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赵姨娘的身影道:“林姐姐,怎么能她这样的人进潇湘馆呢?没得腌臜了你这圣洁之地!”
说着上下打量我的光景,手持佛珠叹道:“多日不见,竟瘦成这样……林姐姐,你恁般聪明的人,偏生走到今天之地步……当真可叹。”
我听了,倍感伤怀,和泪叹道:“当年姊妹们品茶论画,我已知妹妹之佛心慧质……如今妹妹到底进了佛门。当日之姊妹,已飘零四方。”
“林姐姐,尘世满眼皆是腌臜之秽物,已无我的立足之地。
都说我是最冷心之人,却不知我之意。我清清白白地一个人,何苦为尘世俗人所带累?出尘才是我唯一的选择。
三姐姐和番远嫁,云姐姐与宝姐姐家去了,二姐姐……二姐姐去了,宫里传出消息大姐姐为咱们家的事儿正不好呢,林姐姐你又病成这样……”惜春妹妹说着,早已泪如雨下。
“二姐姐去了?她一向好好的,怎么就去了呢?”
“去年八月老太太生日之际,大老爷与大太太已为二姐姐定下了人家。
九月老爷太太们就匆匆地将二姐姐嫁了。
十月底跟去的人回来报,新姑爷对二姐姐非打即骂,请派人接回来。
偏大老爷与大太太说是夫妻吵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并不应允。
大前天,跟去的人都悄悄地回府了,说迎春姐姐去了,报了太太们,只瞒着老太太……
大家不过哭一场罢了,而后又高高兴兴地商谈二哥哥的婚事。说起这件事,老太太向来属意姐姐,我倒要恭喜姐姐呢。”
恭喜我?我听了,一时又迷了心性,只觉欣喜万分,就当是真的一样。
一时又想起薛姨妈与赵姨娘之话,悲不自胜,转而心如槁木。
眼见着又勾起我的痴性,紫鹃忙打岔道:“妙师父怎么没跟姑娘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