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自天地成形以来,混沌初开,日月初现,各种生命体系相继衍生。却在初始时,战火连绵,动荡不安。
百万年后,诸子衍生能量,以修灵为本,引动穹苍。
所谓修灵者,共分八段,乃为知灵、点灵、通灵、化灵、玄灵、乾灵、坤灵、苍灵八段。
前四段分三阶,后四段分九转,曰之为三阶凝魄,九转入灵。
转眼,又是几百万年的光景,天地间,便有了六方主体道法力量,脱颖而出。
六道分别为无尘道、万象道、洪荒道、修罗道、玄冥道以及主神道。
此六道各自独踞一方位面,但战争,却从未休止。
二十年前,主神道
一方祭台直插云霄,前后共八面,面面雕印着龙凰图腾,栩栩如生,其周边又见祥云缭缭,似真似幻,浑然天成。
祭台最上方,各色光闪耀,线条飞走斑斓之际,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被围拢在中央。
婴儿粉雕玉琢,皮肤白嫩,乌黑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且是一边笑着,一边抬着小手挥动着,让人好不爱怜。
而在祭台下方,竟有五位长老站成一排对着婴儿合法施力,当光彩绚烂时,其中的一个女子,最为显眼。
女子一袭白袍,秀发杂乱,明澈的眸光中泛着血丝,举在半空的手,也是颤抖个不停,其看着台上婴儿时,更是心有凄婉。
自然,此女子便是台上那婴孩的母亲,孩子才刚出生,她连多看上几眼的机会都没有,就要将他拉上祭台,进行心脉封印。
虽说此举为的是他的安全,但在一个母亲的心中,还是会留下了一道遗憾。
眼角划过一滴热泪,女子抿起嘴,手中结着的印花更为艳丽,因为她多耽误一刻,她身处远方战场的丈夫,就危险一分。
主神道,天都
向下望,入眼的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宫城,由玉石堆垒,由翡翠搭建,闪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城堡恢弘神圣,不容侵犯。
都城前,对着四方势力,为首一人,两鬓花白,凌空而立,其身着蓝袍,手握银色权杖,举手投足间,颇有风范。
而此人,也确实有着崇高的地位,他便是那玄冥道之主,岩烬。
静立数时,岩烬惊起一脸被岁月行走过后的脸颊,其对着都城上的一人高呼,声音响彻。
“傲封尘,屈缩了这么久,你可敢出来与本尊一战?”
话落,城门开启,一支军队踏着沉稳的步伐,跺地有声,其迎着面,浩浩荡荡而来。
而队伍领头之人,两脚悬空,其紫金色战袍于空中飘舞,手中执着一柄战戟,面向着四方军士,目光凌厉。
视线扫过下方,男子摇头一叹,手中战戟握紧,语气未免苍凉,“呵,没想到,这一天竟来的这么快”
岩烬听此,向前划出,与被叫做傲封尘的男子更加贴近一些,戏谑的看着对方。
打量许久,岩烬道,“傲主尊,这都怪你近几年四处征伐,惹了不少的敌手,我只不过是带他们来向你来讨还而已”
“是啊”闭眼,傲封尘心头一紧,再言道,“我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数年来,身为主神道道主的傲封尘,多次都是以这样的手段,围攻众道派,故而拉些仇恨,也实属应该。
战一次,惊天动地,再战一次,山河破碎。
回望当日,再看今时,两者间的遭遇,竟如出一辙。正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如今,他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见傲封尘定住了神,岩烬便挺正了身躯,对他严声道,“傲主尊,你我之间,为何非要大动干戈不可呢?”
“只要你乖乖交出祭刃,我保你主神道,不生事端”岩烬凑前了些,正身讲道。
“呵”听了岩烬的话,傲封尘冷笑一声,并言道,“岩烬,昔日我们二人也曾以兄弟相对,没想到一个祭刃,就能令你我反目,真是可笑……”
“少废话”岩烬一甩衣袍,其注目着傲封尘,恨声道,“当初你用诡计夺了祭刃,自那时起,我们的关系,便已了断”
长者的话有些强横,但也泛着些伤感,使得傲封尘听后,不自主的出言争辩,“岩兄,我早与你讲过,若我儿不靠着祭刃的话,他将无法降生……”
“是么?”岩烬截断了傲封尘的话,再而说道,“那他真是不如早些死了”
这话语,很决绝,使得傲封尘听后,怒由心生。
一甩,战戟横过了身前,傲封尘傲视着下方的诸多势力,其灵脉中的能量,喷薄而出。
当傲封尘周身的金色光芒汹涌时,高空上,风云突变,云层澎湃翻滚,下方兵将见此,皆忍耐不住,向后倒退了一步。
这一时,就只有与傲封尘凌空相立的岩烬,纹丝未动。
未多时,待傲封尘浑身的力量完全释出,手执权杖的岩烬,其嘴角微微一撇,掀起一丝嘲讽,“傲封尘,与我对敌,你仍不打算使出祭刃,可真是有着把握赢得了我?”
“赢如何?败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幻”
战戟泛寒,傲封尘语气悲悯,他自知主神道败势已定,其现在所有的挣扎,不过是为他道派的后续血脉,拼得一线生机。
如此,傲封尘的脸上透着沧桑,而其浑浊的双眸,更为的凌厉。
对面岩烬见此,也是竖起了手中权杖,其大喝了一声,“傲兄,你这三转苍灵的实力,太弱了”
说着,岩烬手中权杖划出一道闪电,若疾风携着骤雨般,向对面的傲封尘攻去,与此同时,他体内所沉积的力量,同样放出。
天地间,又有了变化,狂风大作,地动山摇,呼啸的凶虐引得苍天漆黑一片,这种令凡灵沦陷的能量,简直可怖。
“六转苍灵”面若死灰,傲封尘口中喃喃一念,颤抖着双手,舞动着战戟,动身与那长者交战起来。
长刃相接,银色权杖凶威毕现,战戟也有着破竹之势,两者相撞,气贯长虹,天空中流光溢彩,好似几欲崩陷一般。
下方兵士见此,也是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中的灵器,向那都城步步逼近,战争一经爆发,便又是一次生灵涂炭。
一时间,整个神州成了一片屠宰场,血腥味混杂在风中,层层血雾遮挡着视线,而所在这处的生灵,皆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挣脱不得。
天际处,两方人影分外夺目,于着各色光彩的摩擦中,渐渐清晰。
执着战戟的一人,衣衫残破,紫金色衣袍损了大半,一头夹着些雪霜的长发凌乱不堪,整个人更是狼藉。
而对方手执权杖的那人却并无太大损伤,无非是气息吞吐的有些不均匀了,倒也没有像对面那人一般,形况凄惨。
短短几次交锋,两者间的胜负已是明朗,长者望着傲封尘,打趣的言道,“再不使出祭刃,你可就要输了啊”
闻言,傲封尘颤颤巍巍的抹去嘴角的血迹,阴沉地看向了对方,徒然大笑。
笑声传彻了九霄,响悦了云汉,其中之得意,竟是对面长者,心里都有些发慌。
“怎么?死到临头了,你还有心思笑?”手中权杖银光大胜,长者皱着眉,指着傲封尘,面带不解。
“岩烬,你千算万算,却还是棋差一招,你我之间的对弈,终究还是我更胜一筹”
话毕,傲封尘一脸正色,伸手撕去了身上仅剩的衣衫,在岩烬的错愕的目光下,漂浮到了半空。
半空上,傲封尘的两张粗糙大手,来回捣弄着,没多久,一朵印花就在他的手中结成。
印花成形,泛着别样的金芒,于空旷中璀璨妖艳,使得下方打得正紧的各方势力,都忍不住向其望去。
末了,印花花瓣纷飞,一股动荡苍穹的力量道道排出,撕扯着这片脆弱的空间,令这手持银色权杖的岩烬都不禁失色。
“你,到底想干什么?”银色权杖绘出一道巨大的屏障,岩烬就躲在这光罩之中,其瞪着眼睛呆愣着,不知那人要搞什么名堂。
当金光渲染了整片天地之后,这一处空间终是再难抵御这浩瀚的力量,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撕裂出了道道缝隙。
缝隙逐渐扩大,如密布的蜘蛛网,向外蔓延着。当隐约的“咔嚓”声响起时,主神界中瞬时破出了一条隧道。
当隧道被打开,主神界中,一道七彩光柱即刻冲破天际,向外冲出。
光柱似有着不挡之势,仅是在弹指之间,就冲破了洞口,一闪而逝。
而当柱体的辉光扫过这一处战局时,岩烬的一张脸瞬间变冷。
“混蛋,难怪你一直保存着实力,原来你是要在这里拖住我”
听到岩烬这么一说,傲封尘释怀的一笑,其目光中透出了一抹微不可见的慈祥神色,而其心中,更是舒畅。
“小羽,你的父亲和母亲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到了另一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当光柱掠过了隧道,傲封尘立即抽身上前,挡在了缺口处,死死地守着,任由各道攻击打在他的身上,他也未动一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缺口渐渐闭合,这时傲封尘才由半空上摇摇晃晃地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回望半生,傲封尘尽是活在杀戮之中,若是说此生他所做的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就是能在他陨落之前,救下自己的唯一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