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迦南摇摇晃晃地走进屋内,便一下坐在屋子正中的椅子上,使劲晃了几下脑袋,似乎也想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梁修皱着眉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喝太多跑错房间了么?站起身重新披上外衫,正想去屋外叫人,却在路过桌边的时候猛的被司徒迦南拽住了。
“喂,你是想跑么?!”司徒迦南粗声粗气地问道。
梁修看他一眼,心想‘跑的出去我早跑了’。便没有答话,拉过他拽住自己衣袖的手想要甩开。
“我告诉你,”司徒迦南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拽得更紧了些,“你就给本将军乖乖的呆在这里,别想着回哪儿去!你是本将军的,手下败将!”
对于‘手下败将’这个称号梁修并不怎么在意,本身他就不是兵家出身,没有那些生来就带兵打仗的人对一次输赢的那么些计较,现在他满脑子想的只是怎么把这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弄出去。
梁修挣了几下手臂,没能挣脱,就只好站在屋子中央对着屋外喊道:“来人!有没有人?!你们家主子在这儿!!”
然而这别院,在梁修被关进来之前一直就荒废着,本就没几个下人,现在这深更半夜的,更是没人听得见他的声音。
梁修喊了几声,见屋外也没反应,只得作罢,转眼看了看醉的几乎不省人事还死拽着自己不放的男人,叹了口气,也挨着桌子坐了下来。
一直歪着脑袋的司徒迦南感觉到身边的人安静了下来,微微偏过头,眯着微红的眼睛看向梁修,突然轻笑了起来,张口道:“这才听话。”语气里的温和让梁修不禁猛地打了个冷战。
梁修扭过头看向司徒迦南,明明是同样的一张脸,此时看去却比记忆中那人清醒时总是挂着阴晴不定的笑意的脸孔要舒服了许多。
男人微眯着双眼,歪歪斜斜地将脑袋倚着自己的一条胳膊,平日里显得刚毅紧绷的下颚此时却显现出放松的线条,虽然仍残留着些那种与生俱来的摄人的气势,然而此时安静下来的男人,却也似乎显得人畜无害。
无害?!!梁修猛的摇了摇头,又皱起眉看了那男人一眼。
无害个屁!!眼前这人要真是无害,那自己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不想再多看那男人一眼,梁修站起身,使劲甩着手臂想要挣开男人拽住他的手,然而剧烈的动作却惊醒了方才一直安静着的男人,司徒迦南抬起头,双眼迷蒙地向着那动静的来源看过去,却在对上梁修略有些恼怒的目光的时候,似乎猛然清醒了一些,原本显得混沌的眼神瞬间露出一丝平日里的狠戾。
“梁修?”
这似乎是司徒迦南第一次当面直呼他的名字,而不是那种带着戏谑口气的讽刺一般的‘梁将军’。
“清醒了就赶紧滚。”梁修没好气地道。
并没有完全清醒的司徒迦南却似乎被他这句脱口而出的话语激出了怒意,猛地站起身,却因为动作过快而趔趄了一下,但很快便稳住了身形,怒道:“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么?!”
梁修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不想理他。但下一秒便被司徒迦南以手扣住了下颚,醉酒的男人力气大的可怕,使得梁修不得不扭头看向他。
司徒迦南眯着微醺的双眼盯着梁修的脸看了半天,突然咧嘴笑了,那笑容比起梁修经常见到的那种阴晴不定的笑却是又添了几分的不怀好意。
司徒迦南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敛起了笑意,将脑袋凑到梁修跟前,梁修皱着眉,却挣不开那只紧紧扣住自己下颚的手。
“你,”司徒迦南刚一开口,浓重的酒气就直熏得梁修脑袋发晕。
“你。。。服不服本将军?!”
“什么服不服?”梁修尽力想要把头转开,避开从那人口中扑面而来的阵阵酒气。
“服不服?!”司徒迦南似乎已经听不到梁修说话,只是重复地问着,语气越发狠戾起来。
“你有病吧?!”梁修伸手把司徒迦南往后推,谁知那人原本看起来虚浮的脚步,此时却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般,任梁修怎么推搡都一动不动。
“你说。。妈的!营前比武败了你不服,老子在这里好吃好住的供着你你也不服?!软硬不吃的家伙!说!怎么样你才能让你乖乖认输?!!”司徒迦南恶狠狠地开口,满口的酒气直扑梁修面上。
梁修被那酒气呛到,猛地咳了几下,手上狠狠使力,终于将司徒迦南推开。司徒迦南被推得倒退了几步,身形一晃,便直直跌坐在地上。
梁修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使这么大力,赶忙两步走过去,将那人从地上扶起来。然而司徒迦南刚站起身,就猛地抓住梁修的衣领,将他连人一起摔了出去。
醉酒的人使力不知轻重,梁修这一下被摔得可不轻,偏偏落地时下意识地用手去撑,就只听到一声脆响,手腕便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梁修用手肘撑着地坐起来,司徒迦南已经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醉鬼又想干什么?!
梁修警觉地看向司徒迦南,生怕他不分青红的把自己拎起来给打一顿。
果然,司徒迦南又伸手将梁修从地上拽起来,就在梁修认命一般地闭起眼等着拳头落下来的时候,却出奇地感觉到一阵温热夹杂着浓重的酒气覆上了自己的唇。
梁修微怔了一下,反应过后,就看见司徒迦南近在咫尺的脸。
下一秒,梁修毫不客气地用自己没伤到的左手结结实实地给了那人一拳。
“你喝酒喝疯了吧?!!”梁修开两步,还不忘用衣袖猛擦自己的嘴。
司徒迦南也不说话,伸手摸了摸被梁修打到的脸颊,又猛地扑过来,无比准确地一口啃上梁修的唇。
那架势比起亲吻只能用啃咬来形容,让梁修一瞬间有一种这人要把自己拆吃入腹的错觉。
梁修当然不可能乖乖让他啃,两人很快便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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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神经病!”窗外天已经微亮起来,梁修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身上的衣衫在方才的扭打中被撕扯得皱乱不堪,他伸脚踹了踹趴在一旁同样衣衫不整的男人。男人闭着眼微微皱了皱眉,就地翻了个身,便不再动了,仔细看去,那男人竟是睡着了。
梁修喘着气站起来,触到自己扭伤的右手,疼的倒抽了一口气,转身走到床边找出一件干净的外衫套上,坐到床边,又看向躺在地上的男人。
两人扭打了许久之后那醉鬼就趴在他身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梁修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从自己身上搬开,现在看着那男人睡的安稳的样子,梁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喝得烂醉到自己这里来发酒疯?!这人是日子过得太悠闲了吧?!
梁修想着走到那男人身边,顺势又踹了两脚。
司徒迦南只是轻哼了一声,看样子昨晚实在是醉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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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司徒迦南晕晕乎乎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睡在了地上,再向着四周扫视了一圈,这才发现这里竟也不是他的房间。
司徒迦南甩了甩脑袋,尽力想要回想起昨晚的事,却只觉得头痛欲裂,记忆也只停留在昨晚的酒宴之上,至于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衣衫不整地睡在另一个房间的地板上,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正当司徒迦南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脑袋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司徒迦南扭过头,看到梁修正端着一个碗走进来。
“醒了。”梁修淡淡地看了一眼仍坐在地上的司徒迦南,走到屋内,将手中的碗放在桌上。
司徒迦南从地上站起身,也走到桌边坐下。
“把这个喝了,解酒的。”梁修指了指桌上那碗。
司徒迦南正处于醉酒刚醒的混沌状态,竟也没说什么,乖乖地端起那碗一饮而尽,又扶着额头坐了一会儿,这才看向梁修,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梁修瞥他一眼,道:“你喝多了,自己跑来的,现在醒了就赶紧回去,我要睡觉。”
司徒迦南闻言,脸上生出些不悦,却突然又转而笑道:“梁将军要我回哪里去?”
这语气,分明已经恢复了平日里那种让梁修看着就觉得欠揍的样子。
“当然是回你自己房间去。”梁修没好气地道。
“梁将军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将军府,这里的所有房间,都是我,的,房,间。”司徒迦南似笑非笑地在最后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梁修一时语塞,只得直直地看着司徒迦南,心想这人还不如喝醉的时候好点。
司徒迦南看着梁修一脸有气无话的表情,便更是来了劲,干脆直接走到屋内的床上,一头躺下,笑道:“本将军现在要在这里休息,梁将军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