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叶渔想明白,和这“鬼擎火”有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之时,忽然觉得,这四周的空气和温度,再一次诡异的下降。而作为唯一照明工具的长明灯,也再一次慢慢的变暗,最后彻底熄灭。
“叶渔,这是怎么回事?”红梅也感受到了这气温的变化,紧张的道,“不会又是阴兵出巡吧?”
因为有上一次桥上那“阴兵出巡”的前例,叶渔也一下想到这同一种可能,但马上又感觉到,这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叶渔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叶渔对自己的感觉一向充满信心,对红梅悄声道:“应该不是,我觉得,好像和这花有关!”叶渔把心中的疑惑一起告诉红梅,期待她有什么和这花相关的东西。
“这不就是彼岸花吗?应该不会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吧?”红梅刚才还摘了几朵在手上,并没感觉到这花有什么特别之处,虽然这花的名字取得有些吓人,打叶渔不是还说,这花在他家乡还当观赏植物来养吗?
“这花,在我家乡的另外一个名字叫‘鬼擎火’,我记得有个什么东西和这有关,但一时想不起来?”叶渔不确定道,这四周黑乎乎的,温度又突然变低,长明灯也瞬间熄灭,这肯定会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出现。叶渔有些担心的对红梅道:“刚才,我好像记得这上面一点有个大石头,我们先到那躲躲,我总觉得这很不安全。”
本来想打开口袋中的手机,估计应该还会有电,但长明灯熄灭的时机实在太过诡异,叶渔真担心这手机灯光一亮,还真的把那什么东西给引到身边来,这可不是自己现在能应付的。
黑暗中,根本无法看不清这四周到底有什么,只是这冷气来得实在太古怪,叶渔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这一会儿功夫,竟让人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冒出一阵寒颤,红梅悄悄的伸手,将已经熄灭的长明灯拿了起来,碰了碰叶渔,悄声道:“你前面带路!”
叶渔估计红梅刚才肯定被那奈何桥给彻底震撼了,并没注意这桥头的环境,赶紧将背包的东西随便的往里塞好,又怕红梅跟丢了,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尽量放低身体,往记忆中的那大石头的方向摸过去。
地面上这虽然是满地的彼岸花,河滩边上也尽是一些小石头,在黑暗中,走起来并不算太困难。
血色的孔雀河依旧在黑暗中缓缓的流淌着,合着脚下的沙沙沙脚步声,在黑暗中,让叶渔觉得,好像正被一群蛇盯上一般恐惧与不安,虽然这次没有奈何桥上那诡异的送葬鼓点,但这安静的空间,反而比那鼓点来得更加令人心慌。
红梅估计也和叶渔有一样的感受,弱弱的问道:“叶渔,你说这会是什么东西,这长明灯怎么说灭就灭啊?”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这河边的彼岸花来得实在太诡异了,你刚才注意到没有,这花不是一朵两朵,而是满满的一整河岸,有点漫山遍野的感觉,”叶渔开始慢慢明白,这不安来自于何处,在这黑暗中,怎么可能会生长出这么多彼岸花呢,即便这花生命力够强大,能在这生长,但在没有阳光的照耀下,那也应该是十分散乱憔悴才对,怎么可能还会如此的妖艳惹人呢?
红梅一听,也想到了这非同寻常的特别之处,但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只觉得这四周的冷气越来越重,这好像是从刚才的温暖如春的季节,一下进入了寒冷的冬季般。
叶渔很快的摸到了在河边较高处,记忆中的那大石头,正当他们不安的等待这冷气来自何方之际,本来静静流淌的红色孔雀河,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哗哗哗”的水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这河中涉水而来,这声音本来不大,但在寂静的黑暗中,就显得格外的清晰,叶渔不禁从藏身的大石头后面探出头来,想看看从这血色的河水中,到底会跑出什么怪物来。
四周依旧是一片黑暗,叶渔什么也没能看见,本来那漫天闪烁不断的鬼火,也随着那奈何桥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红梅放在石头边上的长明灯,却在这个时候,诡异的亮了起来,叶渔赶紧往石头后面躲,但在刚才的一瞬间,叶渔借着微弱的灯光,已经看到了让自己心惊肉跳的一幕,同时也让叶渔想起了那和彼岸花这东西,一直让自己为之不安的那联想。
这一幕正应了老家的一句俗语:鬼擎火,尸抬棺!
叶渔在听到这俗语之时,从来没把这当过一回事,而此时的河边,正上演着诡异的一幕:血红色的孔雀河边,前面一个身穿白色衣服,头戴白色高帽白无常,后一个则浑身黑色衣服,黑色帽子的黑无常,在他们俩中间,抬着一具浑身被漆成红、黑两色的巨大棺椁,棺椁的前头,还能隐约的看到一个模糊的图形。
巨大的棺椁,正被那俩无常缓缓的从河水中抬出来;棺木看似巨大,但在这无常的肩上,却显得轻飘飘般,没有半点受力的感觉;而在这两无常的身后,更是有一排长长的队伍,队伍中有些在人手上提着东西,有人肩上挑着东西,就这么的,一步一步的从河里面往岸上走,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灯光的缘故,叶渔完全没办法看清这些人的面孔。但他们的动作看起来十分怪异,很像是机械舞步般,但却又好像是漂在空中一般。
叶渔躲到石头之后,不安中加上哦几分恐惧,这到底是什么,这不是黑白无常吗?难道奈何桥上,自己和红梅遇到了阴兵出巡,这下,无常准备来勾魂的吗?但他们怎么只有抬一口棺材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所谓“尸抬棺”?在叶渔有限的记忆中,也只有赶尸这样的东西,才会有这诡异的一幕类似。
可那传说中的赶尸,是湘西苗族和土家族蛊术的一种,蛊又有黑巫术和白巫术之分,赶尸属于白巫术。据说赶尸时间白天和晚上都可以,只是出于避免惊吓路人,所以赶尸都是在夜晚进行,这也给赶尸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但好像也没听过抬棺上路的行径啊。
据说赶尸的人一般是两个身穿道袍的法师,无论尸体数量有多少,都由他两个人赶。一般都是师傅和徒弟,或者父子两人,一前一后,一路上不打灯笼,手中摇着一个摄魂铃,一面走一面敲锣,使夜行人避开,有狗的人家要把狗关起来。尸体在一个以上时,即用草绳把他们联系起来,每隔六七尺一个。夜里行走时,尸体都带着高筒毡帽,额上压着几张画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
大家知道,人死后会立即僵硬,称之为“尸僵状态”,过四十八小时后,肌体就会恢复一些柔软,然后就又是发硬。但这时大的关节,例如髋关节,在外力作用下,还是能有小幅的活动的,这就是死人行走的物理条件之一。把两个尸体,排好队,伸直前臂与地面平行,然后用长而细的竹竿顺着手臂用绳索固定,这两个尸体就连成一个立体的架子,不会翻倒了。这时候如果拿一个绳子连在第一具尸体上,然后在另一头用手轻微用力一拉,尸体在外力的作用下,就象提线木偶一样歪歪斜斜的直腿走起来啦。事实上这样还不如叫“拖”来得直接。从川边到湘西,地理条件是向下倾斜的,走的一般都是向下的斜坡,势能转化为动能,尸体架子就能走得方便些,而这些小路,都是赶尸人精心选择,上坡极少,真就是有了拖不过的上坡,也说不得只好一个个背上去了。据说这就是赶尸的最大奥妙。
但这河里爬上来的,显然和叶渔所了解的赶尸,虽然有些类似,但明显的是两码事。毕竟这诡异的地下世界,不知道已经在这隐藏了多少年头。
红梅显然也看到了这令人惊讶的一幕,叶渔正想把放在石头上的长明灯取下来,红梅一把拉住他的手,悄悄的道:“别动那灯,这长明灯,本来就是人给鬼引路的灯,现在拿下来,会惊动下面的那些东西。”
叶渔惊讶的看了红梅一眼,好像现在才看出,红梅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神神秘秘。叶渔只能无奈的对她苦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在进这地下世界之前,叶渔听鬼故事,纯属好玩,但这短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世界观,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惨淡的灯影下,河水开始恢复了原来的安宁,叶渔估计那个诡异的抬棺队伍,应该已经全部上了岸,忍不住好奇心,再次悄悄的冒出头来,想看看这支奇怪的队伍,到底还有什么花样。
这一看之下,让叶渔心跳加快,这抬棺的队伍,竟然直直的往他们藏身这边来飘过来,叶渔暗道这下坏了,看来这长明灯,还真能把它们给引了过来,叶渔怕被发现,赶紧蹲了下来,轻轻的碰了碰红梅,示意她跟着自己,叶渔的想法也简单,既然碰上这东西,咱打不过,可咱躲得起。
经过这段时间的配合,叶渔和红梅几乎达到心有灵犀的水平,两人在也不敢去拿那长明灯,轻轻的往这大石头的的另一边躲去。叶渔本来还想看看,这边上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他们藏身的地方,可这四处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楚。
在叶渔的印象中,这大石头,也是这河边唯一的一个,好像没有第二块。哪敢贸然的往黑暗中钻。叶渔想这石头这么大,再怎样,也应该足以不让这支奇怪的队伍发现自己。
红梅看出了叶渔的想法,队伍竖起了大拇指,也就毫无迟疑的跟在叶渔后面,悄悄的往边上躲。
这诡异的队伍,自从河中上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丝毫的声音,即便是走在这满是细沙和小石头的岸边,叶渔总觉得这不是僵尸,更像是鬼魂一类的东西,但鬼魂这类的东西,自己能看见吗?
随着这诡异的队伍越来越近,前面抬棺的白无常,叶渔和红梅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它们的头发,但奇怪的是,这队伍的所有人的脸,竟然依旧是一片朦胧,好像是隔着一团纱,任凭叶渔再怎么瞧,也依旧是模糊的一片。
抬棺的队伍,一到这巨石长明灯边上,稍微停了下,接着前面白色衣服的抬棺者,好像发现了什么,往叶渔藏身这边看了看,接着,带着这队伍,毫不犹疑的跟着自己刚刚绕过来方飘过来。
难道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