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后的厨房里一口大锅乌黑的惨不忍睹,满大锅的白米已经成了焦黑状。林溪鸢看着被独孤释糟蹋后的厨房,目瞪口呆。不禁感慨洛公子居然让这种人做饭!
将锅里煮糊了的米舀掉,又重新加了米和水,生起火。她环顾了厨房,又找到了一些青菜。呵呵,可以做个炸青色。不对?怎么会想到这个菜的,以前并未做过啊?
她呆愣的看着手里切到一半的青丝,脑海里就像有个已经溃烂的封印,正在渐渐解封。记忆犹如一丝丝涓流从封印的缝隙间缓缓流出。而自己原有的情感和思绪似乎正在被这样不断涌出的记忆残杀和替代。
“咕、咕”窗棱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只看似白鸽的大鸟,两只小眼睛一直盯着菜板上的青丝,还不时发出咕咕的叫声。林溪鸢被这叫声拉回现实,她看了看那只鸟,扔了几根青丝给它,“吃吧吃吧,看你那小馋样。”
大鸟又“咕咕”的叫了两声,然后叼着青丝飞走了。林溪鸢笑呵呵的又重新开始切菜。不多时,厨房里已经传出了阵阵米香和菜香。
“饭做好啦,大家吃饭喽。”林溪鸢将饭菜端到木屋前的石桌上,一旁下棋的两人闻到香味,不约的停下手里的将要落下的棋子,直直的望着石桌上的饭菜。
“没想到姑娘还真会做饭。”释走到是桌旁,低头不停地嗅着味道奇特的菜,然后抬头好奇的问:“这是什么菜?味道闻起来很特别。”
“炸青丝。”林溪鸢自豪的扬起小脑袋,笑的极是灿烂,“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其实她早就在厨房里偷吃了几口,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可以做出这等美味的佳肴。
炸青丝?洛轩本是自然的神情一下变得紧张且严肃,他推开挡在身前的独孤释,当看到那一盘翠绿色泛着油光的炸青丝时,眼睛里闪现着不可思议的震惊,“这是你做的?这菜的名字是你起的?”
神色越发的紧张,并带有些许的期待。林溪鸢错愕的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了看紧盯着她的洛轩,缓缓开口道:“是我做的,不过这名字……我一看到那些青菜就突然想起了这个名字,这算不算我起的呢?”
大大的眼睛回望着洛轩,他的表情为什么那样的怪异呢?
“你以前给谁做过这道菜?”话语里带着迫切的询问和不安的焦急。
“不知道。”
“不知道?”这回倒让独孤释也感到诧异,怎么可能连自己给谁做过菜都不知道呢。
看着眼前两个人惊诧的神色,林溪鸢有些落寞的低下头,小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以前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为什么不记得了?”
“得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想到那些曾经的记忆或许还封存在自己脑海里的某一个角落,一想到有一天或许那些逝去了的记忆会占据她现在所有的思想,她的内心就会莫名的恐慌和烦躁。
林溪鸢有些低落的情绪掠过洛轩的眼底,看到这样带着几分伤感的人儿,洛轩的心底泛出几丝怜惜,“不说这些了,吃饭吧,再过一会儿饭就凉了。”
“公子这话我太爱听了”独孤释摸了摸已经叫了好几声的肚子,拿起筷子先挑了几根青丝放在嘴里,“哇,姑娘的手艺可比的京城第一酒楼了。”
“呵呵”听到有人夸奖她,心里一阵高兴,也随着一起吃了起来。刚吃了几口,忽然发现洛轩一直望着那盘青丝一动不动,“洛公子怎么不是呢?是不是不喜欢?”
“啊?哪有”洛轩回过神,笑着拿起竹筷,“能让释赞不绝口的菜,味道一定极好,我怎么会不喜欢呢。”说完,他夹了菜放在嘴中,那样的味道让他久久不能忘记。直到后来的许久,他再想吃到这样的味道,已经不可能了。
“咕、咕”或许是因为菜香飘得太远,刚才在厨房的那只大鸟又飞来了。它飞落在石桌上,看着盘里所剩无几的青丝,又看了看不停吃青丝的独孤释,又“咕、咕”的叫了两声,好像在告诉独孤释不要吃了。
“死鸟,走开。”释一挥手将鸟赶下了石桌。可是,不等他继续吃饭,那只鸟又飞上了桌子,这次倒不叫了,而是直接叼吃盘子里的青丝。
“死鸟,敢抢我的菜。”释看着心爱的菜马上就要被眼前这只可恶的鸟吃完了,气的牙痒痒,伸手就要掐死它。
“不许动它,否则以后我都不给你做菜吃了。”林溪鸢在关键时刻救过了那只贪吃的鸟,然后又看了看释,“一只鸟你都跟它计较,小气。”
“谁让它吃了我的菜。”释说着又瞪了瞪林溪鸢怀里的还在咕咕叫的鸟。
而一旁的洛轩看着两个人为了一只鸟不停地斗嘴,不觉得好笑,一弯浅浅的笑挂在了嘴边。这样的时候总会让人倍感温馨。
“吃完了就该上路了。”洛轩起身整了整衣襟,然后看向林溪鸢,“鸢儿身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就随我同骑一匹马吧。”
“好”和美男一起骑马心之神往啊!
不多时,三人已经上了路。
“喂,公子,等等我。”因为独孤释刚才一直气愤的一直瞪着被林溪鸢放飞的那只贪吃鸟,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洛轩带着林溪鸢早就走远了。
没有理会身后的叫喊,洛轩两手拽着马缰,双臂间搂着林溪鸢。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她就是为她而生的。
“鸢儿想没想过以后要干什么?”为了让林溪鸢坐的安稳,所以骑马的速度并不快。
“想过,但是官女的命运怎能由自己掌控呢。”
“鸢儿这么说是要等到青花年纪时就要嫁人了?”
“不嫁人难不成要自己一辈子?”林溪鸢无奈的看向前方,如果真的可以给她自由,她宁愿一个人一辈子。
柔顺的发丝轻扫过洛轩的脸颊,似乎发丝上还带着女子清爽的香气。他不安的紧了紧双臂,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莫名的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