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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不治之症

“77**年5月13日,明天是姐姐的生日,我想送她一件礼物,可是钱已经花光了,不过这不是我的错,谁让爷爷不肯给我零花钱呢……飞船的一个推动器发生了故障,看起来三个月内想飞到云梦星系是没指望了,都怪那个该死的怪人,把我们的宇宙船撞坏了,等他醒了,一定要让他赔一艘新的……真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救那个怪人,爷爷竟然舍得把肌体再生剂给他用,大家都发疯了,万一他是杀人恶魔怎么办……”

“呵……”褚月伸了个懒腰,将日记本锁入抽屉,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写日记可真累,”褚月抱怨着躺在床上,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手写日记在这几年非常流行,在文化寻根热潮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在现代社会,人们需要手写文字的机会很少,有些人甚至一生都没有写过一个字,这对于文化传承是非常不利的。在众多文化组织的大力倡导下,很多学校都将其列为入学考试的重点科目,这使得书法这门艺术重新走进了人们的生活当中。而在之前,书法只是贵族礼仪的一部分,只有历史悠久的贵族才会对能否手写一笔好字十分看重。

褚凌从小就一直坚持手写日记,练出了一笔好字,她大学入学考试时的试卷甚至还被收入了学校的博物馆中,以供新生们瞻仰学习。

褚月对此羡慕不已,曾经坚持写了一段时间,不过依旧改不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毛病,最终还是放弃了。倒是这几天,神秘男子的出现让她又找到了写日记的兴趣,就不知道这次她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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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你还没睡啊。”褚凌端着咖啡走进医护室,看了一眼悬浮在营养液中的男子,问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是凌儿啊,你来得正好……哦,辛苦你了,”褚爷爷接过褚凌递来的咖啡,喝了一口,感慨道:“命暂时是保住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无法想象有人伤到这种程度还能活下来……”

“暂时保住了,什么意思?”

“你过来看看这些数据,”褚爷爷指着闪烁的屏幕,解释道:“他的伤势比我初步判断的还要复杂——胸口一道撕裂伤,右肩一处洞穿伤,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除此之外,他的身体还受到过严重冻伤,皮下出血严重,组织大面积坏死,这样还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褚凌抬头看着沉睡的年轻男子,他的样子和第一次见的时候已大不相同,伤口全部愈合了,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原本黑红溃烂的皮肤也在肌体再生剂的作用下恢复了正常,只是肤色异常白皙,看上去有些病态。褚凌打量着****的男子,脸色平静如常,心中却无比震撼。男子的个子不高,只是因为身体非常瘦削,给人一种异常挺拔的错觉,很难想象,这个身体中蕴藏的生命力如此强大。

对于男人的裸体,褚凌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病人而已,而且她在学校又不是没解剖过男人的尸体,“这个男人还挺帅的。”褚凌心中评价着,随口问道:“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没有大碍了吧?怎么还没醒过来?”

“问题就出在这儿——”褚爷爷伸手在屏幕上点了两下,屏幕上跳出几组数据:“事实上,这才是他的致命伤!”

“精神损伤?”褚凌不确定的问道。

“嗯。”褚爷爷点点头:“我们都知道,人的肉体损伤再重,只要治疗及时,都是可以恢复的,但是精神严重受损,那就是再好的医生也无能为力了。这个人的精神明显受到过强烈刺激,脑波一直不是很稳定,这可能是他一直没有醒过来的主要原因吧。”

“真不知道他遇到过什么,”褚凌说道:“希望他能扛过这最后一关吧……”

“唉……”褚爷爷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其实就算他能醒过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褚凌连忙问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一个陌生人。

“韦氏癌变你知道吗?”

“韦氏癌变是什么?”褚凌虽然毕业后一直给爷爷做助手,学了很多东西,但她毕竟不是学医出身,对于一些罕见病症并不熟悉。

“韦氏癌变是三大不治之症之一,”褚爷爷解释道:“韦氏癌变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基因变异,这个人大概因为长期暴露在恒星直射下,导致了这种基因变异。一旦患上这种病症,患者的神经系统就会逐渐萎缩,最终导致全身瘫痪,直到脑死亡为止。”

“难道没有治疗办法吗?”

“这个……至少以现在的医学进度还无能为力,也许未来会有治疗办法吧……好了,你既然来了,就帮我把他抬出来吧,继续泡在营养液里对他也没有什么帮助了。至于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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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做了一个冗长而反复的梦,梦中是一望无际的黄褐色戈壁,明明没有光,他却能清晰的看见眼前的一切。荒凉,混乱。李林静静站在这荒漠上,看着成千上万的人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那些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有绝望、有痛苦、有挣扎,记忆如同烧皱的玻璃纸,随着这一张张脸孔扭曲起来,十多年的经历重叠在一起出现在眼前……

李林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他下意识的喊道:“南,是你吗?”

“老大,救我!”南绝望的叫喊着,挣扎着向李林走来,一步、两步、三步……两道鲜血从南的双眼流了下来,滴落在地,让他的脸看起来狰狞无比。“老大,救救我!我不想死啊!”南痛苦的喊着,身体突然爆裂开来,化作一团血雾。

“不!”李林怒吼着,想要冲上去,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低头看去,只见从地下伸出无数只惨白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双腿。

“好好看着吧,他们都是因为你才死的!”一个声音在李林耳畔响起。

“噗、噗、噗……”爆炸声此起彼伏,眼前的人们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在李林眼前,只留下一片鲜红的大地……

“咯咯……”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们都死了,你也去死吧……”那个人这样说道。

“是你!”李林看清那人的脸,那不正是颜雪么?他愤怒的想要将双腿拔起,却被缠的更紧,他急促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出卖我?”

“你不需要理由。”颜雪淡淡的说道,说着,缓缓飞了起来,逐渐消失在李林的视野之外。

“等等!”李林大声叫着,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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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李林大叫一声,突然坐了起来,把正在好奇的打量着他的褚月吓了一跳。小丫头啊的一声,跳了起来,一边跑着一边高兴的叫道:“姐姐!怪人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房间里明亮的光线让他有些不适,他揉着额头,四下打量,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你终于醒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李林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紫衣女人正向他走来。

“是你!”李林的双眼突然变得通红,冒出愤怒的火焰,如同猛兽一般,从床上跳了下来,合身扑向紫衣女人。

“啊!”褚凌没有想到这个陌生男子刚一醒来就对自己发动攻击,本能的后撤半步,伸臂一挡,想要将他推开。谁知道这个男人的力量如此强大,只是一招,褚凌的手臂就被他一拳打断,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眼看陌生男子一把抓向自己的喉咙,褚凌顾不得吃惊,急忙向后一仰,躺倒在地,躲开了这致命一击,就势向旁边滚去。

李林凌空一拳挥出,褚凌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拳风扑面而来,气息为之一窒,身体奋力后跃,重重的撞在墙壁上。褚凌这一下撞得不轻,她抬起头,只见那个男人双膝微弯,又要冲上来,一种死亡的恐惧突然涌上心头,一时竟忘了躲闪——

“啊!”一声尖叫在旁边响起,一个女孩儿突然冲到两人中间,挡在褚凌身前,冲着李林大声喝道:“住手!你要干什么?!”

李林闻声停了下来,死死的盯着女孩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月儿,你快走!别管我!”褚凌焦急的对妹妹大声嚷道。她刚刚修炼完毕,本就有些疲累,加上刚才闪躲的有些勉强,竟然岔了气,见妹妹挡在自己身前,饶是她向来冷静无比,也不免大惊失色。

“我不!”褚月张开双臂,将姐姐护在身后,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让她非常恐惧,但是和失去姐姐的恐惧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你这个混蛋!白眼狼!忘恩负义!亏我们还救了你,你不报答我们也就算了,还要杀人!你是疯子……”褚月大声的骂着,她已经被吓坏了,脑子有些混乱,不然的话,一定不会选择出言激怒眼前的男人。见李林冷若刀锋的眼神扫过,褚月的身体瞬间僵在那里,憋在喉咙里的话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来。

李林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仿佛在思考什么。他不动,褚月和褚凌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时之间,几人都僵在原地,场面显得安静而且压抑。

“你……到底想怎么样?”褚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别过来!”见李林突然走了过来,褚月心中惊恐万状,眼睛死死闭住,身子却一步也不肯退开。

李林身子一晃——也不见他怎么移动——就来到了褚月身后,他低下头,看着兀自有些呼吸不畅的褚凌,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你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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