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3787500000001

第1章

壬戌之冬,余撰《家言》,而有《春明梦录》之刻。次岁,复将《郡斋影事》、《西江赘语》刊成。其时甫赋遂初,略摭旧闻,本有语焉弗详之憾,拟作《客座偶谈》,补其罅漏。乃迟迟十年,屡屡易稿;兼以世变日新,闻见益夥,遂复裒然成帙。而事关国故,居多不忍弃置,因就旧稿。重加编辑,录而存之。盖自辛丑举办新政之后,又三十年矣。三十年为一世,世事变幻,长安一局,古往今来,不过如是,转若无足深悲者。盖旷观大势,不能无所悟也。甲戌冬至,平斋何刚德。

官制随时变更。清初不置相,后乃设军机大臣,行相之事。不定额缺,所谓官不必备,惟其人也。两宫垂帘听政,则军机必以亲王领班,下以数大臣辅之,所谓军机王大臣是也。凡事由亲王作主,商之大臣而定。每日上班,必由领班之亲王开口请旨。所请何旨,即未上班时所商定者,虽偶有更动亦罕矣。是合外国君主、内阁之制而参用之也。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殆不尽然欤。

清制,京官满汉分设员缺,而满缺每多于汉缺。然员缺虽满汉并设,而办事多以汉员主之。事务之繁,惟六部为甚。六部之中,尤以户、刑二部为甚。户、刑二部分十八司,其余四部皆四司。除堂官外,司员办事者,实缺之员或不敷用,以候补之人充之,其余事简而职之闲散者,不过备员而已。二百余年,未闻事有不举者。外省督抚司道府县,各有专官,每省定额不及百缺。其附属之丞ヘ杂职,大省不过二三倍,小省亦求其称而已。

前清宫俸之薄,亘古未有。或曰:洪承畴有意为之,以激怒汉人。而不尽然也。一因满人占额太多,不敷支配;一因人心厌乱,容易服从也。今试以京官言之:正一品大学士,春秋二季,每季俸一百八十两,一年三百六十两;是每月只三十两。递减而至于七品翰林院,每季只四十五两,每月不及八两也。至于六部,全部公费及官吏廉俸薪工,姑以吏部言之,每季二万三千余两,以数百人分之。其余小九卿十数衙门,十不及一二焉。外官另有养廉,比京官为优,今举其略言之:边省督抚独优,年支二万。东三省新制,加至三万。其余大小省,均在二万以下、一万以上。藩、臬一万,以下递降。府则三千,县则一千二百,亦以次递减。外官俸与京官同,且皆坐罚不领。其余丞ヘ杂职,统计不过数千而已。此为取于国库言也。此外,藩司粮道及知府,有公费,取于州县平余,其余特别差务,亦皆由此项供给钱粮,少则数千,多则竟将十万。粮有多少,即平余有盈绌,盈者年所入可数万计。此外别无所谓政费名目。至若督抚,则有关税、盐务之津贴,然非有明文,受与不受,亦视夫其人耳。惟收粮、收税之机关,由道迄县,不得谓之非弊。凡公款应甲月解者,迟至两三月始解。则此两三月,可以发商生息。公款以关道为多,此项息金亦颇可观。然商欠危险,则责其自理,与库款无出入也。若一归库,则成为库款。藩库道库,皆由首府随时查点,现银向不能轻动。实缺外官支领库款之实数,一省之中,无论如何,大省年不过二十万,中小省可知已。此外,则候补供差各员薪水,皆由各局支管,而以藩司总其成,大概道员知府百数十金,州县以次递减。每班只寥寥数人,归诸二十万之内,亦绰绰有余。是此项支出,二十二行省,四百四十万括之矣。京官自光宣年间,风气渐滥,员缺推广,部用渐繁,然尚不失之远。而外省则依然支绌也。

官俸既薄,而庶人之在官者,薪工亦随之而薄。禄不足以代耕无论矣,而纸张之给价,几于有名无实。论者所以有以弊养人之说。而不知弊之徇于私者,谓之弊;逼于势者,不得谓之弊。明人笔记,于吏部制签,尚有微词,似吏之有弊,莫吏部若也。余官吏部十九年,明知部吏领照有费,引见有费,补缺有费,皆有其不得已之故。然吏之对官不得言费,一言费即以作弊论罪。且费自费,公事自公事,毫不相涉也。至于钱粮之弊,人言全在书差。凡串票零数,固不免沾润,然口口声声,必抱定钱粮丝毫为重一语,谓之尚有忌惮则可,谓其洁己奉公则未然也。总之,官明则弊少,官昧则弊滋,一言蔽之矣,亦不得归咎于立法之不善也。

前清官俸薄,而吏之禄徒有其名。今日者,吏裁而官独存,官存而俸独重,是以常苦不足也。然今日患官多,而专任之官却少。每一事,必使数人分任之;而分任之人,又各有其分任。如科员、股员、办事员,似官非官,其实化吏为官。皆食官禄者也,即《周礼》所谓府史胥徒之类也。《周礼》府史胥徒未曾实行,而今则已实行矣。议减政费者,竞言裁官,不知今之习为官者,皆名为士者也。官多则养士多。然则士可不养乎?报载法国减政,裁官八万人。法国正患失业人多,今又增此八万人,岂不更多乎?此事近成为环球通病,各国方共谋救济,所当择善而从也。

有清入关之初,文字之狱滋炽。康乾以降,崇尚儒术,满汉之见渐融。道光中叶,满人柄政,又复排斥汉才。迨洪、杨变亟,起用林文忠,中道星陨,行省糜烂殆半,ㄈ扰逾十稔。曾、胡、左、李诸公,以儒将风流,削平大难。朝廷惩前毖后,知汉人之有造中国,复壹意向用之。同光之际,外省大吏,满人所占特二三耳。宝文靖师相尝告余曰:“满洲一部人材,安能与汉人之十八省比?”盖满人之达者,固不以排汉为然也。光绪末造,举错渐歧,旋而亲贵用事,不特排汉,竟且排满焉,大事遂不可问矣。

林文忠于虎门之役,焚毁鸦片,朝廷以其办理不善,遣戍伊犁。论者谓权相媒孽,同僚猜忌,致铸此错。事后群引以为恨。其实不止此也。当日英人挟死力以求贸易,不遂其欲不已。文忠仅以一人,独任其艰。而一般之徒,布满中外,进退鲜据,奔走喘汗,酿成五口通商之局。此盖天祸中国,故使之毒痈四海,延及百年。中国兴败之机,关系甚巨,非得以一时一事论也。今者文忠声名洋溢乎中国矣,而流毒未已,九原有知,当必有无限隐痛者。是岂庸俗人所及见哉!

文忠仕于道光一朝。其时满人枋政,公适丁其厄,备历艰屯,而矢以忠纯,卒能以功名相终始。盖其自监司陟疆圻,所至有恩,每莅一事,不动声色,必挟全副精神以赴之。而生平所致力者,尤在农田水利。久办河工,洞悉利弊,尤以筹办畿辅水利,为根本之根本。即遣戍塞外,奉命屯垦,犹大兴农利于新疆。人第以禁烟之名震之,而不知纯臣之经济固别有在也。今者烟毒流行,英人尚且知悔,而国人之犯瘾者,效尤不已。事之可痛哭流涕者,夫复何言!惟当此全球患贫之日,中国根本之计,还在于农。诚举东西迤北闲旷之地,秉畿辅水利之议而推行之,参以大农新法,其规划必有可取,庶亦救国之一道也。

前清八旗,满兵隶京营饷较厚,各省之驻防旗兵次之,汉兵则较薄,且于厢正旗色白黄红蓝之外,别之曰绿营。或曰洪承畴定制,亦具有深意也,升平日久而暮气生焉。洪、杨起事,绿旗各营一败涂地,即仅存者,几不能成军,竟有互相残杀者。自湘军、淮军以乡勇继起,肃清海宇,而军制为之一变。二十年逐渐裁撤,而气势尚雄。余官赣、苏两省,赣则防营凑合约有七千,苏则练添新兵两标,海疆无事,亦尽足以资镇压也。北洋练兵日有声色,然尚未脱湘淮窠臼。今军阀失败,诸将虽变更面目,其意见岂尽销融哉?

曾文正率湘中子弟,起而平难,金陵克复,而捻匪尚炽。文正以湘军渐有暮气,器械亦不如淮军之精,且湘中子弟皆有田可耕,不若退而归田,而以剿捻责之淮军,盖让也,非诿也。李文忠起而继之,盖任也,非争也。厥后,卒以淮军平捻。其时湘军虽未尽消灭,其气势总不如淮军之盛。余到奉天时,过山海关,驻防三千,铠甲鲜明,身材骠壮,恍有临淮壁垒气象。文忠练兵北洋,淮将尚多才,然亦间收他省人,不过示畛域。袁项城重练新军,仍以北洋为名;而北洋虽为北人口头所公用,其根底则仍不脱淮军。后直隶诸将踵起,遂据北洋为已有,于淮将渐起争端,省界益明,而内讧之祸烈矣。

闻咸同之际,军务紧急,朝廷日盼军报。遇有胜仗,即用红旗报捷,飞摺八百里驿递。所谓八百里者,真八百里也。驿站遇军务时,每站必秣马以待,一闻铃声,即背鞍上马接递。其忙急至于如此。然奏报中所叙战情,委曲详尽,一若好整以暇者。按之事势,种种可疑。后查知其幕府言,此等奏稿,皆于未战之前,先行拟定;一得胜仗,即行发摺,驰陈其当日如何冲锋,如何陷阵,贼从何地来,我从何地追,杀贼若干,获战利品若干,皆由幕府以意为之。将来如有事实太悖谬处,只于奏报详细情形时,设法补救,亦不必显为更正也。然后来所撰,平定某地某匪方略,皆根据当日奏摺原文,酌量删削,不能自赞一辞。今之战事如此,古之战事何莫不然。读史者不可不知。

同治改元,两宫垂帘听政,以恭忠亲王为议政王,在军机处行走;大学士桂文端(良)、户部尚书沈文忠(兆霖)、侍郎宝文靖()、文文忠(祥)并为军机大臣;鸿胪寺少卿曹恭悫(毓英)学习行走。元二年,群盗如毛,旋仆旋起;诸将争功,互相,且有官军互斗之事。曾文正能将将,不能将兵,临阵屡败,而犹能上秉朝谟,制驭诸将。得以决胜疆场者,非得军机诸臣运筹帷幄,知人善任,极力维持,何以得此?三年六月,南京克复。论功行赏,曾文正(国藩)晋封一等侯;曾忠襄(国荃)一等伯,加宫少保衔;提督李(臣典)一等子爵,赏黄马褂;萧(孚泗)一等男;均赏双眼花翎。按察使刘(建捷)赏世职。又以各路剿贼功,封僧王格林沁子伯彦讷谟诂为贝勒;官文忠(文)、李文忠(鸿章)一等伯;骆文忠(秉章)一等轻车都尉;都兴阿、富明阿、冯子材骑都尉;魁玉云骑尉。中兴功臣,戮力疆场,除死亡贬谪外,无不叨恩,所谓有幸有不幸也。八月,复以江南平论功,晋封恭邸子载贝勒、载入八分辅国公,载滢不入八分镇国公;加文文忠宫太保衔;宝文靖、李文清(棠阶)宫少保衔;曹侍郎(毓瑛)赏加头品顶戴花翎;其余宗亲、御前大臣、内务大臣,各赏赉有差。

军机加恩,所以后于诸将帅者,意谓军机特承旨书谕耳,无功可言,政权固操自上也。不知两宫初政,春秋甚富,骤遇盘错,何能过问?所承之旨,即军机之旨,所书之谕,即军机之谕,此亦事实之不可掩者也。恭邸虽总揽大纲,然宝文靖尝对余言:“恭王虽甚漂亮,然究系皇子,生于深宫之中,外事终多隔膜;遇有疑难之事,还是我们几个人帮忙。”当战事吃紧之际,可见王大臣同寅协恭,艰难宏济,为煞有关系也。恭邸、文靖在直二十余年,可谓得君专而行政久矣。光绪十年,军机全体被劾,恭邸家居养疾,文靖原品休致,盖皆念其前劳,未加降黜也。

文靖,吾师也。退居八载,吾常侍杖履。薨逝之日,饰终之典甚厚。及其葬也,吾送之,见平地一块,掘土二三丈,长如之,宽稍逊。旁露一旧棺角,盖其夫人葬在先也。下棺后,即将地上原土覆之,上筑一土坡,绝不加一灰石,盖恐一加灰石,即与地气隔绝。余则封树,自稍有规模。北人厚葬,不过如此。卧龙跃马终黄土,此黄土实际也。人生若梦,此固一热闹之梦;若未成功而殁,或竟遭杀戮,尚不知若干梦也。

沈文肃尝言:“中外在今日,皆有得过一日是一日之势,中国不必遽自馁也。”盖以当时列强,广置兵舰枪炮,用财如泥沙,而暴敛横征,民力不堪,实有岌岌之势,文肃之言非无见也。然文肃此言,亦在于光绪初年创办船政后,阅历渐深。渐有觉悟也。观其作船署对联曰:“以一篑为始基,自古天下无难事;致九译之新法,于今中国有圣人。”当时亦震列强之强,而毅然为之,后见列强以科学致富,济强政策万不足持久,故发此叹。今乃知其有远见也。

沈文肃任船政大臣时,藩司因买铜不报,谓与税款有碍,用札驳诘。乃立缚藩吏,以“阻挠国是,侮慢大臣”八字杀之。当时因绅士在乡办事,恐滋掣肘,闽省风气,绅弱官强,故不能不杀之,以示威耳。不数时,船厂有一小工窃洋匠汗衫。乃执而告之曰:“汝偷外国人汗衫,太不替中国人做脸。”遂喝令处斩。公余,亦集僚属作诗钟。有一日,未终唱,忽告人曰:“我适有事,少顷回来再唱。”遣人间之。则坐大堂又杀一人矣。当日船政,弊绝风清,洋匠忄伏,亦赖有此耳。

左文襄由浙赴闽,驻节上游,寄书到湘,说闽奇瘠。前阅其所刻家书,大有懊丧之意。且其时各省凋敝。饷源只靠厘金,乃以三千金拨款,动与人龃龉,其困苦情形可想。迨到省城,增建正谊书院,创桑棉局,大有百废具举之概。虽当时建设费省,究非有款不办。余少时,在老屋门口,见其湘勇三人,与肩挑赌骰,失败,怒掷两钱,拿粳米果五粒而去。此是其部下蛮横处。此外并未闻有苛索滥征之举。足见其经画之精,规模之远也。

光绪甲申,法越肇衅,讲官张佩纶、宝廷诸人,相约弹劾权贵,操纵朝政,时人目之为清流。且有不闻言官言,但见讲官讲之语。虽阴主者固有其人,然全体军机同日罢职,懿亲如恭邸亦令退居,朝端气象为之一新,不得谓非钦后之从谏如流也。厥后,法舰闯入马江,海军以不战被,张坐失机落职。滇越陆军失利,老亦以举荐主将非人降调。功罪赏罚,各加其分,在清流无所为荣辱也。惟张于罢官后,为李文忠赘婿,致招物议;宝亦以福建试差归途,娶浙江江山船妓,上疏自劾落职。清流之贻人口实,亦不能一味尤人也。

近年大乱,非人有意为之也,误在“随声附合”四字。一事之起,一人倡之,百人和之;倡之者非尽出于无意,而和之者可断其为盲从,阴错阳差,必闹到不可收拾而后已。甲申法越、甲午中日之役,主战者不过一二人。后和之者日众,竟有明知其不可战,而不敢言和者;甚有料其战之败,先搬眷出京,而上摺请战者。及至割地赔款,则鸦鹊无声,瞠目相视而已。此余所亲见之事。拳匪之役,在余出京之后,其倡和情形,亦复如是。此又余所熟闻之事。两事已成隔世,追思之,尚有余痛也。

清流之起,人多疑其挟私意。然其激于义愤,志在救国者,往往而是。特流弊所极,有当时所不能意料,及至事变发生,则必瞠目相视,而有早知如此悔不当初之叹。夫论事必须洞烛始终,处事必宜熟权利害;旁观论事,与当局处事,要宜易地而观。世之訾人者,每曰成败论英雄,吾独以此论为未允。语云:“毫厘之差,千里之缪。”为英雄者,苟能毫厘不差,即为千里不谬,必可有成而无败。此按诸已事,无一爽者,可不惧哉!

中华开化数千年,中间奇奇怪怪之事无所不备,一一皆有踪迹可寻。承平日久,法度修明,或因事涉猥亵,正史不采;或因说近支离,正人弗道,日久半就消灭。迨纪纲一坠,乱象纷,世人所惊为创见者,实亦不过故态复萌耳。但如梦如泡,依稀恍惚,达者观其通可也。

北洋练兵之议兴,以三十六镇为标准。论者即惴惴焉忧之,以为中国国力,万不能堪此重饷也,今日之兵,何止五倍三十六镇之数,兵额几冠全球。然则饷何自出乎?官筹之不足,只有任其自筹,而苛税杂捐诸弊遂不可制止矣。今之人但苦兵多,而亦知兵之所以多乎?科学与人工互消长,凡兴一事业,便于多数之民,不暇计及少数。且新事业,亦未尝无用人也;不知所用之人,远不敌所不用之数也。是今日之兵,皆此等失业之民渐积而成也。其不容于兵,必趋而为匪。兵匪交哄,民无立足地矣。海国机器流弊,工商恐慌,其乱未必不与中国相等。国际亟亟开会,名曰救济,实则各自为谋,而其意在筹饷,则一也。

庚子以前,中国无警察也。余到苏后始创办。端午桥制军告余曰:“以中国地大,只求一里有两个警察,年已需五万万。以全国岁入,办一警察,尚复不彀(当时岁入未至四万万),何论其他?”渠倡言立宪,喜办新政,所言竟与之相反,不知何意。嗣后各县勉强兴办,小县二三十人,大县亦不过五六十人。民国成立,却逐渐扩充。今者江西剿匪,以警察不足恃,又复劝行保甲。可知国土太广,国力太微,遽废旧法不可也。

《易》曰:“弧矢之利,以威天下。”后代则间用火攻。前清入关,犹以骑射取胜,可见当时火器尚未甚烈也。咸同时,曾文正初见开花炮,则曰:“此器不仁甚矣。然海疆多事,不可不备。”语载《求阙斋弟子记》。文正第言备而已,可见当时湘军并未惯用也。光绪年间,薛叔耘驻使,作《庸庵笔记》。云:“外国科学发明,战器日精,将来必有云间作战之一日。”当时尚未有飞艇投炸弹也。事未百年,战器名目,日新月异,不可胜数,而军费奇巨,虽富强之国亦感拮据。欧战之后,列强觉悟,迭订和平之约。然一面订约,一面购械,以固国防,其费仍不赀,无论何国,杼轴空矣。故列强变计,而趋于军缩之一途,岂能视为儿戏哉!

同类推荐
热门推荐
  • 重生废物千金

    重生废物千金

    这个小说目前只有一章,但我还是希望刷到这个小说的读者们可以来帮我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心菲宇

    心菲宇

    受人唾弃的野孩子陈景涛在他人生低谷之际,天降异象七星连珠开启神秘门户,龙族嫡系金色鲤鱼跨越时空与他相识!七窍玲珑心和火眼金睛本是上古神话,在金色鲤鱼的帮助下成为陈景涛囊中之物,从此开启他不平凡的一生!美女接踵而来,YY无极限……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恶魔之花

    恶魔之花

    一个失踪的公主。被人们看成怪物的一个红发且失忆的小女孩。一个以偷为生的小毛贼。当小毛贼遇到小怪物会遇到什么呢。
  • 平行抑或相交

    平行抑或相交

    一个名叫安琪的男孩,可以通过梦境看到平行世界中过去的人们的抉择所改编的未来,而这次,是关于他自己家的故事
  • 春花秋月何时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

    本书以唐宋词人的风花雪月和经典词作为线索,通过对唐宋词人及其脍炙人口名篇的趣味化解读,讲述了著名词人与词背后那不为人知的故事,常有知人论世之语。同时,作者结合这些词人的身世背景、性格学养、情感经历等方面,来探寻唐宋词艺术的发展与演变及词中蕴涵的人生哲理。
  • 今天攻略成功了吗

    今天攻略成功了吗

    前世的丁鹿一朝家变,家里破产,父亲抑郁成疾,而她被害身亡。一朝醒来回到十岁,为了避免日后的悲剧,她开始努力向未来大佬示好进行投资。眼见快攻略成功了,怎么一觉醒来就17了???未来大佬呢?大佬马上黑化了...后来她才知道,所谓的两次重生是那人在佛前求来的。(1、伪兄妹,这篇文是写之前觉得不错写完后发现问题蛮多的,于是又另外开了一本《他小气又记仇》,有相似的名字,但人设不一样,剧情也不一样,不喜欢这本的欢迎去看另外一本。谢谢大家!)
  • 蜜密俏丫头

    蜜密俏丫头

    “你还是不相信我,对不对?”她双眸无神,紧握一把手枪顶着自己的太阳穴。心,在默默的滴血。他面色冷漠,无情的转身离开。“砰”的一声,一抹倩影缓缓倒下……再度醒来,她的身边,早已没了他的气息,换来的,却是另一个他的守候。“丫头,你忍心拒绝我吗?”他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无限的讨宠。她眨着清澈的眸子,一笑倾城,“来,本菇凉今天高兴,就赏你个吻吧!”【本文先虐后宠,小虐大宠|男主女主均腹黑,非玛丽苏文,结局无悲,放心入坑】
  • 邪皇狂后:逆天特工妃

    邪皇狂后:逆天特工妃

    她,影杀部的金牌特工,却穿越成废物小姐。傻子,白痴,废物,家族的耻辱?姐妹相欺,手足相残,渣男退婚!是可忍孰不可忍!当绝代特工附身废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凤破苍穹!看不起我,打爆你的狗眼!虐我亲人,灭你全家!欠我的,我要你家破人亡,永世凄苦!欺我的,我要你根断种绝,永不超生!嘿嘿,敢笑话姐没男人要,姐就让你见识见识啥叫九天魔神来抢婚!说姐太嚣张太霸道,不好意思,她温雪璃今生今世就是来开挂虐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