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缓缓睁开眼睛,却并没有看到光明——因为列宁用布条把她的眼睛遮住了。
“你醒了吗?”很忽然的,一阵很温柔的声音从她耳边响了起来,奏记得这是昨天那个无耻之徒的声音。
“你个王八蛋!无耻!”虽然看不见,可是奏的嘴巴还是自由的,她一想到自己那么轻易就像傻子一样被骗了,不由得怒火攻心,破口大骂。不过可惜的是自幼被羽人们捧得高高在上的奏并没有学过多少污言秽语,骂起人来也根本没有气势,反而还有些可爱。
“如果你真的很生气的话。”列宁用轻柔的动作摘下了奏眼睛上的布条,还体贴的用另一只手挡住了直射奏的强光。“我诚挚的对你道歉,你可能不会接受,但请让我试着解释解释。”
脱去了行军的劲装而换上奢华尊贵的国王行头,让列宁的形象瞬间从野人变成了翩翩美少年。如果不是兽筋拧成的绳子还在身上,还****的奏估计都会以为这是一场浪漫的邂逅了。
“你背信弃义!有什么好解释的!”奏虽然被眼前帅哥的温柔神态和关心她的小动作撩的有些心软了,但是欺骗这种在她的世界观里绝对不允许存在的行为还是不可原谅的。
“那么请问……小姐您知道我是谁吗?”列宁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我是说除了晚上睡不着乱跑的人的身份。”
“你这种无耻之徒是谁我为什么要管!”虽然接受过系统的贵族学教育,不过奏显然没打算根据列宁的着装来猜他是谁,仍然是倔强的在表达自己对列宁的不齿之情。
“不,你当然是要管的。”列宁扯过一张凳子,然后坐在了奏的面前。“朕,是芬兰的国王,还是芬兰十万大军的统帅。”
“那又如何!”
“这代表我不能随便做我想做的事,甚至有时还要牺牲我自己的荣誉!”列宁语速极快神情委屈而狰狞的说完了完全是胡扯的台词,接着两行清泪就从他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是……朕骗了你。”列宁掏出丝绸的手绢拭去了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挤出来的眼泪,摆出了一副沉重的表情,语气颤抖而缓慢的开启了下文。“你不知道,朕昨天晚上失眠了一晚。朕满脑子都在想,朕身为一个贵族,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去欺骗一个女孩子?这简直……简直让朕无地自容,简直能让朕下地狱!朕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咬朕的心脏一样的难受!”
“那……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欺骗我呢?”被列宁这么一忽悠,奏有点慌了,好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一样的小心翼翼的问起了列宁来……
“这……朕的责任不允许朕放你走啊。”列宁埋着头,疯狂的彪起了演技,看起来很痛苦的撕扯起了自己的头发。“朕率领着十万军队,肩扛芬兰上百万人的生命。这是一场赌上了芬兰国运的战争,朕要为所有人负责,朕想再多一个人回家……所以朕必须欺骗你,不能放走你,这是朕的职责所在啊。”
说完这些,列宁像是脱力一样的瘫软在了椅子里,连脸上都蒙了一层死灰色,一缕头发无力的垂在他额前,打造出了一个颓废而悲伤的,没有王之心而当王之位的可怜王者形象。
楚楚可怜啊。
“如果你不愿意原谅朕,这是你的权力,朕无法强迫,但是朕是不会放你走的。”列宁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起来就是一副随时会栽倒在地的样子。“朕会再来看你的,就是这样。”说完这些,列宁一步三晃的,摇摇摆摆的离开了。
沉默着目送列宁离开后,奏有些茫然的盯着大帐篷顶端的挂饰,然后又慢慢闭上了眼睛。浑然不知自己被套路了的她在自己制造的黑暗里进行着剧烈的思想斗争,她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居然是存在正当的背盟和欺骗的。列宁给她上了生动一课,但也给了她无比的冲击。
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子可以把自己的思维发散到什么程度是果断不可估量的,列宁给她的强烈暗示慢慢的在她的脑子里发酵,变成了一副面目全非但是更完美的样子。一个是任性为之,一个是不得已而为之。下意识的,奏把自己的情况塞了进去,一番对比。最后她轻叹了一声,自己对自己说了一句:“都是迷茫而不得已的可怜人啊。”
这倒是列宁没想到的意外之喜。
总之列宁就在明斯克三百公里外的小城镇扎下了营,一边等待着瓦迪斯瓦夫和明道加斯的战争结果,一边调教着偶然间捡来的羽人小mm。
被束缚起来除了脖子和眼睛都不能动的生活自然是无聊至极的,事实上一般人应该连一个小时都坚持不了,更遑论能够自由自在的在天空飞行的奏了。这是列宁的一种手段,非常卑劣但异常有效。
经常性的遮蔽视线和长时间限制自由让奏进入了间歇性睡眠和不分昼夜的昏天黑地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人无法正确的认知时间的流逝,而且会极端的渴望有人来和她交流。在这种情况下你只要对她偶尔表现的温情一点,就可以诱发出在未来很有名的一种心理疾病——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三天的时间在奏的主观意识里不知道被延长了多少,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越来越渴望列宁过来和她说说话、谈谈心。在半崩溃的极端心理强度下,她在自认为清醒的状态下说了很多自己的秘密,波兰的秘密,羽人的秘密。而列宁也一直保持着每隔五个小时就来看望一下奏的节奏。直到最后一天,列宁感觉时机已经成熟了——整整一天都没有和奏说话。
如列宁所料,奏在不正常的精神状态下崩溃了。她先是无声的流泪,然后是放声大哭,接着尖叫起来,最后精疲力尽的瘫软。
听着派去观察的人最后的报告,列宁知道应该自己出场了。
“奏?”列宁摇晃了一下已经被放开了手脚的奏,试图把她叫醒。
“列宁,是你吗?”已经崩溃了的奏没有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的自由,而是首先感知到了列宁的存在。她尝试着扑腾了一下自己的羽翼,接着就迫不及待的投入了列宁的怀中放声大哭,像是被抢走了玩具的小孩。
“真的……非常对不起。”列宁用手抚摸着奏的头发和脊背,用非常愧疚的语气和她说话。
“不要扔下我不管好不好……”奏用哭的沙哑的嗓子抽抽搭搭的说道,她银白色的眼眸附近出现了很多的血丝,连羽毛的颜色都黯淡了。
“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这一刻,看着这朵哭泣的银白玫瑰,列宁产生了穿越以来第一次愧疚和后悔的情绪,对于一个这样的女孩来说,他的计划确实太过于残酷了。鬼使神差的,他把自己的唇印在了奏的唇上……
慢慢的,奏一点一点的平静了下来。已经血涌上脑的列宁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之前用来束缚奏的床……
“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日摇落,萋萋江滩。树犹如此,人何以堪?”灵坐在高高的树上,眺望着明月,默默的感知着发生的一切,咀嚼着内心钝钝的感觉。然后眼泪就在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我该说他是渣男的吗?”
有时候眼泪它没说的,就流成了河,去哪里找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