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的是,他似和我有一样的感觉,还直言道:“这个神仙似的妹妹我见过。”一句话让我深感其坦诚。观其行,察其行,倒也不像众人所说的那么不堪。相谈甚欢,大有旧朋良友自远方来之感。他还送我“颦颦”两字作我的表字,我知他是杜撰的,却也十分喜欢。因问到,我有没有玉的话,我不假思考,坦言没有。他听了因我没有玉,便要摔玉。众人千哄万劝,他才作罢。为此众人都道他疯癫愚顽,我却自认为他是真心实意,率性而为罢了。
想着想着,却不觉得泪流满面,不是思亲泪,而不是伤心泪,却不知为谁而泪。鹦哥侍于左右,忙问道:“姑娘怎么了,莫不是思家或是惹宝玉摔玉而伤心?”泪已将收,不想听到“宝玉”二字,又落了下来。鹦哥见了,不再追问,百般劝慰,我少不得一一应了。
鹦哥见我止住了哭,便欲伏侍我睡下。却不巧,有一素颜轻衫的姑娘从外间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笑道:“姑娘,怎么还不安歇?”
“袭人姐姐来了,我们姑娘正为误言,惹宝二爷摔玉的事伤心呢,好容易才劝住了。”
我听了鹦哥的话,则知道她是宝玉的丫头袭人。只见她细挑身材,长眉细眼。姿平色庸,却自从骨子里暗露出一种别样的柔媚妖娆。一看到她,我便想到了我那个所谓的“四姨娘”娴慧。只不娴慧的媚是外张的,而她却是内敛的。
虽不大喜欢她,毕竟初来乍道,便客气地让了让她。不想那袭人竟在床边坐下了,令我煞是姹异——想必她此举并不合贾府的众礼节规矩吧。我再三请鹦哥坐下,她也只在床前的一个小杌坐了下来。而这个袭人却安然坐于我的床榻之上,谈笑自若。
她和鹦哥说些什么,我并不在意。只是隐约听道她说“请不要多心”的话。我含糊应词,一一答应。她想必也感到了我的心不在焉,以为我困了,忙起身作辞,我也不留。趁鹦哥侍侯我睡觉的空档,我悄悄问了袭人的情况。
却原来她本是外祖母的丫头,赐给了宝玉。因姓花,宝玉感陆放翁“花气袭人知昼暖,鹊声穿树喜阴晴”之句,遂命名为袭人。据说袭人伏侍宝玉尽心尽力,凡事又想得周全,甚得外祖母及王氏舅母之心。我这才明白,她何敢以仆从之身,行主人这礼待我。想我这外来的小姐,倒不如这府上体面的丫头。心里不免一番感慨,却也因舟车劳顿,扶枕即眠,一夜无梦来扰。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残冬的阳光透过轻纱窗斜斜地照在碧纱橱内,走进我心里,惬意极了。
今天是七夕情人节,愿没另一半的亲们觅得良缘结同心;有另一半的亲们琴瑟和谐,凤凰于飞。总之一句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