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阳那里肯放过这次的机会,如果在惊蛰旗内没有立过任何功勋,就算他的后台是钱宁也不能够平白无故提拔他吧,当即扣头说:“保证不负大人所托。。不知道那奸细是谁。。”
“张淳。。”
“张淳?”赵文阳满脸的惊讶。
“没想到吧?”纪商淡淡笑道。
赵文阳回过神来,当即叫道:“啊,他嘴尖额狭,我早就看他不是好人了,想不到竟然是个奸细,大人放心,我保证将他的狐狸尾巴找出来。。”说着就要往外走。
“不急!”纪商喊住他说,“他如果人在衙门内,他是不敢露出狐狸尾巴来的,所以我打算让他出去行动,这样一来,他才会想法子给福赛通风报信,你给我死死盯住他,将他见到的人和说过的话都记下来给我汇报,能做到吗?”
“包在我身上。”
“你现在去给我将叫他来,你记得你的任务是要不动声色地监视他,不能让看出来了知道吗??”
“遵命。”说着便去叫张淳去了。
不一会,他带着张淳进来说:“卑职叩见大人。。”
纪商说:“张淳,赵文阳,我有一个非常隐秘要交给你们去办。”
张淳和赵文阳单膝跪下说:“请大人吩咐。。”
纪商说:“你们可否听说我在旗务厅里和福总旗争吵的内容了吗?”
张淳和赵文阳同声回答说:“听说过了!”
纪商说:“那你们应该知道我在旗务厅上指着福赛的时候曾经提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你们知道是谁吗?”
张淳迟疑了,赵文阳当即就回答说:“是方天池,大人说方天池是东厂的密探,和福赛经常来往,福赛却心里有鬼,说自己不认识方天池。。。。”
纪商说:“赵小旗啊,还是你的记性好,没错,我要派给你们的任务就是给我好好盯着这个方天池,一旦发现他和福赛又或者芒种旗的人有接触,马上回报,明白了吗?”
赵文阳看了张淳一眼,说:“保证完成任务!”
张淳也说:“卑职遵命!”
纪商说:“你们的差事有别于其他人,回去写一份密令文书的申请表,我将你的档案调入密探行列,以后你们和吴小旗但方面联络,不用时时会衙门里面回报情况。”
“遵命!”赵文阳和张淳恭声答应离开。
吴臻看着他们两人离开后,全身的力气好像突然消失一般,摊坐在椅子上。
纪商在他旁边坐下,说:“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我知道怎么做了。。。”吴臻轻轻回答。
次日一早,指挥同知况悠之过来惊蛰旗衙门,纪商和田妮双双出门迎接,三人一起走进纪商的公堂,公堂的正中央放着一个大碳盘,碳盘里的炭火烧的旺盛,正个公堂里暖烘烘的,非常舒适。
况悠之走到最靠近碳盘的椅子上坐下,烤着火说:“纪总旗啊,我每次来你们衙门都觉得惊艳啊,就说我现在坐的这张椅子吧,南海红木的吧,价值不菲啊!”
纪商和田妮站在一旁,田妮说:“同知大人,这些都是从城东卖丝绸的张员外那里掏来的,我听说他们要换新的家具,正愁着如何处理这些老家具,我看到惊蛰旗原本那些又旧又破的家具便上门收购,张员外半卖半送将这些旧家具卖给了我,所以才会有红木家具!”
纪商补充说:“当然了,买家具的钱都是田总旗一个人出的,可没有动过惊蛰旗的办案经费。”
“坐啊,你别站着。。我看着不顺眼。。”况悠之指着他旁边的椅子,纪商和田妮互相对望一眼,也不客气,便坐了下来。
况悠之四顾看了下公堂里的其他地方,说:“你这种情况我早就知晓了,你们不需要跟我解释,我不过是感叹一下你们衙门的豪华程度罢了!”
纪商打趣说:“谁叫田总旗本身就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大富婆来着!!”
田妮不满说:“我不偷不抢,攒的都是辛苦钱,碍着你了?”
况悠之说:“田总旗,后悔来锦衣卫当差吗?”
“不后悔。。”
“锦衣卫的总旗月俸是二十两银子,你以前在天香楼一个月的月俸应该不下三万两吧,这可是天与渊的差距。。。”
“同知大人,我在天香楼的时候,从来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自从来到惊蛰旗后,我一觉睡到大天光,单单是这一点就能让我对天香楼毫无留恋。”
纪商插口说:“我看你是赚够了钱才这样说,如果你现在不是身家巨万,我看你会不会这样说。。”
“合着你在怀疑我在来当锦衣卫是为了好玩是吗?”
“我没这样说过。。。”
“纪商,你扪心自问,我来惊蛰旗后,有那次不是用心办事,那次出过纰漏了。。”
纪商被田妮逼得走投无路。
“好了,你们别吵啊,”况悠之打断他们说,“我问你们,有人向我举报,说你们惊蛰旗的人在全力监视芒种旗的人,说吧,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纪商和田妮一听,都忘了吵架,同时对望了一眼,纪商朝田妮轻轻摇了摇头,田妮即可明白他让自己不要说话,便低头给碳盘加了点黑炭。
“不知同知大人是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是从谁的口中听来的,就直接说吧,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纪商深深吸了口气说:“回禀同知大人,有,我确实派人去盯着芒种旗的人。。”
“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们惊蛰旗想要跟芒种旗全面开战吗?”
“大人,我们惊蛰旗和芒种旗已经势成水火,这是不可否定的事实,福赛屡次三番向我出手,我必须要找出他勾结东厂的证据。”
“找到证据又怎么样?”
“北镇抚司里已经到了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的地步,我必须将他赶出北镇抚司,只要我找出他勾结东厂的证据,他在北镇抚司就无立足之地,这就是我派人去跟踪他和他的亲信的原因。”
“你这话非常不团结。”
“况大人,上次北镇抚司二十四分旗在天香楼宴请各位大人,其他总旗都到位了,唯独没有人通知我们惊蛰旗两位总旗官,难道这就是团结的表现了吗?”
“啊,你们当晚没有到场吗?人太多了,我没有发现,我也不过是到场喝了一杯清酒就离开了。。”
纪商说:“大人,你什么都不用说,想必你也知道,我在西直门百户所的时候,为了让百户所里的校尉重新拿到月银,几乎开罪了半个朝廷的官员,指挥使大人亲自找我说话,对我说,如果你想做一个孤臣,我为你撑腰,所以我不怕做一个孤臣。”
况悠之说:“这很好嘛,你在西直门百户所的时候,虽然闹得惊天动地,但那都是按照规矩办事,我就是听说了你的事,才申请调你来北镇抚司担当惊蛰旗的总旗官。。”
纪商愕然,他一直以为他来惊蛰旗担任总旗官是钱宁安排的结果,他说:“多谢大人抬爱。。”
“说起这一点,其实我也对不住你,当日指挥使大人原本打算直接提拔你为百户,就因为我跟他说了让你来接任惊蛰旗的总旗,他才没有升你为百户,否则的话,你现在已经是正六品的百户大人了。”
“这不能怪同知大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指挥使大人当日跟我让我选择,是我自己选择了当惊蛰旗的总旗官。”
“原来如此,毕竟去南京当百户是一种变相流放的经历,还是留在京师来的好。”
纪商又愕然了,心想:“当日钱宁明明跟我说百户没有空缺,要闲置空等,反而去惊蛰旗当总旗是一个实缺,我当日想也不想就选择即能够补上实缺的总旗官了,听况同知的话,当日北镇抚司已经决定了让我调离京城去南京避难,如此看来,我担任惊蛰旗总旗官的事是钱宁强行将我留下来的结果,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仅仅是为了将我培养成他的亲信吗?”
他不动声色地说:“这都是钱指挥使爱戴的结果。。”
况悠之说:“纪商啊,我不知道你和福赛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很不希望看到自己管辖下的人互相找对方麻烦,能不能够停止这一局闹剧?”
纪商说:“同知大人,这事还能停下来吗?”
况悠之说:“只要你将人撤回来,我能够保证福总旗不会找你的麻烦。”
纪商说:“同知大人,不是我先动的手,是芒种旗的人太过分了,我不过是在反击而已。”
况悠之问:“芒种旗对你们做了些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纪商说:“既然同知大人下令了,卑职遵从。。这就着命他们回来。。”
就在这时,郭川从外面冲进来,郭川是纪商从帝陵百户所带回来的一名亲信,他武力高强,办事严谨,纪商命令他作为联络员联系各位被派出去跟踪芒种旗的人。
他一进来,没有看到指挥同知况悠之也在,直接朝着纪商单膝下跪说:“大人,我们的人被芒种旗的人围了。”
纪商尚未回应,况悠之已经站起,他焦急问道:“在哪里被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