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尔探出水面,雪白的肌肤上缀着水珠,如出水芙蓉一般。心“砰砰”的直跳,脸上烧的厉害。
见过许多人,男女都有,却从未见过如她一般的人——让人心动的同时,又忍不住自卑,自卑的同时又忍不住靠近,不顾一切,飞蛾扑火一般……
黑暗之中,纱帽早已不见了踪影。我忘了自己的异眸。跟着她,似个见不得光的偷窥狂,偷偷的看着她。
看着她一袭中性长袍遮住妙曼身姿,闲散的步伐中带些无所谓,隐些凌厉。看着她坐在床头,只是玉指把玩着发丝,面无表情却诱惑异常……
应该是被发现了吧,我被从屋顶扔了下来,顺带着被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她看见了我。也看见了我的眸。
厌恶谩骂,往日那些久未想起的画面翻涌而至,我陷入了魔怔之中……
黑暗中,我缩着身子靠在墙角,背后,一片冰凉。周围,厌恶憎恨的谩骂成群结队的向我扑来。
我浑浑噩噩的哭着喃着:“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异端,我不是我不是……”可是,无人理会,只有谩骂,无止尽的谩骂……
突然,耳边一道温柔的声音,似一道光洒进黑暗之中,她说漂亮,她说漂亮?
我将信将疑的睁眼,她竟吻上了我的眸?
微凉的触感,幽幽的冷香,都清晰的告诉我,不是梦,这不是梦,是真的!
他真的不怕我,不严我。似饮了琼浆玉液,不,比琼浆玉液更让人沉醉。
她说:生机勃勃果然比半死不活强多了。
强忍着心脏要跳出胸腔的兴奋,我告诉她,我叫月无双,明月无双。
明明羞的要死却偏偏是做出了气呼呼的样子,掩饰心底的家紧张。
她不知道,在我生长的地方,人们并不会轻易告诉他人自己的名字。除非,特例:
当一个男子将闺名告诉女子时,那便是“我心悦你”;同样,当一个女子告诉男子自己的闺名,亦是如此。而对方若有意,便会唤他的名字,若无意,则不会。
我承认我有我的小心思,捏着我的脸,她唤了我的名字,我在心里偷笑着:“就知道你会喜欢我。”
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伸出手,伸向我,似是来带我走出深渊的神,也似在问我“你可愿跟我走,与我携手一生?”
我郑重的将手递给她,心道:我愿意。
她一把将我拉起,彼此呼吸缠绕着,内伤的我倒在她怀里。闻着淡淡的冷香,那是安心的感觉……
醒来后,内伤好了大半,大概是她用了什么灵药秘术吧,否则,任我修复能力再强,也不会一夜之间便好的那样快。
看着她,她的睡颜,安详而诱惑,亦带些脆弱。如此近的距离,我不禁想与她携手,想守护她,想为她抚平所有的忧伤,不安,想与她举案齐眉,相守一生。我贪心的想着。
可伸手才发现,原来,被包成蚕蛹的我,竟是裸的?
羞赫的同时,我又想到了一件事……
赤裸着身子钻进她的被窝,她的怀里,她也只穿了一件里衣,幽幽的香气终于变得温热,心安沉醉的同时,我将自己只穿了一条亵裤的腿,搭在了她的腰上,整个人都缠住她,以防她——
以防她做贼心虚,嗯,就是这样,恶狠狠的警告她一番,却忍不住靠的再近些,唾骂自己不知廉耻的同时,我也为自己的勇敢点赞。
哎,好矛盾好矛盾——好矛盾中,我又睡着了。很安心很舒心的一觉。
再醒来,便是下午了。
有人未敲门便走了进来。不知他是敌是友,我暗暗警惕着,却看见一张桃花面具。
在那边,桃花面具是采花贼的象征,在这里,我知道他不会是采花贼,但,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仍是发出了一声惊呼。
来了许多人,来了又走了。我知道了,这个人是她的熟人。心里泛酸,也莫名的兴奋着,我想到了一个惯见的戏码。模糊不清的说了那一番话。
有人在,她大概会负责吧!我这样想着,却看见了她的忐忑,窘迫,不安。
那男子走了,有几分决然的悲愤,心下隐隐有些不安、愧疚,却看到了她冷下来,呆呆的表情。
她不开心,她说我胡闹,明明那么近,却似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我问:“你喜欢他?那我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是否听见,听见了又是否会在意。我很难过,难过到不能呼吸,难过到要死。就算被骂妖怪也没有那么难过。
我可以不要尊严,不要清白,不要名节,可是为什么,她却偏偏喜欢了别人呢?这要我怎么办?
她走了,那男子却回来了。
他说他本名桃夭,她为他取名兰若,他说他们的过往,他们的相识,相知……全程没有一个字的指责,可我却宁愿他骂我不知廉耻。
原来,她便是传说中如神一般的公主凌夜?我毫不在意的笑着,却难掩内心的苦涩,她是一国公主,甚至是未来的皇,而我呢?
凭着这一双蓝眸,便不可能靠近她,亦不能靠近她……
兰若走了,我缩在被窝里,冷的全身发颤。
良久,起身,没有碰下人准备的衣服,穿起挂在衣架上有些凌乱的我的衣服,叠好被子,铺好床铺,将屋子收拾好,转身,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却遗失了最重要的东西……
亏大了啊!我苦笑,却不悔……只恨自己为何生就了一双蓝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