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扑通!
两个浑身血迹的少年一前一后,几乎同时扑倒在台阶的最上层,天府阁的宗门之前。
秦广陵只觉得浑身一阵轻松,仿佛躺在云端一般。这种由超重变成失重的感觉,让少年禁不住极为舒适的呻吟了一下。但是转瞬全身便涌来一股潮水一般的疼痛,痛入骨髓,让少年的身体禁不住如同大虾一般曲卷起来。眉头紧紧的皱起。
而红发少年赵建文也根本好不到那里去。全身上下都是一片红色。红色的头发遮住了半只眼睛,一睁开,便有混杂着血水的汗水涌进眼睛,如同有无数的小针在不停的刺。眼泪朦胧的看了身旁的秦广陵一眼,便紧紧的闭上眼睛。
好在一踏出天梯,全身的元气便摆脱了之前的禁制。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停的在经脉中奔腾起来。
“自己还真有被虐的倾向啊!”
秦广陵微微皱了皱眉。勉强的忍住疼痛支起身子,盘腿而坐。双手缓缓的摆在两膝上。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引导着体内的元气在身上不断的滋养骨肉,舒减骨肉一弛一张后那种胀痛欲裂的感觉。
在接连三日的修炼中,秦广陵不仅成功的融合了木火两种元气。更重要的,却是发现,自己这死魄元气的另一面,如果同时把元气分散到三魂七魄中的一种,却是可以随之改变成这种魂魄的颜色!
比如在修炼死魄的同时,如果分出死魄的元气,涌进天魂。这身体中溢出的一层元气,便是青色!不过,这样一次控制两个魂魄,却是极为耗费心神。但是却也可以隐匿死魄溢出的黑气。
秦广陵修炼也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待身体的疼痛稍有舒缓,便睁开了眼睛。毕竟此刻自己身处在天府阁的正门之外,并不是修炼的时刻。来来往往的弟子众多。而且自己也不能肯定自己这种用天魂掩盖死魄的方法,究竟能不能掩盖住有心人。
不过,秦广陵在修炼中却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体内的死魄元气,竟然比之前增加了两成不止,而且还更为精练!
这迷踪阵中虽然不知道多久,但也绝对不会超过半日,而这天梯,走了两个时辰。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几乎赶上自己修炼半个月。这种恐怖的速度,让少年不禁暗暗咋舌。眼睛不由有些火热的看了这天梯一眼。
这天府阁心性、毅力的两种测试。却也不是无的放矢,单单这两种测试,边让所有人都得了一层好处。天府阁果然不愧是大手笔。
秦广陵弯腰站了起来。身体上在天梯上被汗水湿透的衣服虽然已经用元气蒸干,但是却还存着斑斑血迹。被蒸干了后,硬邦邦的一块一块。极为难受。
此时,钱通、赵山和另外一个青年也已经登上的顶峰。身上的情形和秦广陵之前一般无二。也在打坐调息。而赵建文也还没有从打坐中转醒过来。
秦广陵闲来无事,不由的打量起这闻名天下的青州第一大宗派,天府阁。
这天府阁占地面积极大,肉眼望去。在整个南麓一侧的十几个山峰上,都依稀都可以看见天府阁密密麻麻的房舍。
而在秦广陵等人登上来的天梯前面,便是接连三道牌坊。全都是用汉白玉雕刻而成,却是比山下的石门楼要宏伟的多。也珍贵的多。
三道牌坊上,每一个牌坊顶端都有一个匾额。这第一个匾额上的字:剑临山河!
仿佛泼墨上去的一般,显得随意之极,却又彰显出一股大气,一股凌厉。浩浩荡荡,绵绵不绝。
后面的两块牌匾被第一道牌坊挡着,并不能看全。想来也相差不多。
而在牌坊的两侧则分别是两块被分割成的空地。左边一块空地,是用玄武岩铺设而成,不过这玄武岩却是比自己秦家演武场上的玄武岩要精纯的多。这玄武岩极其坚硬,就算是魄动境修者全力一击,也不能在玄武岩上留下丝毫痕迹!
在玄武岩铺设的空地中间,树立着一个略微呈现椭圆形的巨石,巨石上三个碧青色的大字,奕剑坪!想来便是中年修者在山下所说的奕剑坪了。而在巨石的两侧,还有两块并不起眼的黑色石块。此刻在奕剑坪上,却是有七八个身穿淡蓝色长袍的天府阁弟子。正在看向自己这边。
而在右侧则是一块草坪,在草坪上却是凌乱的插着十几把各种各样的石剑!一把把石剑上斑痕累累。如同斧劈一般。
三道牌坊的后面,便是天府阁的宗派所在,一片碧青色的建筑群,密密麻麻的排满了整个山头,整体上由下而上不断的向着巅峰最顶端漫延。全部都笼罩在一片淡淡的蓝光之中,不时有人飞过。
“这天府阁,果然不愧是传承了万年之久的大宗派啊!”已经从调息中苏醒过来的赵建文站在秦广陵身侧,也不由的被眼前宏大的景象所感染。
秦广陵也是有同样的感受。单单站在这山巅,看着这宏伟的建筑群和山下的渺小,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变从心底滋生。怪不得历来的大宗派都选择把宗门建在山巅。单单这种感觉就恐怕对修炼和心态有所帮助吧。
听到赵建文的感叹,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赵建文深深的看了秦广陵一眼,如果不是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在最后的一道阶梯上,拉了自己一把。恐怕自己能不能够走上来,还是一个未知!心中对这个之前从未相识的少年,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刚才,多谢了!”赵建文感激一笑。
秦广陵虽然骨子里冷漠,但是对人却也从不吝啬微笑。那些整天冷着一张脸,好像天下人都欠他的一般。他不喜欢。人,活在世上,不是来看别人冷脸的。
少年嘿嘿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赵建文的肩膀,淡淡的道,“我也是有不良目的地,恐怕以后在天府阁,就要靠你罩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