了茶,便开始讨论生意起来。原来,王爷想从寒玉国进些草药,是本国所没有的,由于两国有些交恶,王爷他自然不好动用手中的权利去购买,只能通过叶家这老字号商家从中买入了。
叶大当家听后哈哈大笑,连忙表示这事情好办,只要王爷一声令下,便可从寒玉国买到草药,并最快的速度运回本国交到王爷手中。王爷也笑了起来说道:“不愧是落云城有名的商会,办事应该无大碍。那酬劳的话,自然和你平时从别国进货的一样,事成之后一齐付清,叶当家的,这样没问题吧!”
站在叶大当家旁边的李管家轻轻在叶长青的耳边说了两句,此时王爷眉头一皱,叶大当家眼角余光自然发现了这一点。李管家小声的说:“当家的,事后付清有些欠妥…”王爷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说:“这位仆从是否觉得本王言而无信,不会付你们商会酬劳?”王爷看着他们说着说着,就把茶杯往桌上一丢,哐当一声,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王爷的音调变高了:“本王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叶大当家吓得赶紧叫叶家在场的人给王爷下跪:“王爷息怒,小的管教无方,让王爷动怒了,李管家也只是无意冒犯,还请王爷恕罪。”叶大当家神色恭敬,大厅也是一片安静,仿佛时间被凝固了一样。
那王爷冷哼一声,看着下跪的人,带有怒意地说道:“好,那你李长青要在一个月内,把那批草药送到本王爷府中,否则,不光是酬劳没有,本王还要治你叶家不敬之罪!”说罢起身便走,冷冷丢下一句告辞,赵公子也随之离去。叶府门外,不一会马蹄声就响起了。
叶长青的愣愣的站在门口,他如此失神落魄,这辈子也难有几次。连李管家在他旁边连叫几声都没反应过来。待李长青回过神,瘫坐在椅子上,李管家说道:“当家的,刚才老奴失礼了,给当家的带来麻烦了。但我还是觉得此事不妥,草药本不是叶家所擅长的收购种类,为何王爷还是找到我们叶家去做呢?明明有更好的商会可以胜任这次生意。请当家的三思。”
叶长青喝了口茶,才慢慢讲到:“李哥随我多年,应该知道我的想法。对的,王爷本来可以找别的商会来做,但这次找到叶家,也无非是看中我们叶家商会在寒玉国发展的比别家好,毕竟是生意,都想找些稳妥的办法来完成。李哥还是不用太担心,一个月的时间肯定够了。现在马上给寒玉国的合作商会传飞鸽,需要两千斤冬明草、一千五百斤离岸果、一千二百斤灯笼草……”叶长青把事情直接吩咐给李管家去做了。
上官柔带着叶言,从大门走了进来,她估摸客人应该走了,所以也不忌讳什么的。只见他们的孩子,手里还拿着拨浪鼓咚咚咚的摇着,一路小跑,边跑边喊:“爹爹来看,爹爹来看,娘亲给我买的!”叶长青正在客厅里发呆,一听他儿子回来了,走了出来,一把抱他起来,在小叶言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乖儿子回来了,有什么好玩的,给爹爹看看。”
上官柔看着一大一小亲热着,温柔的说道:“夫君,给玮儿买的药已经买回来,我拿去厨房给丫鬟煎去了。叶长青把叶言放下,叫他去找别人玩,然后转身走向上官柔,拉起她的手说道:“柔儿,辛苦你了,我同你去厨房吧。”说罢两人就往厨房走去。
路上,叶长青和上官柔简单描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叶长青表示这事情有点棘手,所以问问上官柔的看法,上官柔笑道:“夫君做生意已是多年,见识应该比柔儿更多,此事还是你来定夺吧。但看你的意思,还是想要做着一笔生意的。”
叶长青点点头,说道:“毕竟是王爷,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我还是接下了这笔生意。”两人边走边聊,一直走到了厨房。
西街上,街上并没有太多的行人。两匹大马正在悠闲地走着,马上的两人气度不凡,正在闲聊。这自然是王爷和赵公子两人,只听见赵公子冰冷的声音说道:“王爷为何找这叶家做买卖?论财力,比不过三大世家;论名声,比不得两大名商会……”王爷哈哈大笑,把赵公子的话给打断了:“赵仙师有所不知,叶家家产也是雄厚,别国也有一些合作的商会。更关键的是,叶府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恐怕连那叶长青也是不懂。而老夫,要的不是这笔生意,而是叶府。”
赵公子闻言,神色微变,但又显现出那种淡然的表情。两人接下来有说有笑,慢慢的向落云城王爷府所在的城北驾马而行。
落日晚风急,怎奈雨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