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再次解释一下,第二个第九章,其实是第十章《准备》,这是我的失误。明天责编上班,我让他通过后台修改过来。
王画看着众人的脸色,说道:“各位很担心?”
没人回答,连公孙云都没有回答。一头绵羊再武装还是一头绵羊,士兵肯定是没有对方凶悍,数量也不如对方。怎能不担心。
王画微笑起来,他又说道:“但你们可否知道我春闱时,应过五篇策子,其中就有一篇是讲叙突厥人的事。而且这篇策子,侥幸被皇上以及朝中群臣看重,反复讨论过。”
大多数人真不知道,他们基本都是武将,只有陈长史说道:“我听说过。”
听到陈长史这个回答,一起惊讶地看着王画。
“不要看我,也许你们到现在还认为我有一些事情很神奇,说白了,一点都不神奇。我从来就没有认为自己会失败过,更相信自己一定会战胜对手,然后努力学习或者准备,正是有一颗坚强的心,所以才取得一场场胜利,或者你们认为的奇迹。”
如果没有开战,就已经抱定了必然失败的想法,这个战斗也不要打了。特别这些人还是将领。王画用这句话来鼓励大家,但也知道,没有拿出一点实际的东西,还是不起作用。因此又说道:“我做过这个策子,那时候就产生了一些想法,现在又进入军中,更做了一些细致的调查准备。现在说一件事,大家有没有看到默啜每一次入侵的时间都不长。几乎是一掠而走。这是什么原因,各位可曾经想过?”
王画不提醒,大家真没有注意过,现在一听,一起议论起来。最后还是俞录事问道:“王都尉,请问是为了什么?”
“道理很简单。默啜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所以他才将原来的******重新统一,并且还将疆域扩大。固然因为疆域扩大,他手中有更多的战士可用,更多的资源可以调动,但各位可曾想过一件事?这些听他指挥的人,不但有突厥人,还有契丹、奚部等种族,就是突厥人自己,西边的突厥十姓,北方的突厥九姓,同样也不服默啜的管辖。这是默啜最头痛的地方。如果万一进犯我们大周失手,内部必然会四分五裂。因此一触即走,除了进犯河北那次时间较长一点,可听到狄国老带着大军而来,还是匆匆忙忙地逃走。也就是这个原因。”
在那篇策子上王画也淡淡说过此事,可那时候他掌握的资料不多,说得不够明白。
王画说完了,段团长站了起来,说道:“王都尉,不是我胆小怕事。王都尉说得有道理,以前在下还真没有想过此中环节。可就是知道了又如何?一我们没有力量向对方反间,第二,就是知道他们入侵时间不长,我们手里就这一点人,城墙也不高大,打一个比喻,就好象一股洪水。明知道它一冲之后,很快就平息下来,可就这一刻,足以将我们全部卷走。”
几个人没有表态,实际都赞同段团长这种说法。
王画摇头,说道:“错了。我的话还没有讲完。第一他们也未必一定会入侵河东,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就是入侵了,也未必会入侵代州。就是入侵代州了,也是以代州为主攻方向,分散到我们这里的兵力不会太多。虽然城墙并不高大,不还是有一个城墙存在么?有了城墙,他们骑兵的优势将无法发挥。只要我们提前做了准备,未必守不住县城。”
王画说到这里,再次顿了一下,眼里露出讥讽的神情,说道:“好,就是不准备,一旦战事来临,我们折冲府的府兵按军律,要不要立即应召?还有我们是不是能丢下县城不顾,拨腿就逃?”
众人哑口无言。逃,这一辈子仕途等于结束了,这是轻的,如果重责,有可能被朝廷处死。
“那么我们没有退路,何必不想想好处。我们就这点士兵,一旦入侵代州,肯定以代州城为主,连我们繁畤驻守的边军都有可能抽调一批过去增援。因此朝廷会不会因为我们没有主动出击,而怪罪于我们?然后各位再想了想,也就是几天的功夫,我们如果守住了繁畤县城,没有让敌人攻破,各位有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什么样的好处?”
这几个人听了终于有点心动。
王画心中哀叹一声,唐朝的军队,现在确实大不如以前了,自从契丹王孝杰一战后,北方的所有军队都对胡人产生了心理上的阴影,如同宋朝一样,能与强大的西夏军队打得有胜有负,但与契丹交手,却基本上都是失败告终。
顿了顿,王画又说道:“顺便告诉你们一件事,或者你们认为突厥人强大,这次我与孔果毅在太原府与十几个突厥武士交过手。结果如何,你们问问孔果毅去?”
众人全部转过头看着孔黑子。
孔黑子答道:“那次交手,我没有插什么手,开始是王都尉与对方单挑的,王都尉击毙了对方两名武士兵,恼羞成怒,十几名武士一涌而上,结果被王都尉就象切瓜切菜一样,眨眼间全歼。至于我一直旁观,只用箭射杀了四名想要逃跑的武士。”
孔黑子明白王画的用意,刻意忽略了当时,王画是骑在马上的,人家是在地面上。又是急怒之下,没有组织好。不然一人PK十四人,王画那天想胜利,至少全歼,可没有那么轻松。并且那些武士是默啜放在他弟弟身边保护的,在默啜的账下都算是最出类拨萃的精英。
“这件大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俞录事狐疑地问道。
“俞录事,不要怀疑,那件事发生在太原王家的府上,有隐情的,我不多谈了,”一提在太原王家发生的,一个个不敢问了。王画继续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突厥人并不可怕,可怕是我们自己还没有战就输了。”
“可我还是不明白,既然王都尉都决定守城了,为什么还要将所有的装置放在骑兵身上?”陈长史问道。
“守城的事也要布置。骑兵更要布置,大家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一旦他们入侵河东,朝廷肯定会发兵支援,以默啜的习惯,一定再次撤回大漠,避开我们大周大军的锋芒。我不说反击,就说他们撤退时,是几万大军,又是各个部族战士组成的,不可能做到如臂使指,我们占着天时地利人和,能不能乘机袭击一下。真发现不对,我们也是骑兵,在速度上不落后对方,也能迅速撤退。大不了无功而返,但成功了,各位可想到有什么结果?”
众人听了眼睛一亮,那怕就是一场小胜,朝廷也会欢天喜地,到时候前途光明一片。
先给这些将领们一粒糖吃下去了,看到他们终于脸上没有了愁容,王画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大家都明白了,还不快点准备去。但我也只是做个准备,大家切不可在外面胡说。”
“喏!”一起站起来,喝了一声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王画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离他的目标又近了一步,虽然每一步现在迈得距离很小很小。
赏了将领们一颗糖,手下府兵也要赏。王画来到了县衙,找到了县令,必须要他帮助,不然现在这五百多个府兵散落在各处,有的还在某个大山洼里面,将他们找齐通知了,凭这几个人还不知道找到什么时候。交给县令,就容易了,通知下面几个耆老,耆老通知里正,里正通知村长,好了,一天之内,全部搞掂。
县令也没有想更多,知道王画弄来许多武器了。为什么弄,人家有钱,心好,这点钱算什么,春天散了十万缗钱买地分给百姓,到现在还没有用完。
况且还有一个小郡主正呆在他家中,县令立即召集衙役协助。
第三天所有府兵都到齐了。
王画命令人将武器搬过来,一个个点名。除了几个轮值的府兵,大都是第一次见面。点完名了,一个也不少,王画说了:“这次我喊你们过来,是通知你们一件事的。夏收马上就要结束,过完端午节,你们立即聚集,进行大训。”
一开始大家还好奇地看着王画,听了这句话,不管王画多神奇了,全炸开窝了。
王画厉声道:“你看看你们,还是一个士兵?居然都不把长官的命令放在眼里!”
人就这么多,更不用什么传话兵,一声喝,全停了下来。但还是有一个府兵胆子在问,他说:“都尉,不是我们不听命令,可我们都有家小,夏收完了,有的还要准备夏种,就是种单茬庄稼的,也要找其他的门路,养活一家老小。都尉这样做也不符合规矩。朝廷的军法规定是一年一次冬练的。”
王画没有真生气。如果手下真是一群唯唯诺诺的士兵,那怕长官说得再不对,也不敢提出异议,王画会更伤脑筋。但也不能过度了,上令必须下达,这是基本的要求,否则又成了一个个游勇散卒。
他说道:“说到底,就是你们一家老小一口饭吃吧。可如果我能给你们种庄稼时数倍甚至十倍收入机会,你们还愿不愿意,参加这次夏训。”
这个当然愿意了,可那有这样的好事?
“不要怀疑。四年前,我进入洛阳时,只带了国老的十几两银子,可现在我有多少家产了?到现在散发的十万缗还没有用完。就包括我为你们买来的这些武器,都是我这几年挣来的。你们只有几百户人家,难道我还不能解决?”
府兵终于哑然了,别人还怀疑,你会主动为我们挣钱?那有这好人?但王画有这可能,这几年都散了十几万缗钱。这么多钱,如果分到他们头上,每户都有两百多缗,这是多么大的一笔数字。这些府兵不要说十万缗,就是三百缗,也没有想过这一生会拥有过。
“当然,我会给你们铺一条路,具体你们会因为我的传授,挣多少钱养家糊口,那是你们的天份与努力。这回我说的大训,还有反对意见吗?”
“没有了,”刚才那个府兵再次带头说道。
王画注意了一下,这个府兵长相高大魁梧,十分充实。刚才点名时就留了心,这个府兵叫敬志阳。不过现在王画没有表示,以后看训练时他的表现再说吧。
“还有,我也听说了你们困难,因此准备了一些武器盔甲,后面还有一些武器,也即将送过来,除了武器外,还准备了许多匹战马,过几天也要运回来。但我一个人的财力是有限的,你们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得到这些武器与战马。”实际上王画就是准备让每人都有精良的武器战马在手,但不能说,一旦说了,就感觉不到珍贵。还有,因为想得到这种武器与战马,这些府兵训练起来也会更刻苦。
看着这些武器,府兵一个个眼里冒着光,看那些弓箭,比自己用的桑树弓,不知好到什么地方了。如果用这把弓打猎,再骑着一匹战马,那多威风。敢情一半人往这上面想了。
“那么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我只能将这些武器与战马,送给训练中最出色的士兵。”
听了这句话,有些长得高大的士兵脸上高兴起来,而那些身材矮小的,脸上挂满了失望的表情。这是没有办法的,到哪里都甭想找到绝对的公平。
王画又说道:“今天,我就让孔果毅教你们一天,如何训练,包括骑术、弓箭、槊法、刀法以及相互配合等一些初步的知识,你们可以一边夏收,一边利用晚上的时间,先熟悉一下。想要得到这些武器战马,自己就得努力吧。”
这让他们初步训练一下,然后看到他们善长什么,再进行分开兵种。这是王画与几个将领商议了好一会儿才决定的事。但王画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用武器战马,刺激他们,将他们的潜力爆发出来。不然不好看,更不好区分。
“还有我,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别小看了孔果毅,他是薛仁贵大将军的亲授徒弟。大家听说我十二岁在邙子巷就击杀两名刺客的事吧,我的武艺就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
这个师祖爷现在就是唐人眼中的一个神。为了使这些府兵士气振奋,王画不得不搬来一用。
听了这句话,所有府兵鸦雀无声。薛仁贵的徒弟,那是什么身份,不听到薛仁贵的儿子薛讷大将军现在也开始扬名天下了么?
一个个嘴张得多大的。其实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好徒弟未必师父就一定很牛,但好师父也未必教出好徒弟。就象杜甫的儿子就一定会写出好诗?
但都不懂啊,就是懂,也让薛仁贵名字震晕了。况且王画还加了一句,他武艺也是孔黑子的教导才有的。
这个糖比开头那个糖还要甜,现在就是王画不将开头那些话说出来,估计也没有一个人会反对夏训。
王画背着手,很满意地看着这些府兵的表现,心想,现在心中高兴庆幸,马上你们有好果子吃了。