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豪和邦德人一前一后在树林里拐了很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孟云豪的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现在完全就是靠臀部的力量拖着在走。
“难怪要把奴隶们都分开。”孟云豪开启了最擅长的分析模式,“要是全聚在一起,来到外面就可以暗中商量互相配合,毕竟这帮蜥蜴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是否有极个别奴隶有挣脱手链脚链的能力,要是落单一挑一的话,蜥蜴人就能靠身体优势压制。不过这还是次要的,从进入这片树林之后,后面的那只蜥蜴好像认得路似的,明明宽敞无比可以前行的地方,一定要拐弯进到一条崎岖难行的小路,恐怕,前面的邦德人留下了什么记号,肯定是只有他们邦德人自己才能发现或者理解的记号,这么做应该是万一有什么机关陷阱,不会一下子损失所有的诱饵。”
没错,孟云豪就是诱饵,邦德人用这些奴隶来试探是否有机关陷阱,若安全通过便会留下记号,否则就在原地等待同伴将下一个诱饵带过来。
“我能问下这里是哪里吗?”又走了很久之后,孟云豪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行。”
“那……”
“不行。”
“我能不去尿尿吗?”
“不行。”
“好的,多谢!”说完,孟云豪就往旁边的灌木丛一溜烟小跑。
邦德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又看到孟云豪那边已经褪下了裤子,“混蛋!快点!”
孟云豪小解完,提上了裤子,深吸一口气,拔腿就钻进了灌木丛。
“混蛋!站住!”邦德人见状先是一惊,但立刻就追了上去。只是刚越过灌木丛,这邦德人就感觉脚下一空,随即顺着陡峭的岩壁滚了下去。
呆到那邦德人滚得看不见了,孟云豪才从一旁的灌木丛小心翼翼地钻回到路上,刚才他穿过灌木丛时就紧紧抓住了一旁的枝叶,因此才没有掉下去。这片灌木丛后藏着这么一条深沟也是他刚刚小解的时候才发现的,若是走在路上,视线被灌木丛遮挡,完全看不到这后面另藏玄机。此刻孟云豪轻轻舒了口气,也暗暗庆幸自己的好运。
虽然他刚才灵机一动甩掉了邦德人,不过接下来却要面临两个大问题,第一,这手链脚链怎么办,虽然这脚链也不算太重,长度大概是为了要适应大部分的人种而做得比较长,但还是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奔跑的速度,万一遇到危险就麻烦了,第二,失去了邦德人做向导,孟云豪在这里完全就成了瞎子,当然,相比于被邦德人牵着走,那肯定是自由身来得舒爽,再说,邦德人认路也是由前人探出来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孟云豪就会被拿去探陷阱,横竖都是死在机关陷阱下,那还是自由地去死心情上更加开心一点……才怪!
孟云豪稍一犹豫,选择了与之前行进方向垂直的方向走去,真遇到什么机关陷阱,那就只能看命了,不过起码,应该不会再撞见邦德人了。才没走几步,孟云豪就停下回头看着自己走过的小路,金彩萱就在后面,不出意外再过一会儿就会经过这里,孟云豪脑子里飞快地掠过各种可能性,只几个瞬息之后,他便无奈地摇了摇头,朝他选择的方向继续行去。
自求多福吧,哥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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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能不能……休息一会儿?”金彩萱一脸疲惫地问道,这位千金小姐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了平民的日常。
“少废话快走!”身后的邦德人毫不留情地说道。
金彩萱暗暗比了个中指。呃……只是这种情绪而已,此刻她还不知道中指意味着什么,兴许以后有机会向孟云豪请教一番。
“嗯?停下!”
金彩萱不解地回头看了眼邦德人。他们现在所处的就是刚才孟云豪逃离的地方,邦德人不愧感官异常敏锐,一下就察觉到了异样,倒不是因为孟云豪撒的那泡尿,而是前一个兄弟的气息在这里就断了。
金彩萱见那邦德人傻站在原地不知道在干嘛,索性找了个小石块坐了下来,随后一脸哀怨地揉捏着自己的小腿。
突然,那邦德人将头转向孟云豪逃跑的方向,圆鼓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此时,他正在想着接下来的打算,是放弃这个奴隶继续前行,还是在这里寻找同伴的下落。这地方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不得而知,任何生物面对未知的事物都会感到些许害怕,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我保护本能,除非是毫无心智的生物,所以这邦德人不免猜疑,是有什么陷阱没有被排除干净,而正好那奴隶躲了过去,自己的同伴却落到了陷阱里,不然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仅那个奴隶活了下来,要说那奴隶打败了他的同伴,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思索了一会儿,邦德人选择了第三种方案,等后面的同伴过来,这样,让后面的同伴管住这两个奴隶,而自己则去追逃走的那个,逃跑的奴隶他知道,是前几天被霍森少主打残的那个,当时医治那奴隶的时候他就在一边,所以对那奴隶的气息很是熟悉。那种伤势,别说人族这种低等生物,即便是邦德人自己想要康复过来,也得好几天。那个人族的男娃带着那种伤势是绝对走不远的!这是他此刻的想法,若说未知的陷阱,他还真不担心,只要循着那奴隶的气息走便不会遇上陷阱,即便有,也是那奴隶先踩。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声从远处传了过来,“我说大哥啊,咱不能歇会儿吗?这都走了好几个时辰了,我的腿都快断了……”,“哎呦大爷啊,您回个话吧,咱就歇一会儿行吗?我可以给您揉肩捶背啊~”,“!@#¥%……&*”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程翊权,他一开始因为被霍森整怕了,没敢出声,但随着一路上的试探,发现身后的这个邦德人好像并没有霍森那么可怕,于是也就渐渐大了胆子,废话也越来越多,一开始那邦德人还会回应几句,后来发现回他话简直是自找没趣,也就没再搭理过程翊权了。虽然嘴上喊着累,但看这哥们儿话唠了一路,想必此刻仍旧精力充沛。
“彩萱!”程翊权大老远就看到了金彩萱,兴高采烈地奔到了她身边。
说好的腿快断了呢?如果领着程翊权的那个邦德人知道什么是吐槽的话,大概这就是此刻他想吐的槽。
两个邦德人碰了面,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简单交流了几句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和接下来的打算。
领着程翊权的邦德人转了转眼珠子,道:“我觉得没必要去追那个奴隶吧,少一个诱饵又不影响进度。”
“你笨啊!难怪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负责看门和善后。你觉得那个奴隶是如何逃脱的?这附近没有打斗的迹象,那奴隶是流浪街的垃圾,你觉得他有可能做到一击必杀且不留痕迹吗?所以,这附近很有可能存在前面的兄弟未探查到的陷阱。把那奴隶抓回来,不是为了多一个诱饵,也不是为那个遇难的兄弟报仇,而是要防止后面的兄弟踩到那个未知的陷阱,我们要在这里把那个陷阱排除掉。”
闻言,另一个邦德人撇了撇嘴,却没有再说什么,他明白话中的道理。
“你在这里看好这两个娃,还有,别乱走,小心碰到机关!”说完,这邦德人就循着孟云豪的气息快速离去。
留下的这个邦德人,虽然脑子明白,但心里多少还有些不服气,他就不信了,凭自己的聪明才智还会发现不了那陷阱?想到这里,他便立刻勘察起了四周。
程翊权和金彩萱方才只是默默地听着两个蜥蜴人的对话,大气也不敢出,因为从蜥蜴人的情绪和语气中能感觉到是出了什么情况。
“翊权,”金彩萱小声地对程翊权说道,她知道身边这只蜥蜴能听得到,所以就没有使用贬称,“刚才邦德人说在我前面的那个奴隶逃跑了,难道,是云豪?”
程翊权本来见到彩萱很是开心,但听到这话脸立刻阴沉了下来,“是又如何?”
金彩萱倒是毫不在意程翊权的态度,说道:“他可是独身一人从邦德人手中逃脱了,连巨猩族的也没成功逃脱过。”,她指的是奴隶中一种外形与猩猩极为相似的种族,从种族名就能看出来,他们体型庞大,因此这次的秘境探索并没有被邦德族选为诱饵,“包括先前不管是作为沙包还是被霍森拖出去,最后都能活下来,我感觉他以后必有一番成就。”
“得了吧,还成就。”程翊权不屑一顾地说道:“流浪街来的还没听说过谁融值能超二十呢,你以为,拿着小刀匕首就能打赢装甲大炮乃至魔法巫术?能做到这种事的,恐怕就只有九大队的队长了,你觉得他行吗?”
金彩萱以责怪的眼神看了程翊权一眼,便没有再说话。
而那邦德人,自然是把他俩的对话听在了耳里,不过却是没有放在心上,此刻他正绞尽脑汁地想着陷阱的种类、位置以及触发的方式,毕竟能让邦德人反应不及且一击毙命的陷阱还是不多见的。不过这邦德人始终有些心烦意乱,集中不了精神,不是因为金彩萱和程翊权一直在旁边“吵”,而是因为孟云豪的那泡尿。野生动物很多都会用尿液来划分领地,别的动物闻到了气味一般会选择主动绕行。邦德族虽然没有这样的习性,但是感官敏锐,嗅觉虽不是最好但也不会差,那泡尿散发出浓烈的人族气味着实让他恶心得不行。
“还是先处理下这气味吧……”这么想着,这邦德人就找了些断掉的枝叶,打算清扫下那摊已渗入泥土的液体。当他走进灌木丛时,忽然从灌木丛的细缝中发现了隐藏在后面的深沟。他眼睛一亮,扔掉了那些枝叶,上前一步便来到了灌木丛旁,俯身向前查看了起来。
深沟下方是条暗流,虽然很微薄,但的确隐隐传来了同伴的气息。邦德人嘴角一扬,很是得意,他找到了兄弟的下落,也知道了所谓的陷阱为何物,等那个跑去追捕奴隶的同伴回来,就可以跟他炫耀一番了。
突然,邦德人察觉到身后有异样,脑袋刚转了一半,只觉得左眼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给砸中了,疼得他大叫一声,而身体也顺势失去了平衡,随后沿着他兄弟的踪迹,滚下了深沟。
金彩萱原本只是想把邦德人砸翻在地然后逃跑,根本没想到灌木丛后面另有一番天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让她举起了原本坐着的那块石头,还真给她扔了出去。当然,她完全没考虑过就算真的把邦德人砸倒了,她也跑不出几步就会被抓到。
而程翊权只是呆坐在一旁,还未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还楞着干嘛?快跑啊!”金彩萱发现程翊权还呆在地上,焦急地说道。
“彩萱,往哪跑啊?后面的邦德人就要过来了吧?你也看到还有一个邦德人追着那流浪街垃圾去了,我们怎么可能跑得掉?”程翊权也是一脸焦急地说,只是两人心里所想的截然不同。
“那你就坐在这儿吧,我先走了!”
“哎?彩萱!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