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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不期而遇

就在王宫的高墙上,贴着“禁止随地大小便”、“维护环境卫生人人有责”、“王宫重地严禁小摊小贩”之类的标语,让诺弗森丝毫感受不到有何森严和气派可言——由此可见他以前看的那些小说中对“深宫大院这禁锢自由的牢笼”的描写纯粹就是扯淡。

总之,第一次见到君主制国家的王宫真正的样子后,二流文学家诺弗森开始对于文学所营造出的文字境界产生了怀疑。

就在这时,一个明显是乔装侍卫的男人从王宫隐蔽的侧门走了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了周围没有人后,冲门里悄悄做了个手势。

随即,一辆仿佛是宫内花匠出城采鲜花才会乘坐的低调马车缓缓驶了出来,尽管看不见车里的人,但单看驾驶马车的车夫就明显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那幅警戒又老练的样子绝对不属于普通的马车车夫。

“出来了呦!!应该就是这个了!!”

尽管处在诺弗森用风元素营造出的隐形状态下,两个人谁也看不见谁,但依莉叶得意的声音仍能让他觉出她喜形于色的样子。

她一向没有耐心,本以为等待的过程会很辛苦,可没有想到,从凌晨一点左右开始蹲守,不到三个小时就会有收获。

“嘘!小声点!”

下意识想做个噤声手势的诺弗森随即意识到在隐形状态下打手势纯粹是在犯傻,只能尽量压低声音说道。

在这静无一人的道路上,唯有这一辆马车车轮发出的声响,任何一点声音都可能会引起马车上帝的人的警觉。

所以,一向嗜睡如命的诺弗森,才连个哈欠都不敢打,在黑夜与隐形的双重保护下,就像空气一样保持稀薄的存在感,以免被他们所要监视的人发现。

获得关于使节团的情报后的二期任务,就是密切关注使节团的动向————所谓密切关注,说白了就是根踪监视,而作为元素使的诺弗森就是这种行动的行家里手。

只要他愿意,很难有人能发现他的存在————就算还带着依莉叶这个在跟踪行动中的大累赘也不在话下。

想当初被导师进行这方面的针对训练时,诺弗森还曾被室友们取笑过,梅卡托克说他很快就可以成为跟踪狂,阿木图说他像草原上的帆耳土拨鼠(后来诺弗森才知道这一位是想夸他隐蔽性好),而卡布奇诺则说他几乎能进行专业的尾行了(这个词诺弗森翻遍了词典也没查出是什么意思)。。。。。。

但哪知什么事情一旦发展为传言,就会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后来这件事传着传着就变了味,从男生宿舍传到女生宿舍时,就演变为了“诺弗森是个跟踪狂,还是个变态内衣贼,而且还长着一条尾巴”的版本,搞得诺弗森很长一段时间都被视为女性公敌。不仅那些曾叫他去女生宿舍帮忙修东西的女生开始检查自己的内衣有无丢失,甚至就连他走在路上时,前面如果有个女生不经意在回头间发现他走在身后,都要爆发出“变态呀”的尖叫,然后留下瞬间风化的诺弗森,以惊人的速度逃离(据卡布奇诺测量,此速度超越了女生在听说了某商店的女性用品大降价后,蜂拥赶去抢购的速度)。。。。。。

那时诺弗森落下了一个毛病。在那一阵子,如果有女生在诺弗森前面走路的话,他就一定要快步超到女生前面去,以证明他并没有在跟踪。。。。。。顺带一提,大菲索雅戈学校女生比男生是五比二,所以走在学校里时前方会出现女生的几率。。。。。。总之诺弗森无论去哪里,都是一路呼哧带喘地跑过去的,这倒是把他的体格锻炼起来了,很快就在校运会上拿到了男子长跑的冠军————不过最可气的,就是女生们一口咬定这是诺弗森在偷了别人内衣后,被长途追打所锻炼出来的。。。。。。

诺弗森回想起自己为今天这身本事所付出的沉痛代价,欲语泪先流。那段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就让它消失在那无边的岁月长河中吧。。。。。。

很明显,依莉叶也想到了那段时光,险些噗嗤笑出声来,连忙紧紧捂住了嘴。要知道当初诺弗森倒霉的时候,她可是始终在幸灾乐祸地推波助澜。这魔女整天不断地找碴和诺弗森发生摩擦,然后就会出现一大批女生不分青红皂白地站在她这一边,对“女性公敌”实施惨无人道的专政。。。。。。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诺弗森和依莉叶悄悄跟在马车后面,一路来到了城外,直奔城南而去。

诺弗森这下更加肯定了,这辆马车并不是为了把人视线引开的诱饵。

众所周知,前往法师协会必定要向北行。而眼前这马车如果简简单单直接向北驶去,应该就是把监视者引开的诱饵。但这辆马车先是向南行驶,这就很可能是为了迷惑别人,以保证车内大使的安全所采取的必要措施。

果然,这辆马车很快和一支商队会合,但这商队中的人清一色都是青壮男子,很明显是伪装成商队的护卫队伍。

这支队伍开始向东行进在行进过程中不断有新的人员加入,逐渐形成了一支规模上千人的大型“商团”。千余人在到达一个小镇后,便硬生生向左一拐,开始向北前行。

诺弗森和依莉叶则解除了风元素的幻身隐形,始终保持着一公里以上的距离跟在这支队伍后面,而依莉叶则通过水晶球,运用简单的占卜定位法以保证不会跟丢目标。

“嘁。。。。。。太明显了,这伪装根本就没用,无论怎么伪装,这也根本就是使节团啊!!千人的大规模行进,不惊动别人才怪————更何况那些不希望克拉维王国同法师协会结盟的人之中都在观察着动向,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恐怕现在附近应该会有不少由那些人派出来的眼线吧?如果是我,就采取隔一段距离一跟进的方式,只留一百精英护卫保护大使,其余部队则打散在方圆两公里之内小股跟进。这样一旦发生突发情况,只要大使发出信号,周围的部队就可以很快向中心集结起来进行援护。。。。。。”

就在刚才,秘密使节团停止了行进,开始了原地休息,而诺弗森则有了休息的机会,坐在地上开始把使节团的部署批评的一无是处。

“就此打住,现在是吃饭时间,我可不想听你在这里发表什么评论。可恶!这个东西怎么那么难弄呦。。。。。。”

依莉叶不屑地哼了一声。她正在用小刀认真地把一大块火腿切成片状(可想而知是相当不规则的片状),并把它们夹到不规则地抹了厚厚一层酱的面包片里,然后开始舔着从面包中漏到手上的酱。

看着就连夹一个三明治能把60%的酱都能浪费掉的依莉叶,诺弗森又一次更新了对于这魔女那惨不忍睹的自理能力的认识,无奈地把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唉。。。。。。我说依莉叶大小姐啊。。。。。。你敢不敢不要用你那根口条舔来舔去了?用这个!!”

“少废话呦!!”

依莉叶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后扭过头去。

“快点吃吧。。。。。。吃完还要办正事呢!!”诺弗森看着使节团的方向说道。

通过风带来的信息,他能清楚地察觉到使节团方向的动向——似乎那些人已经休息完毕,准备继续行进了。

嘁,这些人还挺精神的嘛!

先是因为从半夜就开始在王宫前蹲守而睡眠不足,又走了大半天路的诺弗森可不比那些训练有素的军人,他从坐下以后,就再也不想把屁股从地上抬起来了。

“他们又开始前进了。。。。。。我说依莉叶,你到底打算吃到什么时候?”

“哼!五姆送住处望喽!(我马上就吃完了!!)”依莉叶嘴里塞的满满当当,却还是瞪了诺弗森一眼,故作高傲地一偏脑袋说。

呃。。。。。。

诺弗森没心情和她吐槽,大陆地图瞬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就目前使节团的行进线路来看,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千人的使节团似乎并不准备取道大陆公路,而是打算溜着克拉维中部大盆地的边缘等高线,直到北部谷地后,再顺着河谷从山川缝隙间穿过。。。。。。这条路对于秘密行进的队伍来说的确很保险,但这一保险的前提,就是没人知道这支队伍的行程。。。。。。但是眼下,使节团情报已然泄漏,很明显这将不再是一个保险的计划。谷地虽然隐秘性强,但同时也是便于设伏设卡的最佳阻击场所,如果有些并不希望这次出使行动成功的人得到了关于使节团的情报,那么他们无疑会在这种天然伏击点处设下埋伏,一举歼灭整支使节团,以绝后患。

很明显,负责这支使节团安全工作的那个军官并不知道,他们的日程安排已经通过情报商人的渠道流入了敌人的耳朵,现在任何的保密行为已经成为了无用功,甚至可能起到给敌人提供方便的相反效果。使节团的人恐怕还满以为可以通过这本来周全的路线安排,成功地秘密抵达法师协会呢。。。。。。

现在,那些早有图谋的人恐怕已经通过使节团的日程安排料想到了使节团的线路,并设好了伏击圈,只等毫不知情的使节团一头扎进去。

这条隐蔽曲折的路线,已经不再是给他们提供遮掩的保护伞,而是通往死亡的黄泉路。

诺弗森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使节团走向毁灭,可他就是想不出应该去做什么。

有什么办法?去说服使节团改道?开玩笑,他们绝不会相信我这个外人的话,而且还可能以妨碍罪名把我抓捕起来。。。。。。不,他们甚至会为了保证使节团的所谓“秘密性”而杀了我这个知情人灭口。。。。。。

因此,直接与使节团接触绝对是不明智的。

真是伤脑筋,这个使节团出使的道路上还真是危机四伏啊。。。。。。

可最令人苦恼的,还要算是明明知道使节团可能会面临的命运却束手无策。

现在所能做的,只有紧紧地跟在使节团后面,随时注意着事态的发展。

但是,我们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前往法师协会缔结盟约的使节团被消灭吗?出于法师协会特工的立场,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啊。。。。。。

最关键的,是那位大使。。。。。。诺弗森叹了一口气,其实从他个人出发,一切博大崇高的理由都无法带来真正的动力。作为一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诺弗森很少会对什么事情主动卖力,可现在,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安心做一个旁观者。

不仅是因为出于国家利益的考虑,更因为这位大使,是绝对不能不管不顾的人。

带领这个使节团的大使,克拉维王国唯一的公主法兰莉·夏·蒙加·修里沃,曾在几年前来到希佛科过进行过一年多时间的学习。

而且。。。。。。

诺弗森苦笑了一下。

这位法兰莉公主,正是诺弗森现已音讯全无的好兄弟卡布奇诺的女友。

******************************************

“这个世界真是小呦!不是吗?”

依莉叶一边走着,一边望着处在根本不可能看见的距离之外的使节团方向古怪地一笑。

看她的样子,左脚不明显的跛足似乎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困扰,最起码,从这令人不舒服的笑容就可以看出,担心她会因脚上落下的毛病而伤心完全是多余的。

诺弗森很不喜欢这种古怪的笑容,所以他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开始回忆过去。

事实上,在诺弗森的记忆中,卡布奇诺那个家伙的女人缘总是好的出奇,男生少女生多、自恋情节极端严重(主要出现在女生中)的大菲索雅戈也算是个很容易滋生不正常女生关系的地方。

诺弗森私下里一直认为,依莉叶这种百花丛中摸爬滚打的家伙居然没有成为一代女色狼还真是个奇迹。

幸好依莉叶不知道诺弗森此刻的想法,事实上,她也从来不想知道诺弗森这种无时无刻不在心里发牢骚的家伙会对女生有什么看法。

更别提英雄救美之类的了。

这次任务使他这么努力的动力,恐怕是为了去保住他的好兄弟卡布奇诺的女朋友吧。。。。。。那个公主殿下。

哼。。。。。。

说起那些所谓的“公主”、“千金”,心高气傲的依莉叶从心眼里充满了反感。

可能是因为她在成为孤儿以前,也是像这些女孩一样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宠爱着,才会在早已失去这一切的现在无比厌恶那些依旧拥有的人吧。。。。。。

是嫉妒?是不服气?还是因为这一切会勾起回忆中的悲伤?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其中的任何一点都会被她本人所否定。

如果可以,她倒是很愿意看着那位公主倒霉,毕竟那位公主在当年来希佛科时也算是曾和她发生过一些不大不小的不愉快摩擦。。。。。。

具体一点说的话,应该是那位似乎叫做什么茉琪娅的伯爵千金,在法兰莉公主身边如影随形的闺中密友,仗着公主的袒护而无比专横跋扈,因而理所当然的和同样专横跋扈的依莉叶发生过一点小磨擦。

所以,当诺弗森把他的担忧说出来时,依莉叶的表现和他截然相反。

就依莉叶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的使坏前科来看,她现在没有主动去找使节团的麻烦,而是在这里无动于衷地观看事态发展,已经算是对得起她在辰光六芒的供职了。

诺弗森可不敢要求一个魔女能变成圣贤,突然变得深明大义大局为重心胸宽广前嫌尽弃。。。。。。

他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的口才自信到能对这样一代魔女进行再教育、提高其思想政治觉悟、纠正其错误的意识形态、让她洗心革面从新做人的地步。。。。。。事实上,他如果敢进行这样不知死活的尝试,只会被依莉叶给变成一个悲剧。

“唉。。。。。。我说你啊。。。。。。”

诺弗森正无奈地捂着额头,打算对依莉叶不健康的心态说些什么。突然,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些动静,全身一个激灵,一把拽起依莉叶躲到了路边的灌木丛中。

“喂!你干什。。。。。。唔!!唔!!”

“嘘!!小声点,有人来了。。。。。。”诺弗森神色变得警惕起来,一把捂住依莉叶的嘴,“似乎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啊。。。。。。”他撇了撇嘴,闭上眼睛仔细地感知着更确切的情况,“。。。。。。嘁!搞什么,一股是三个人,另一股是一个人。。。。。。一共有两批人么。。。。。。”

这两批人会不会就是。。。。。。

就在诺弗森思考时,依莉叶挣开了他的手,轻轻一挑嘴角小声地说道:“喏。。。。。。你瞧呦,咱们的任务这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诺弗森微微点了点头,只要不是傻子,没有谁会认为有什么人会闲得发慌,正巧出现在这荒郊野外。。。。。。

当然,这里如果有一个鲜明的目标,那么出现在这里的人的目的便很容易就联想到了。

就如同血腥味会引来鲨鱼,这个受到多方关注的使节团自然也会招来许多不速之客。

正如表面平静的水下却有着汹涌的暗流,即便表面上处于和平不交战的状况,但归属不同势力的情报人员,如果在追踪同一个目标时相遇,便只有相互厮杀这一条路可供选择。。。。。。各势力间的明争暗斗,除却政治上的勾心斗角,还有在情报上不择手段的战斗,也正因如此,无论在什么年代的情报人员都是处在战斗的最前线。。。。。。强敌环顾,危机四伏,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可以说,如果不是议会科研处培植出了菲斯无花草这种奇妙植物的改良型,总部就连“辰光六芒”特工的生死状况都无从知晓。。。。。。虽然听上去很可悲,但这的确就是情报人员最真实的生存状况。

出于特工的职责与法师的立场,面对这种情况,应该是要动手吧?

当然要果断。

“按照条例,我们是不是应该秘密将他们。。。。。。除掉?”

诺弗森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试探性地问道。

依莉叶抬起眼睛看了看他,突然嗤笑起来,讽刺地说道:“呦。。。。。。你是在问谁?算了,你心里明白就好了。。。。。。还是说你下不去手?”

“这点事对我当然是。。。。。。无关痛痒。”诺弗森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后,耸了耸肩道,“我只是在想,也许除了就这样把人杀掉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依莉叶哼了一声,做出手势打断了诺弗森的话。

她低下了头,似乎抉择了一会,才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没,没有谁会喜欢杀人呦。。。。。。”

这也许是她极少数比较坦诚的时候了。。。。。。毕竟,以她本来那逞强的性格,本应该绝不会承认自己会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的。

“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要问我的意见,我会选择去玷污自己的双手。”

她昂头说道,目光无法让人联想到哪怕一丝的罪恶。

诺弗森愣了一下,然后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你是大小姐,自然是听你的意见了。。。。。。那么,就下狠手让对方从人间蒸发吧!务求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越快结束战斗越好。。。。。。等我说开始。。。。。。”

他可以感到,附近两批人中那个独行的人已经接近了。

元素使赶忙用风元素将两人的气息和形体最大限度的隐藏好。

“好吧。。。。。。”诺弗森又重复了一遍,随后无声地自言自语道,“。。。。。。如果可能,我下手会尽量干净利落的。。。。。。甚至不会让那个倒霉蛋感觉到哪怕一丝痛苦。。。。。。”

无论如何,会撞入我们伏击中的那个人肯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

生存的机会不会眷顾没有运气的人。

但是,既然你会出现在这里,那必定已有了会丧命的觉悟了吧?

那对不住了,不要怪我们。。。。。。你就把命留在这吧。。。。。。

他感到身边的依莉叶已经把左袖撸起来了,如果不是被风隐去了形体,应该可以看见她左臂上的咒文刺青了吧?

诺弗森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一下下地数着自己的呼吸,带着手套的手上已攥满了汗水。

他可以感受到那个即将被他们伏击的人,正在一步步的走来。

那是一个土黄色的身影————

“起!!!!!”

诺弗森大喊一声,突然从灌木丛中窜起,那个人脚下的土地立刻化为流沙。

与此同时,十发冰尖锥在元素使身畔成型,划出道道弧线轨迹从各个刁钻的角度疾速射向那个身披斗篷的人。而依莉叶也已经召唤出了大多数基础召唤物,幻像骑士和火元素怪已经对其完成了合围。

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击,绝不是稀松平常的人所能应付的。

可是,遭到突然袭击的人却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与其说是技巧,倒不如说是战斗本能。

在头脑进行思考之前,身体已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脚步还未在流沙上落实,已经如行云流水一样虚错一步倒滑而出,并用左手撑地稳住失去平衡的身体。

同时,伴随着利刃出鞘声,用右手单手挥舞起双手剑,剑术酣畅迅急,如同一股紧贴着地面的旋风,只在空气中留下数道半月形轨迹的剑痕,十发冰尖锥已尽数化为了碎冰。

对于敌人偷袭可以达到完全的忽视。

这是身经百战历尽凶险所磨练出的身心性能之极致。

动作无一丝滞顿,左手用力一撑,正过身形后脚在地上用力一点,身体已如箭一样射出。

两道剑芒闪过,大团魔力雾气飘腾,两个阻挡的幻像骑士被生生砍开。

那人身形一晃,已经从召唤兽包围圈的缺口突破,出现在诺弗森身前!

好快!!

就在一把灰黑色的双手大剑快要架上脖子的时候,诺弗森连忙操控着风元素裹挟着身体侧向划出,避让开来。

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为何,那把大剑让他很是熟悉。。。。。。

等等,这把剑就在不久前他还见过。

“哎?”

那个披着破旧的土黄色荒原斗篷的人,在诺弗森避开之后并没有继续贴近过来进行攻击,而是愣愣地看着诺弗森和依莉叶,然后挠着后脑勺咧嘴笑了起来。

他一边甩着手腕,一边收剑入鞘。

“啧啧啧。。。。。。我还以为我就算够血气方刚的了。。。。。。没想到法师大人们脾气更火爆,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人。。。。。。本想说能活着再见真是不容易,不过为了防止是我自作多情,还是应该先问一句。。。。。。你们是不是不认识我了?”

他从地上揪下一根狗尾草,掀开斗篷把草叼到嘴里说道。

“哎呀哎呀。。。。。。一个月内相遇两次,可真是‘命运的三条线’在作怪啊。。。。。。”

诺弗森看清了他的相貌之后,原本警戒的神情稍有缓和,而依莉叶则是扬起了下巴,摆出那种招牌似的令人不舒服的笑容说:

“哎哎哎,命运之神的三条线么。。。。。。我只是比较好奇呦。。。。。。你为什么会碰巧出现在这里呢?那个什么什么。。。。。。鲁卡斯呦。。。。。。”

她的口气措辞丝毫不像是质问,但出于她个人的特质,只要是有脑子的人看见了她现在的眼神,就绝不会天真地以为她此时此刻并非是在质问。

人类的群居性和社会性,注定了他们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会进化出一些东西,从而得以更适应社会化生活。

“情感”、“道德”、“功利”是人类维系相互之间关系的东西。。。。。。而东大陆的人却认为,除了这三条以外,还有一条最关键的联系——“缘”。

“缘”如果从定义上理解其实和“命运”也差不多,但这个字却又不同于泛泛的“冥冥中的天意”,它包含了“因果”、“羁绊”、“八字”等东大陆独有的文化思想内涵。

而在远古时期的中大陆,人类的祖先分为两支,其中一支就是古“匹摩拉”部族。在古匹摩拉神话中,命运之神梳理着连接每个人命运的三条线————“机遇”、“巧合”、“岁月”。而这三条线牵动着每个人的命运走势,所有人的命运三线则纠结在一起,交织成代表这个世界运势的大网,命运神则通过对单人或少数几个人命运线细部的微调,达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果,从而把影响渗透到“整个世界”这一宏观层面。

也许这个神话并不算什么,但在这片土地上,人们依旧保有着许多传承自先人的传统观念。

譬如,在每一个行路的人都深信着,在旅程中会不期而遇两次以上的人,在今后必定会在更多的地方相遇。

这样说也并非没有道理,只有目的地相同,才会在前往目的地的路程中相遇。如果排除掉一且偶然因素,会不期而遇的人,必定是被相似的甚至是共同的目标吸引的人。这些人,他们大都在性格、心理和思维模式中有许多相近之处。通常情况下,会出现这种不期而遇的人,不是生死之交,就是宿命之敌。

如果硬要举个例子来说明这种玄乎其玄的论点的话,那么眼下就有一个。

诺弗森和依莉叶是在从情报商人处得到了使节团的情报,由于担心使节团在半路遭遇伏击才悄悄尾随在后的,而鲁卡斯自然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由于当前状况相当敏感,鲁卡斯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绝对不难猜测,前面就有一支很惹眼的行进队伍,令人首当其冲就会猜测这位剑士是为了这支使节团而来。

事实上,会被这支多方关注的使节团吸引而来的人很多,根本算不上什么,关键在于,被吸引而来的并不一定都是善良之辈——正如鲜花不仅会招来蝴蝶也会招来毒蜂一样。

不过万幸的是,无论暗处还有多少双眼睛在对使节团虎视眈眈,鲁卡斯总归还算是个可信的人——了解他信念的人都可以相信他无论说话多么刻薄,都不会是真的心存歹意。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剑士绝对知道一些法师们不了解的信息。

“有趣。。。。。。虽然我们是最接近‘人类可达到之奇迹’的法师,可恰恰是最不会心存侥幸,并相信着‘巧合’这种微小几率的运势发生的一群人呦。。。。。。鲁卡斯。。。。。。”依莉叶凉凉地一笑,踱起步来缓缓说道:

“时间,地点,人物的相遇,在没有理由的前提下认识的人在一个月内再次不期而遇,作为构成条件。。。。。。时间界限作为人类150-200年生命中的短短1个月,约算作两千分之一吧,双方这一个月重叠的几率便是4000000分之一;而地域界限则以双方在1平方公里内同时存在为‘相遇’的标准,中大陆1020万平方公里中的1平方公里就是1020万分之1;最后再计算人物这一条件,前年大陆联合人口普查显示当时中大陆共有二亿五千三百六十五万七千九百四十四点三五个人类,咱们三个人。。。。。。”

(这点计算暂定为如此,请有认真的数学家们前来指正,我会尽快修改错误部分,不胜感激)

“够了。。。。。。”

诺弗森带着一副胃疼的表情,伸出一只手打断了依莉叶。

这魔女!她到底想通过这复杂漫无边际、以至于想让人在算式上上吊的计算来说明什么?

“结论是?”

“所谓‘巧合’发生的几率小到可以无视呦。。。。。。若要将之作为一种信仰的话实在是无比愚蠢。”

依莉叶一脸得胜的表情耸了耸肩说道,然后把胜者似的优越目光投向一旁早已哑口无言的剑士。

“。。。。。。想不到,这世界上真有人能为了别人的随口一说而做到这种地步。。。。。。搞不好你从各方面来说倒是天才啊。。。。。。哎呀哎呀,真是强势而无懈可击的一位淑女啊。。。。。。”鲁卡斯一脸放弃的无奈表情,挫败地摆了摆手说道,“好吧。。。。。。我尊敬的完美小姐,你到底想通过这样来得到什么?”

依莉叶伸出一根手指。。。。。。

“首先,先告诉我们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以及你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作为战友,还是敌人?”

——就是毫无迂回闪躲,如此直接了当的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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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境科学与技术应运而声,它涉及人类对环境问题的全面和深入的认识,为防治环境问题的出现及危害开展的科学研究,以及为保护环境所采取的工程技术和政治、法律、经济、行政、教育等手段。本书就是由环境领域的专家,为读者普及环境保护领域的基本问题和重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