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袖轻轻垂眸,眼神深邃如夜,两行清泪流下,她的声音哀伤如水,让杭离心疼不已。她轻道:“二百年前,我还是个要靠吸取植物灵气的小白蛇。”她顿了顿,眼泪顺着白皙如玉的面颊,轻轻滑落,“那时,我被奇蛊门的人抓住……”
杭离一惊,脱口而出,“奇蛊门?!那是我们苗族用蛊最好的门派,你、你怎么会惹上他们呢?!”清袖听后,沉默不语,眼眸却缓缓幽亮,似乎有水光凝聚。
羽鸢莲步轻移,唇边带笑,她纤指微抬,淡淡掩唇,动作曼妙优雅,“蛇是做蛊的好东西,想必那时清袖姑娘的毒性很高吧?”
清袖低头,耳根有些微红,良久才道:“我挣脱不开,后来是一个俊美无比的少年顺手救了我,那时我便告诉他,他是我的恩人,不管他到天涯海角我都要跟随他!可是……他却告诉我,我不能跟着他,可是……到了现在我才发现我的天劫是他。”
杭离挑眉,凑近清袖莹润白皙的面容,微笑道:“什么天劫啊?”
清袖面颊一红,宛如鲜艳的石榴花,她怯怯细细道:“是、是我成仙的一个、个……”
羽鸢以手掩唇,轻笑起来,“成仙之劫,脱世之凡俗,去情、欲、恨、嗔、怨,无欲无求,上善若水。这才是天劫。清袖,你喜欢他?”
杭离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最后一句倒是听明白,看向清袖,讶然道:“你喜欢那个人?不过他好像不喜欢你啊。”
清袖原本被羽鸢调侃得心情稍微好些起来,但听见杭离如此之说,又低下头去,眼泪如泉,她轻泣:“不管如何,我都要知道,如果他、他真的不喜欢我的话……”她闭了闭眼,轻轻吸气,莹润宛如花瓣柔软的面颊慢慢洇出淡淡的红晕,杭离却看到了苍白的哀伤,“我就可以安心成仙了。”
这么多年来,她乐善好施,就是为了今天,她想去问他,他到底喜欢过她没有,如果没有,那又为何在千年之前,救她?
清袖闭上眼眸,却看见葱葱郁郁的树林,里面鸟鸣清脆,日出温和,她就是在那里被奇蛊门捕到,也是在那里惊鸿一瞥,看见了他绝世如玉的容颜。
忽然,她面颊一凉,她缓缓抬头,却见秋雨纷纷而下,和着大漠飘摇的红花,宛如一场伤心地花雨。耳畔一阵嘈杂,她怔怔转头,只见朴实敦厚的大漠百姓手舞足蹈,拿着或精致或粗糙的陶罐,仰面接雨,她的心不知为何,生生地疼了起来。
秋雨刺骨冰冷,而那些百姓却仿佛得到全世界一般的高兴,清袖迷惑起来,怔怔低头,看着手腕上一块纯白柔软的蛇皮,轻轻启口:“姐姐,好像我真的错了。”
可是错了又怎么样呢,她……似乎没有回头路了,既然来了,为了一个答案,那么就一定要得到,如果,他不爱她,那么,她就认真努力地造福百姓!她缓缓转头,青丝顺着雨水紧紧贴在她柔软白皙的面颊上,也略略挡住了她的视线,可是她的目光却未曾离开那一张张朴实的笑脸。
到底她的愿望是什么?
清袖微微咬唇,却始终不能得知。不过,不管是平淡相爱,还是造福百姓,她的信仰是不会变的。就在她出神之际,杭离却一把拉着她跑到树底下,皱着眉教训她:“清袖!你不要为情所伤啊!雨下得这么大,你还在外面站着,不要命了啊你!”
清袖听后微微一怔,晶莹剔透的雨珠顺着面颊轻轻滑落,她的眼神看不出是死寂还是喜悦,复杂莫测,她看了杭离一会儿,忽然紧紧抱着杭离。杭离被她搞得措手不及,只能怔怔地拍着她的背,学着小时候阿婆哄她的样子,“清袖,别怕怕,呃,有阿姐在!”
清袖微微扬唇,低着头窃笑,白皙的面孔洇出清丽的红晕,“还阿姐呢,到底谁大啊。”
杭离摆摆手,笑嘻嘻道:“不管谁大谁小的,这么大的雨啊,边疆的天气真是变幻莫测啊。”她道完,气氛却陡然冷了下来,清袖怔怔望天,良久才低低道:“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他!”
说完,她便冒着纷纷落下的秋雨往云源城走去,单薄纤秀的身影弱不禁风,仿佛一吹便要倒下,发梢凝结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看起来美如天仙。
朦胧雨帘下,清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杭离这才反应过来,看向一旁的羽鸢,怔道:“怎么办?这么大的雨,我们要不要去找她?”
羽鸢苦笑一声:“还能怎么办?应人之事,定当尽力而为,我们……唉,还是去找罢。”
杭离点点头,刚想踏出树外,便见雨势渐渐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珠打在脸上生生地疼,她气得直跺脚,“什么嘛!刚要出去,便下得这么大!”
羽鸢微微抚唇一笑,微微摇头,走上去,将手中的皮袄给她,微微笑道:“这件衣裳是刚刚牧民给我的,你用吧。”
杭离不好意思起来,面颊一红,她看了一眼羽鸢,将皮袄还了回去,“不用了,这雨这么小,难不到我的,倒是你,身子这么单薄,皮袄正是需要呢。”她望了望天,又看了看了羽鸢,见她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她脸上一热,便急急地跑了出去。
她刚刚跑出去,却见云寒岫跟了上来。秋雨刺骨,杭离多少有些狼狈,而他却仿佛悠闲散步般,安然徐行,面庞素雅清俊,让杭离微微一怔。
云寒岫看了她一眼,清雅如荷的容颜没有多大的表情,只是淡淡道:“你知道路么?”杭离听后一怔,看着周围朦胧的水雾,她面颊一红,但在这水雾之中看不怎么清,只听她强道:“知道怎么,不知道又怎么。”
云寒岫也没跟她多争辩,只是淡淡道:“虽值正午,但偶尔还是有……”他眼神轻瞥杭离,见她眼神清澈如水,宛如清潭,他唇边不自觉划出清清淡淡地微笑,“一两个僵尸出来的。”
杭离听后一惊,一想起那恶心至极僵尸,心中便有些惧怕起来,抬眸看向他清湛如玉的眼眸,有些挫败地走到他身后,有气无力道:“你走吧,我、我跟你身后……保护你!”
云寒岫听后清眸轻闪笑意,便向云源城去,一路之上,雨势倒是渐渐小了起来,最后化为轻轻飘浮的牛毛细雨。杭离一身却全部打湿,又加上上次在密林里被荆棘划破,这一身衣服早已经报废了,羽鸢见后扑哧一笑,那件皮袄最终还是归了杭离。
杭离穿着那件及膝的皮袄,轻轻看着袖口的绒毛细细飞扬,扬起唇角轻道:“云答减,这就是你说的云源城?”
一眼张望过去,小贩摊位皆残败翻倒,似是经过激烈的反抗,瓜果蔬菜早已发臭,味道轻轻飘浮于空气之中,很是难闻,寂静空落的城市缓缓沉睡,很难想象它之前还是如此繁华的经济大城。
羽鸢却微微弯唇,“杭离,你那个是什么称呼啊?”
杭离微微拉拢皮袄,待感觉到一些暖和,便眨眼一笑,极美的容颜笑如春山,轻灵如水,“嘻,那是我们苗族人称呼男孩子的。”她微微仰头,眼眸宛如细腻清透的秋水望向云寒岫,轻笑道:“怎么样?好不好听?”
云寒岫清雅宛如浊世之清莲的面容无波无澜,只是淡道:“我在如意谷学医,排行第五,你叫我五哥便行。”
杭离微微垂眸,似是有些泄气道:“五哥啊,不过我还是觉得答减比较亲切啊。”
云寒岫眼眸淡淡,无视杭离,直接问向羽鸢道:“你觉得这城有没有古怪?”
羽鸢听后收起玩笑的心情,轻轻合眸,半响轻轻道:“虽然这里毫无生气,我却不意外地感到了一丝纯净的祥和之气,甚为古怪。”
云寒岫听后,清湛似水的眼眸眼帘微垂,看不清神色,只听他淡淡道:“知道是何处么?”
羽鸢细细感受了一下,道:“……唔,是城北树林,那里的祥和之气最纯。”
“好。”云寒岫眼眸微微锐利起来,却依旧如水清透,清雅俊秀,“我们去那里看看。”
杭离却有些担心地席地而坐,掏出怀中的宝贝小竹筒,映着正午温暖的阳光,她却还是感到了一丝阴冷,她不慌不忙道:“别急别急……”
羽鸢哭笑不得,淡淡跟着她蹲了下来,微笑道:“杭离,你要干什么?”
杭离将小竹筒递给她,站了起来,微笑道:“嘻,不干什么,你看,那个是驱魔香,可以拿来防止魔物的,我来的时候居然忘记还有这个宝贝啊。”
羽鸢将驱魔香还给她,温婉轻笑:“你啊,我们后面还有很多路要走,现在用岂不可惜,还是留着吧。”
杭离怔怔接过驱魔香,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是啊,只有一个呢,还是留着吧。”
羽鸢微微摇头,紫红色的长裙犹如重云深雾,细腻柔软的青丝微微淡扬,淡雅乌黑的眉,清雅素秀的眸,润泽如水的唇,在这残败的城中,都带着一丝奇异的美妙,一瞬之间,居然让杭离看呆了一会。待她反应过来,羽鸢寒岫早已走远。
刚刚走了几步,刺骨冰冷的秋雨又渐渐大了起来,晶莹的雨珠纷纷扬扬,织着密密的雨帘,杭离却感觉越来越冷,仿佛身上的血都凉透了般。
她不禁搓了搓手,抬眸看天,虽然正在下雨,但天上温暖如火的太阳依旧高照,却依旧刺骨冰冷,让杭离微微有些疑惑起来。
她看向一旁的羽鸢,她亦是细眉微皱,似乎也发现了这天气的异样。
良久,空气中越来越冷,甚至越往北走,有些摊位上的水果还挂着亮亮的冰凌,透着温暖的阳光,怪异异常。
半响,杭离惊呼一声,羽鸢和云寒岫看过来,都同时一惊,脸色微变。
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林,本该青翠欲滴,不知为何,都化为了洁白如玉的冰,透着温暖的阳光,折射出七彩炫目的光辉,倒影出远方山如眉黛,凉凉地秋雨宛如铅华粉黛,细细飘落,让这诡异地树林增添了一分朦胧秀丽。
忽然杭离目光一瞥,不禁失声惊呼,“清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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